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國相,祖大弼率兩萬關寧軍,三萬突厥援兵,傾巢而來,不顧長途行軍造成的建制混亂,前鋒三千余騎在基輔西南短暫休整後,換了馬,急赴前線馳援。
此時,楊成武抖擻起精神,率楊家莊子弟為大軍向導,兵發大石橋。
這回,輪到了追擊中的日耳曼人,突然遭遇到大量輕騎兵的突擊,一觸即潰,雨後泥濘的曠野間,農田裡,爆發了大規模的騎兵接觸戰。
此時,天色已晚,能見度變的極差。
關寧軍前鋒卻憑借本地向導引路,馬不停蹄,隻取城西南那幾座極為關鍵的大石橋。楊成武領著數十個楊家莊子弟,紅了眼,引領著關寧軍騎兵,長驅直入,沿途接連擊潰了幾股敵騎,也不糾纏,縱馬直插亂軍之中,敵陣腹心。
三千輕騎組成的攻擊箭頭,勢如破竹,這一衝如捅破了馬蜂窩一般。
入夜時分,大石橋邊上,雨後泥濘的河邊濕氣大,寒意極重。血戰過後,大河兩岸中歐人生起篝火,正在烤火取暖,烘烤衣物鞋帽,此時隆隆的馬蹄聲響起,火堆旁的中歐農夫門紛紛站了起來。
嗖的一聲,弓弦的緊繃聲響起,一支破甲勁箭劃破了黑暗,射進一個老農夫的面門,將那老農夫射翻在地。
“殺!”
夜色中,馬蹄聲急,一騎踩著泥濘的土地,飛一樣的射了出來,手中提著一架做工精巧的破甲勁弩。關寧軍是舊遼軍出身,軍中擅使弓弩著極多,轟隆的嗎提升中,大紅色棉甲在火光照耀下,洶湧而來。
箭矢橫飛,間中夾雜著激射的銃子,正圍在篝火旁休息的敵兵,慘叫著紛紛倒下。大石橋兩側,開水一樣沸騰起來,大批已經過了河,正在河邊休息取暖捕魚的中歐步兵,無處可藏,遭到了關寧軍騎兵的瘋狂射殺。
明騎衝上去射了一通箭矢火銃,紛紛拔出馬刀,一柄柄百鍛馬刀在火光照耀下,雪亮雪亮的。吳三桂此人極是愛惜羽毛,他的部下,可說是武裝到了牙齒,從頭到腳再到士卒胯下戰馬,小到一隻馬鐙,都打造的十分精良。
這一照面,正在夜間宿營狀態下的中歐軍,瞬間崩潰。
混亂如同瘟疫一般,在大河邊的一個個宿營地裡蔓延著,在河岸沼澤裡放馬的騎士老爺,見勢不妙,有的翻身上馬從石橋跑了,有的來不及跑,便驅策著戰馬逃進河裡,涉水過河逃命去了。
“殺!”
一聲沙啞的嘶吼,楊成武漲紅著臉,聲嘶力竭地叫著,揮舞著雪亮的馬刀,緊隨關寧軍衝入敵營。
後頭,各人紛紛揮舞著馬刀,撞進紛亂的敵群,楊成武先迎上的,是一個拎著長柄斧槍的金發青年,眼窩深陷,藍眼珠,身材高瘦,手中提著一柄鋒利的斧槍,紅著眼,嘶吼著衝了過來。
楊成武心中發麻,一咬牙,一閉眼,猛的一夾馬腹,戰馬一聲嘶鳴躥了出去。
人喊,馬嘶,那金發青年被撞的倒飛了出去,手中斧槍也刺傷了戰馬,一聲嘶鳴,楊成武被掀翻馬下,一陣天旋地轉,眼前一黑,哇的吐了一大口血。
“哈哈哈!”
楊成武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狂笑起來,前後左右盡是轟隆的馬蹄聲,恍惚間被人拽了一把,一愣神,人已經翻上了馬背。身邊,全是身穿大紅棉甲,驍勇精銳的關寧鐵騎,又是一愣,便瞧見一位四方大臉的大人,正在朝著他笑。
大石橋上,血跡尚未乾涸,再度爆發了激戰。
夏國相心中發急,拚了命,不顧麾下精銳親兵的傷亡,揮師猛攻,下馬步戰的關寧鐵騎亮出獠牙,屬於大明武士的鋒利獠牙。
橋頭處激戰正酣,幾個關寧兵全身浴血,竟還是如此悍勇,結陣而戰。
一員悍將,衝鋒在前,被一柄斧槍刺中身體,發出驚天的吼叫,斧槍從他後胸透體而出,那關寧軍悍將卻如同受傷的野獸,猛撲過去,生生摟著敵兵滾在一處,後頭,數個關寧兵嘶吼著,揮舞著馬刀拚死救援,壯若瘋虎。
關寧精兵亮出了多年積攢的家底,玩了命,頗有些遼軍舊時裡的彪悍。
楊成武正瞧得心驚肉跳,身旁,那位方面孔的大人,猛地拔出自己的腰刀,嘶吼了起來:“下馬,殺敵!”
呼啦啦,數百鐵騎齊刷刷的滾鞍下馬,人人奮勇,紅色的人潮湧向事關基輔城,生死存亡的大石橋。
生死存亡之際,夏國相抬棺上陣,他心中明鏡一般,曉得一旦基輔被圍,白煥章,何可綱二人可都是王爺的心腹愛將。此二人倘若不測,他這個領兵馳援的關寧將領,仕途也就走到頭了,此二人萬萬不能有失。
“殺!”
楊成武大吃一驚,瞧著那位方面孔的大人,翻身下馬,提著一柄短柄大刀,竟大步衝進了亂軍之中。當頭一刀,夏國相大吼了一聲,手中大刀劈頭蓋臉,劈向一個持槍作戰的敵兵,那敵兵本能的舉槍格擋。夏國相一刀而下,直接將他的槍杆劈斷,刀勢不減,頓時將那敵兵劈沒了半個腦袋。
“殺!”
又是一聲大吼,舊遼軍出身的夏大人,竟勇不可但,手中幾十斤重的短柄大刀,揮舞起來,竟有蓋世的豪勇。夏國相大刀連劈數敵,左右大批親兵奮勇向前,潮水般衝垮了敵兵的頑抗。
橋面上,不時有潰敗的敵兵落水,最後,只剩下十來個散兵呆呆站著,見到關寧精兵
有如此威勢,似乎是嚇呆了。
夏國相殺氣騰騰,提著大刀大步走過去,見他如凶神般走來,手中大刀猶自滴著鮮血,周圍關寧軍個個虎背熊腰,眼神凶悍,十來個敵兵眼中現出恐懼,猛然跪在地上哇哇大叫,用聽不懂的番邦語言求饒。
噗嗤,大批關寧兵湧了過去,掄起手中馬刀照著脖頸,頭臉,砍瓜切菜一般殺了個乾淨,
橋面上躺滿了屍體,重傷沒死的人,身子還時不時抽搐一下。
血戰過後,關寧軍重新奪回了幾座大石橋,使得基輔西南方向,始終保留著一條,救援何白所部的生命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