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衫男子道:“不錯,那些靈丹妙藥無比珍貴,就算我回去了,得到的希望也極其渺茫,結果也與如今並無二致。”
老瞎子道:“既然如此,那麽葉斬塵此人,為何會死而複生?”
儒衫男子的眼神忽然冷冽起來,他咳嗽了幾下,道:“或許他的秘法類似於傀儡分身術,除此之外,我想不到他死而複生的原因。”
烈明空道:“據我所知,這等玄妙功法已經失傳,除非……”
他的眼神望向了儒衫男子,言外之意相當明顯。
儒衫男子搖頭道:“四大聖地之中,也從未聽聞有這等功法。”
老瞎子道:“看來事情遠比我們想得複雜,一切線索都指向那個組織。”
儒衫男子和烈明空對視一眼,道:“你說的是銀衣教?”
老瞎子道:“不錯,除了銀衣教,我想不到這種功法還能在哪裡出現。”
儒衫男子道:“銀衣教在龍首大陸的傳承時間似乎能夠與四大聖地相提並論,但他們數萬年來都極為低調,近百年來,卻忽然開始滲透各大宗門,連凡俗之世似乎都有著他們的許多痕跡。”
老瞎子的語氣也有著一絲不明,道:“最關鍵的是,他們與那位殿下似乎有著不小的仇怨,如果這次葉斬塵是為了殿下而來,似乎一切都說得通。”
“但這麽來看,反而又不能說得通,大魏朝皇子身具永恆血脈,強行抹殺身具永恆血脈者,若非同族,必會招來天罰。葉斬塵不可能不明白這一點,究竟是什麽讓他無畏赴死?”
“通常來說,死過一次的人應該更加惜命才是。”
儒衫男子道:“言之有理,這也是我最想不通的地方,而且他也應該知道,修為到了這個境界,即便是想要無聲無息地潛入長安城,也會被帝子閣發現。”
老瞎子道:“或許,他根本沒想過隱瞞。”
儒衫男子眼神清冽,眼神之中閃爍著精芒,道:“那麽就看看他有沒有這個實力。”
烈明空忽然道:“如果,我是說如果,他並非為了四殿下而來呢?”
這話說完,其余兩人沉吟了半晌,老瞎子說道:“的確有這個概率,只是除了四殿下,這長安城之中還有誰會是他的目標呢?”
儒衫男子淡然一笑,道:“結果顯然只有一個可能。”
老瞎子和烈明空同時看向了儒衫男子,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大魏隆安二十一年,三月初九,大雨滂沱。
整個長安城都籠罩在大雨中。
這樣的雨勢在長安並不多見,以往的雨季,總是淅淅瀝瀝的,並不會伴著風,而且來得這樣急,這樣狂躁。
如同天穹之上有無數雨水,急促地往下揮灑,昨日到現在,似乎沒有片刻停頓。
整個長安城的空氣中,都漂浮著雨絲的味道。
那是一種混合著泥土的微腥味以及濕潤的空氣的味道,有的人很喜歡,有的人卻覺得不太舒服。
很顯然,雲川就是覺得不舒服的那些人之一。
他這具身體似乎有些不太適應長安城的天氣,而且在這反常的大雨天,他總覺得心中有些煩悶。
山莊之內,所有人都在修煉,昨日在雨中,他們仍舊進行了常規訓練。但今日,雲川讓他們各自找了一間空房,開始修煉功法。如果能夠提升修為,少些時間訓練常規任務也沒什麽大不了。
雲川站在莊子門口,望著遠處迷蒙的山色,以及白色的霧氣,有些怔怔出身。
山坳盡頭之處,一個撐著藕色雨傘的曼妙身影行了過來,雨水澆灌在那單薄的雨傘上,仿佛遇到了什麽阻礙,自動往兩邊分開,連速度也減慢了許多。
雲川搖搖頭,暗道她已經好一陣子沒出現在莊子裡,怎地今日這天氣,忽然又來了。
上官冉走到身前的時候,身上並沒有半點水漬,仿佛著瓢潑大雨對她來說只是天地間的些許點綴,不能對她造成絲毫影響。
相對之前,上官冉全身的氣勢更加內斂,但是實力卻更強,這一點從麒麟掃描的能量等級數據就能看出來。
以此時雲川九品的修為,至尊境武者的能量等級,他也能看的非常清楚。
此時的上官冉,已經面臨突破至尊境的邊緣,這完全歸功於雲川給她的功法。
上官冉自己也清楚,如果要靠自己,每個三五十年根本就到不了如今的地步,但是僅僅一部功法就有這種奇效,讓她欣喜之余,也感到了雲川的可怕。
因為為她知道,莊子裡的那批二世祖如果沒有太大意外,此時應該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們每一個人已經成長為連邊之珣都望塵莫及的人物,即便邊之珣在長安城的二代中屬於極為優秀的。
但是只要有雲川在,他隨時能培養出比邊之珣優秀的多得多的人,即使這些人之前是混吃等死的廢物。
雲川,便是有這種化腐朽為神奇的能力。如果不是親眼所見,這世上根本沒人會相信有這種事情。但上官冉作為見證者,她以自己的親身經歷為事實的原則下,自然知道這相當合理。
“你的修為精進了許多。”
雲川似笑非笑地道。
上官冉道:“不錯,多虧了你的功法,我此時已經是宗師大成之境,離至尊只有一步之遙。”
雲川道:“那此時的你不應該和閨蜜團聚,將這份喜悅分享給她們嗎?”
上官冉道:“難道,我就不能和你分享?”
雲川頓了一下,道:“你要知道,丫鬟是沒有資格和主人談分享的。”
上官冉似乎沒有生氣,只是嫣然道:“如果你真的需要一個丫鬟,似乎我是最好的選擇?”
雲川這下當真是愣了愣,她今天是抽了什麽風?不會一部功法就讓她有這種轉變吧?但是上官冉看起來就不像是這種人。
上官冉似乎看破了雲川所想,道:“我覺得這個世界很不公平,尋常人一輩子都無法得見無法獲得的東西,你卻有許多,甚至對此不屑一顧。”
雲川道:“這世上哪有絕對的公平,人與人的差距,有時候比人跟狗都大,你同意嗎?”
上官冉聞言怔了怔,但轉而又笑了起來,這一笑猶如青山含黛,在煙雨迷蒙的山間,更顯得她如空谷幽蘭,出塵不已。
雲川搖了搖頭,將上官冉的形象從腦海中驅趕而走,上官冉道:“這話雖然粗糙,卻也極有道理。”
“我說你今天來,不會就為了和我說這些吧?”
雲川恢復了那種懶怠的神色,緩緩說道。
上官冉道:“娘娘要見你,我是特地來通知你的。”
“什麽時候?”
“就是現在。”
“現在這麽大雨,我怎麽去?”
“如果你真想去,這點雨又算得了什麽?”
“好吧,可是她該知道,這個節骨眼,我不該離開這裡。”
上官冉望著雲川,道:“聽起來的確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雲川道:“難道她要為我娶媳婦?”
上官冉的臉上再度浮現出那種不滿的神色,道:“你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麽?”
雲川笑了笑道:“這才對,你如果一直那樣,我反而不習慣了。”
上官冉:“……”
“傳聞,有一位真正的傳說境強者,出現在了長安城,或許他的目標是你。”
雲川聞言,沉默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