“少幫主……”
馬邦彥的意外落敗,引起了巨大騷動。
清河幫的幫眾,一邊拚殺,一邊想要衝過來救援。
“找死!”
黑衣人眼裡冷芒爆閃,殺氣彌漫,讓人如墜冰窖,抬手間,鋼針激射而出。
瞬間,又有兩名清河幫眾倒地不起。
眾人被黑人氣勢所懾,頓時停下腳步,躊躇不前。
“哈哈哈……”
直到這時,羅元洲才大搖大擺地走上來,笑聲充斥著整個大廳。
黑衣人護在他身邊,沒有繼續出手。
但,主將折損,清河幫心氣已失,已經呈現頹勢,落敗是遲早的事。
“馬少幫主,你剛才不是口出狂言,要滅了我千金坊嗎?沒想到會敗得這麽快吧?”
羅元洲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馬邦彥,臉上全是戲謔和嘲弄。
“我只是一時大意。”
馬邦彥很不甘心,抬起頭撞見黑衣人,瞳孔一縮,急中生智:“這位武林同道,羅老四給你多少錢,我給你三倍,只要你幫我拿下羅老四,如何?”
他可不記得,千金坊有這樣的高手。
多半是羅元洲花重金雇來的。
既然他可以花錢,為何自己不可以收買?
“你給我三倍?”
黑衣人一愣,和羅元洲對視一眼,眼底浮現嘲諷。
“怎麽,要是嫌不夠,五倍,五倍也可以……”馬邦彥開始加價。
黑衣人依舊無動於衷。
馬邦彥還想開口,冷不防聽到羅元洲陰惻惻的笑聲:“看來,馬少幫主還沒有明白自己的處境。”
他彎腰撿起馬邦彥掉落的鋼刀,用手指抹過,讚了句“好刀”。
然後,慢悠悠地架在馬邦彥的脖子上。
馬邦彥頓時全身僵硬,脖子上更是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心裡驚恐萬分,強撐著笑道:
“羅老……羅四爺,有話好說,你這是什麽意思?”
剛在白秀芳面前立了熱血男子漢的人設。
不能崩啊。
“呵呵……”
羅元洲戲謔笑道:“小子,光天化日之下,你帶著一票人馬,跑到我這裡喊打喊殺,還問我是什麽意思?”
啪!
他突然變得陰狠,一巴掌狠狠甩在馬邦彥臉上,怒吼:“老子就是這個意思!”
“你!”
馬邦彥再次吐出一口鮮血,還掉出兩顆牙齒。
他狠狠瞪著羅元洲,目光殺人一般,卻懾於鋼刀,無法輕舉妄動,只能放狠話:
“羅老四,你敢如此羞辱我,信不信被我爹知道,帶齊人手,踏平你們千金坊!”
羅元洲毫無懼色:“那就叫馬勝那老東西來,看看到底誰踏平誰,至於你……嘿嘿……下輩子記得投個好胎。”
他突然雙手握刀,作勢要砍下去。
馬邦彥頓時嚇尿了,連聲音都變了形:“別殺我,別啊!”
他剛才是為了面子才會強撐,此刻小命都快沒了,立刻原形畢露。
與此同時,一個清越的女聲傳來。
“羅四爺還請住手。”
羅元洲扭頭一看,是梁休身旁的白秀芳,眼珠轉動:“姑娘為這小子求情,莫非也是清河幫的?”
“小女子白秀芳,並非來自清河幫,也非長安人氏。”白秀芳上前一步。
“既然不是,我勸你少管閑事。”
羅元洲目光在她身上來回打量,露出一絲覬覦:“當然,若是姑娘肯答應羅某一件事,我也不是不能考慮放了他,如何?”
“該不會是又送到百花坊吧?”
話音剛落,就聽到梁休意味深長的笑聲。
羅四爺的套路深啊。
白秀芳立刻露出警惕的目光。
羅元洲被拆穿,臉不紅心不跳:“如何,姑娘若是願意,我就放了他,若不願意,現在就砍了他。”
他著重強調現在兩個字。
馬邦彥嚇得亡魂皆冒,隻覺得渾身癱軟,仿佛力氣被抽空。
他再也承受不住死亡的壓力,扭過頭對白秀芳大喊:“白小姐,你就答應羅四爺吧,就當我求求你。”
“我家三代單傳,血脈不能斷絕啊,只要你答應,以我爹的財力,日後……日後必有重謝。”
“閉嘴!”
只是,這話只能招來白秀芳的呵斥,臉上充滿厭惡:“馬少幫主,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也別妄想了,這種條件,我怎麽可能答應。”
她一個清白女子,和馬邦彥也只是萍水相逢,怎麽可能會把自己搭進去。
“可惜,小子,看來你的人緣不怎麽好啊。”
羅元洲再次提起鋼刀,準備動手:“那就再見囉。”
“不要啊!不要……羅四爺,不要殺我,求求你,我爹有的是錢金,你們要多少都給……”
馬邦彥幾乎是聲淚俱下,連連磕頭求饒。
這一刻,什麽武功高手,男兒氣概,少幫主英姿……
在生死面前,統統都不值一提。
白秀芳難掩失望,搖頭歎道:“馬少幫主,士可殺不可辱,你如此做派,實在……實在……”
恥辱兩個字,她終究沒有說出口。
啪啪……
這時,一陣鼓掌聲突然響起。
“厲害,真是厲害。”梁休一邊鼓掌,一邊踱步而出,“原來這就是真正的男子漢,果然令人大開眼界。”
“你,你……少廢話!”
馬邦彥猛地抬眼瞪著梁休,怨毒中夾雜著憤怒,咬牙切齒道:“換作你是我,連求饒的機會怕是都不會有。”
“是不會有。”
梁休擲地有聲:“因為我這人,天生學不會當狗!”
馬邦彥臉色漲得通紅,怒吼:“你胡說!”
“有沒有胡說,你證明給大家看啊。”梁休面露戲謔,“如何?引刀成一快,不負少年頭。”
馬邦彥:“……”
他要是有這勇氣,還需要搖尾乞憐嗎?
“引刀成一快,不負少年頭,說得好,說得漂亮!”
沒想到,羅元洲竟也鼓起掌來,滿臉嘲諷地看著梁休:
“可惜啊,有些人只會誇誇其談,實則一無是處,還不想當狗,如果有人非要你當呢?”
“那就把他先變成狗。”梁休答完,又淡淡地補充了一句,“死狗。”
“呵呵。”羅元洲冷冷一笑,“大話人人會說,只怕你沒這個本事。”
“有沒有本事,你說了不算。”
梁休從容不迫,上前一步:“既然這是賭坊,給你個面子,有沒有膽子賭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