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會徐懷安假惺惺的哭訴。
梁休繞過他,直接走到桌子邊上坐下。
桌上放著幾盤點心,頗為精致。
正好中午,梁休腹中空空,隨手拿起一塊桂花糕。
剛準備下嘴,一旁忽然出現一名女子,提起茶壺,主動給他倒茶。
女子十分年輕,雙十年華,眉目俊秀,身段標致,有著一身小麥色的健康肌膚。
她仿佛夏日田野中的麥穗,成熟中帶著一絲野性,看起來英氣勃勃。
盡管十分漂亮,卻明顯與城中養尊處優的貴婦不同。
在她身上,有獨屬於自然的氣息。
梁休忽然想到一個人,看向徐懷安:“這位姑娘莫非就是……”
“民女魏子渝,見過太子殿下……聽徐公子說,奴家這次能夠脫身,多虧了殿下相助,多謝殿下大恩。”
女子倒好茶水,將水壺放下,退後一步,盈盈下拜。
梁休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怪不得徐懷安心心念念,一心想要將魏子渝從百花坊贖出來。
這姑娘,看著確實不錯。
“舉手之勞而已,孤和懷安親如兄弟,你既是他的……他的朋友,以後見面不必太過拘束。”
梁休的話,讓徐懷安感動得快要掉下淚來。
什麽親如兄弟。
太子殿下,這是在子渝面前給自己面子啊。
“殿下,這可是你說的,小的以後,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赴湯蹈火……”
徐懷安趁機打蛇隨棍上,大表忠心。
梁休扯了扯嘴角。
這尼瑪,怎麽越說越惡心。
“行了。”他擺擺手,啃了一口點心,“說吧,劉安呢?昨晚孤離開之後,又發生過什麽?”
徐懷安想了想,對魏子渝道:“子渝,你出去一趟,按我之前說的,把殿下回來的消息,帶給劉公公。”
等把魏子渝支走,徐懷安這才對梁休大吐苦水。
什麽聽到羽卿華的消息,嚇得自己亡魂皆冒。
又聽說炎帝大發雷霆,擔心自己小命不保。
好容易理清思路,才慢慢回歸正題。
昨晚為了尋找梁休,徐懷安和劉安,跟著劉溫的大部隊,在清河邊上喝了一晚上的西北風。
到了今天早上,徐懷安實在受不了了。
於是找了個借口,返回百花坊。
說萬一梁休回來,自己可以第一時間得到消息。
劉溫本來也沒指望,他一個紈絝子弟能幫上什麽忙,直接首肯了。
徐懷安回到百花坊後,直接找了幾個攬客的窯姐,把梁休的外貌給她們描述了一番。
又許諾銀錢,讓她們幫忙留意過往的行人。
隨後,便跑到魏子渝的閨閣裡補覺去了。
沒想到,偷懶也有偷懶的好處。
一覺醒來,梁休竟然真的出現了。
“這下好了,殿下你如今安然返回,小的總算可以睡一個安穩覺。”
徐懷安忽然將臉湊到梁休跟前,抱怨道:
“殿下,你幫我看看,是不是起黑眼圈了?也不知道子渝會不會嫌棄?”
“滾!”
梁休一巴掌將他的臉推開。
滿臉青春痘,簡直影響食欲。
連吃兩塊糕點,又灌了幾杯茶水,梁休這才感覺舒服一些。
他忽然想到什麽,問道:“對了,那個羽卿華,她沒什麽事吧?”
“應該沒事了吧?”
徐懷安正在照鏡子,一邊擠痘痘,一邊回答。
“什麽叫應該?你能不能專業一點?”梁休不滿。
“這,我也不知道啊。”
徐懷安不得不轉過來:“要是殿下你回不來,她當然就有事,可你現在回來了,她會不會有事,還不是看你一句話。”
梁休捏著下巴琢磨了一下,微微頷首,調侃道:
“這話倒不錯,有了媳婦就是不一樣,人都變機靈了。”
“嘿嘿,八字還沒一撇呢,也不知道子渝會不會接受我,不過,承蒙殿下吉言。”
徐懷安人逢喜事精神爽,得意不已。
梁休想了想,又問道:“對了,關於孤的身份,羽卿華知道嗎?”
“殿下,你在開玩笑麽?”徐懷安有些吃驚,“誰敢在這種地方,泄露你的身份?”
梁休扯了扯嘴角。
不都說戀愛中的男女都是盲目的嗎?
怎麽這小子,忽然跟喝了六個核桃似的,智力大增?
他哪知道,其實徐懷安此人並不笨。
否則,也不會拉上一群紈絝之地,組建起英武幫。
只不過前段時間,因為一心想要解救魏子渝,才會關心則亂。
如今心願達成,心情一放松,自然念頭通透,思路順暢。
如此看來,這小子倒是一個可造之材。
這讓梁休對以後改造英武幫,又多了幾分信心。
“既然如此,孤想過去一趟。”
梁休剛站起來,徐懷安就撲了過來,大叫道:“殿下,不可啊!劉公公不在你身邊,萬一又遇到昨晚的殺手,我可保護不了你。”
“胡扯,哪個殺手大白天會跑這裡來?”梁休有些頭疼。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就算如此,孤也有辦法。”
“不愧是殿下,到底是什麽好辦法?”
“很簡單,你要是害怕萬一,可以幫孤先進去看看,等你安然無恙,孤再進去。”
“呃……”
徐懷安瀑布汗。
果然好兄弟,賣隊友,不猶豫。
“開個玩笑,看把你嚇的。”
梁休雙手負後,邁開步子:“走吧,孤堂堂大炎太子,自有上天庇佑,區區幾個蟊賊,還嚇不到我。”
“殿下威武,不愧是未來儲君,勇猛絕倫!霸氣無雙!”
徐懷安被梁休的自信感染,讚歎不已,頻頻豎起大拇指。
梁休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看著他,有些難以啟齒:
“那個……懷安啊,不如你走前面,孤覺得這樣保險一點。”
徐懷安:“……”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房門,直往聽雪閣而去。
剛到後院門口,立刻就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