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朱慈烺的策劃下,三天內,亞歷山大港最繁華地段的兩層小樓內,北非開拓公司掛牌成立,廣招職員、水手。
攔也攔不住,朱慈烺索性明碼標價,提高了入股的門檻,一口氣將入股費提高到了一萬龍元。
這一下子,便將不少實力不足的商賈擋在門外。
不過眼見大明太子爺也參與進來,又有炮艦護航,還是不少大富商老老實實交了這筆入團費。
這港口才剛剛打下來,後續輜重艦隊,便浩浩蕩蕩的駛向港口,為大軍帶來了足夠的工匠,幫閑,各種工具。又過了兩天,各種商號雨後春筍一般冒了出來,儼然成了大明的地盤。
朱慈烺也不可能在這裡閑著,打仗呢!
登陸北非七天后,朱慈烺親率大軍,向著埃羅徐徐推進,此時前方已經是捷報頻傳,明軍前鋒打的順風順水,一路勢如破竹。
炎炎夏日,北非土地上。
明軍越打越順手,攻取了一個個城鎮,城市,軍士們無論心臟,大腦還是……都處於充血狀態,陸地、美食、女人,為了這些,天王老子也殺給你看。
前鋒騎兵一路狂飆突進,幾乎沒有遇到任何阻礙,因為多數城鎮不堪一擊,守軍早已逃之夭夭。
傍晚,距亞歷山大港兩百裡,一個大鎮子。
親兵護衛下,朱慈烺一行進入鎮中,便瞧見一個棕色黑須的老者,硬著頭皮躬著身,高舉雙臂緩緩走來。
“止步!”
齊刷刷火槍對準老者,將老者嚇的哆嗦了一下,幾個親兵上前搜身,便要趕走。
朱慈烺擺了擺手,道:“叫過來。”
老者這才放下雙手,一路小跑健步前來,看清來者後,點頭哈腰問道:“明國人?”
朱慈烺點頭微笑:“是明國人,敢問老丈,守衛這裡的士兵呢?”
“都跑了。”
老者回身指向南方,“看到您的部隊,士兵和行政官都跑了。”
朱慈烺笑了笑,用友善的語氣說道:“煩請老丈,告訴這裡的人,我大明天朝,對於這裡的統治者十分憤怒,出動十萬人來結束殘暴君主在這裡的統治。現在這裡由大明軍隊管轄,我們會厚待你和你的朋友。”
老者連連點頭示好,這便又折返跑回人群,告訴大家這個消息。
雖然聊是這麽聊的,但本地人臉上的恐懼,仍然沒有減少多少,只因為大明氣勢實在太過強大了,這裡所有的人都沒有見過這麽多,這麽強大的軍隊,甚至也沒有見過這麽多人,大明的士兵無窮無盡。
朱慈烺立即下令安營扎寨,且嚴肅軍紀,他麾下士卒再難受也要憋著,誰管不住自己對本地女人、男人或者牲畜下手,重罪!
士卒們不由得有些掃興,本以為上岸就可以劫城痛快一番,卻不料太子殿下如此不通人情。
軍令如山,倒也沒有敢觸犯的。
傍晚,四萬軍士在城外安營扎寨,幾乎將這裡全部包圍。
朱慈烺派熟悉本地情況的商人進城,將城裡幾乎全部的食物牲口美酒交換而來。
這位大明太子本來暗示,如果本地有娼妓,也可以一並帶來,這裡有數不盡的生意,但面對號稱十萬大軍的情況,怕是再急著賺錢的娼妓也不敢來了。
真正率兵才會清楚,在如此規模的部隊面前,很多倫理與道德都是很難恪守的,如此壓抑的軍隊,不劫城,不擄掠會瘋掉的,稍微文明一些解決這件事的方法,隻好變通一下。
多數軍隊對此避而不談,將這些不光彩的歷史隨時間悄悄磨滅,
傍晚,爐前。
朱慈烺烤好了羊腿,卻沒什麽胃口。
戰爭啊,戰爭啊,一切的罪惡之源。
隻願殘酷的戰爭之後,能迎來長久的美好,這個信念也是支持朱慈烺最大的信念,他必須堅信自己的所作所為,即便過程中有一些不那麽美好的地方。
他不禁翻出了隨身攜帶的《開城文集》,和許多大明將領一樣,隨著一步步的掌權,面對大多數人畢生不會面對的矛盾,遼王殿下的思想,冥冥中成為了他的一個寄托。
開城,就是遼王馬城的號。
朱慈烺認為,自己頭一次有了信念,或者說是信仰,可以幫他這個劊子手,找回良知。
“殿下。”
一名年輕的參謀官,雙手捧著一碗雞湯,坐到朱慈烺身側,笑道:“剛熬的,好歹嘗口鮮。”
“無妨,我喝過魚湯了。”
朱慈烺放下書籍笑道。
“魚湯……那簡直比洗腳水還難喝。”
參謀官一副惡心的神色,無論是怎樣的美味,在海上連續飄了幾個月,只怕也會變的惡心了。
參謀官輕輕吹了吹像水一樣淡的雞湯,輕抿一口,一臉滿足的表情:“有不少人出去捕獵了,不知道會不會有收獲。”
“別為了獵物打起來就好。”
朱慈烺望著星空歎道,他真的很好奇,那些能真正率百萬大軍的高人,是怎麽維持紀律與秩序的,這四五萬人的兵馬,感覺就要將他壓垮了。
他又想起王叔馬城來了,那是真正的牛人,最擅長指揮大軍作戰,從來不發愁指揮不靈。
參謀官放下碗小聲道,“殿下,前鋒來報,一切順利,不久就可以打到開羅城了。”
開羅城是埃及的皇城,有著堆積如山的財富,想必……前線士兵都紅了眼。朱慈烺忍不住抓了抓頭髮,他覺得腦殼癢,一場劫掠是不可避免了。
參謀官抱著雞湯,歎道:“下官,倒希望守軍不要投降。”
朱慈烺無言,是希望敵人不要投降,給我們一個劫城的理由麽?
“如果劫城無法避免的話,怎麽能將損失降到最低呢。”
朱慈烺歎了口氣:“別的損失都接受,我怕的是疾病。這裡的環境和疾病都是全新的,咱們大明人沒有適應能力,不管是小病大病,尤其是花柳病,一染上就會很麻煩。”
參謀官也抓了抓頭髮,嚇了一跳:“這倒是個問題。”
朱慈烺無奈道:“所以說,即便劫城,也必須放過醫館。”
參謀官攤手道:“殺紅了眼,誰還管這些?”
朱慈烺也知道此事難以顧及,他覺得有點尷尬,生平第一次領兵打仗,最困擾他的竟然是軍紀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