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城怎也想不到於鳳君會來,慌忙招呼:“世妹,你來了。”
於鳳君赧然一禮,有些慌張的撇清:“小妹是來見白姐姐的,世兄可莫要誤會了。”
馬城看著她羞澀窘態,狠狠瞪了白氏一眼,猜也知道是這妖精做的好事,硬把人家冰清玉潔的女兒家拽到書房來了。
白青華一個媚眼飛了過來,笑吟吟:“妹妹請自便,奴婢去泡茶。”
這妖精婀娜多姿的扭著走了,還從外面把房門關上了,弄的於鳳君更是慌亂,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放了。
馬城只能輕咳一聲招呼道:“世妹請坐吧,哼,回頭我便收拾那個妖精!”
話一說完就知道錯了,這話說的未免也太曖昧了,果然於鳳君刷的漲紅了,赧然低頭走到窗邊,不敢正視馬城灼熱的眼睛。
窗外又傳來白青華的嬌呼聲:“妹妹要喝什麽茶,青茶,花茶,還是黑茶。”
馬城聽著這妖精的調侃聲,差點背過氣去,這妖精是該挨收拾了,再不收拾,就該上房揭瓦了。
於鳳君畢竟是個姑娘家,被白氏有意調侃,一時間無力招架。
馬城不忍心看她受窘,輕咳一聲道:“花茶吧,快些送來。”
外面那妖精又甜又膩的答應一聲,然後就沒動靜了,這茶,也不知道哪年哪月才能泡好了。
好半天后,羞澀難堪的於小姐才鼓足勇氣,輕邁美腿走到書架邊上,拿起一本書翻看了起來。
馬城的書房裡全是兵書,劄記,甚至連遊記都有,可惜沒有才子佳人的文集。
於小姐倒也不介意,拿著一本遊記細細翻看了起來,明朝遊記之風還是很昌盛的,馬城書房裡的遊記不下百本。
在側面看著佳人精致絕美的側臉,馬城主動輕笑道:“我這粗人,能看懂的便只有這些遊記,雜書了,我可不懂經史子集。”
於鳳君也不好裝聾做啞,放下手中遊記赧然道:“世兄過謙了,詩社裡,也有許多寫遊記的,這篇遊張公洞記,是鳳洲先生的手筆吧,鳳洲先生的文才斐然,這篇遊記可也不算是雜學了。”
鳳洲先生就是王世貞,於鳳君飽讀詩書,自然讀過王世貞的遊記。
馬城卻不解風情,老實道:“我讀這篇遊記可不管什麽文采,我讀的是地理,你看這一句,意盡而穿橫關,險狹甚多,中悔不能達,余乃決定從後入,這說明張公洞一帶,是絕佳的藏兵地點,適合遊擊。”
於鳳君啞然睜大眼睛呆看著馬城,似乎被馬城這種不解風情,不通文墨的讀書方法驚呆了。
馬城不免有些尷尬,含糊道:“我是個粗人嘛。”
於鳳君呆看了好一會,才抿嘴失笑道:“倒未必吧,強漢亡於婦人之手,世兄那番高論,可也別有一番深意。”
馬城被她揭了老底,隱隱有些心虛,這要是被於大人知道了,少爺我勾引了他老人家的乖女兒,於大人怕是要氣瘋了吧。
說笑一陣,兩人之間尷尬的氣氛倒是緩和了,也變的融洽了起來。
聊的興起,馬城趁機留飯,於小姐羞羞答答的應許了。
馬城吃飯也沒那麽多規矩,也不擺什麽架子,連白青華這侍妾也笑意吟吟的坐上了桌子,還伸出素白小手,親熱的給鳳君妹妹添菜。馬城的內宅倒也冷清,只有身材健壯的健婦,燒火的粗使丫頭,年輕美貌的就只有一個白氏了。
於鳳君驚訝的看著飯桌上,笑意吟吟的白氏,似乎對馬城的隨和大有好感。
白青華仍不肯放過她,又輕笑道:“我家少爺尚未成親,家中也沒什麽規矩,讓妹妹笑話了。”
尚未成親這種話都說出來了,於鳳君就更招架不住了,赧然低頭默默的吃著飯。
馬城狠狠瞪了過去,那妖精反倒得意的揚起雪白的脖子,也不怕他,還大有深意的眨眼睛。
兩人一番眉來眼去,羞的鳳君妹妹玉面赤紅,連潔白的小耳朵都紅透了。
畢竟是冰清玉潔的姑娘家,用過了飯,羞澀難堪的於鳳君就告辭了,怎麽看都像是落荒而逃。
送走了於鳳君,關上房門,馬城把那妖精拽了過來。
白氏又哎喲叫了一聲,媚眼如絲道:“呀,還沒過門就寵上了,奴婢心中可有些慌了呢。”
馬城忍不住又教訓這妖精一番,心中長歎,這萬惡的大明朝呀,小老婆替夫君出手勾引大老婆,實在是太荒唐了,太荒唐了!
喘息之中,白青華在耳邊嬌喘細細,倒有些真心:“少爺早晚是要成親的,倒不如便宜了自家姐妹,奴婢日後倒也好過些呢。”
兩人相好也有些日子了,白氏肚子裡卻始終沒有動靜,馬城也知道她一直在用土法避孕,也就默許了,以白氏的死心眼,大婦生產之前,打死她也不會生孩子的,這是她的處世之道,勉強不得也令人憐惜。
半月後,大校場。
重新集結起來的民兵部隊,又開始了地獄般的操練。
馬城身披重甲頂著大太陽,四平八穩站在高台上,任由臉上熱汗滴落到盔甲上,仍是站的四平八穩,他不敢動,身邊披甲的親兵也不敢動,下面隊列整齊的民兵也不敢動,真正把上行下效四個字做到了極致,邊上幾位遼海衛軍官可就慘了,都快被大太陽曬暈了。
李國勇,老金等人還穿著一身涼快的單衣,都曬的汗流浹背。
被送來輪訓的兩百遼海衛所兵,最慘,時不時有人被曬暈,虛脫,很快被送去陰涼處灌藥,降溫,看的李國勇等人心驚肉跳。
一聲鼓後,竹哨聲起,烈日之下靖安堡民兵開始日常操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