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在慶元府……”

  “……”

  一番話下來，說得秦凌雲是口乾舌燥。不過同時也把王玨給忽悠得暈頭轉向。

  “你是說，你這本事都是從一本古書上學來的？”

  “是。”

  “那本古書是一個道人送你的？”

  “是。”

  “你學會之後那本古書就不見了？”

  “是。”

  “你當朕是傻子？”

  “是。額，不是！”

  秦凌雲大搖其頭，開玩笑，這要是承認了回頭自己就會被打成傻子。

  “這門學識還有誰會？”

  “元尚書之女元瑤也曾看過那本古書，不過現在也不見了。除了我們兩，暫時還沒聽說其他人學過。不過……”

  “不過什麽？”

  “我家弄了個小學堂，正在傳授這門學識，都是些工匠的孩子在學。”

  秦凌雲就不相信王玨不知道這些，自己大張旗鼓的教授學問，他要是不知道才怪，恐怕連元瑤是老師這事他都清清楚楚。

  王玨自然是知道此事，只是當初並沒有太在意，以為秦凌雲就是想過過做先生的癮，找些工匠的後代教授一番。

  現在看來，他有些小覷秦凌雲的這門學問了，外界傳得神乎其技的仙術道術，居然被這小子隨隨便便就給弄清楚了跟腳，並且隨手複製了出來。

  “你這門學問所授為何？”

  秦凌雲一聽這問題，頓時就來了精神，清了清嗓子，朗聲說道：
  “不是小婿自誇，這門學問所授包羅萬象，天文地理、世間萬物無所不教！”

  王玨眼皮子跳了跳，強忍住爆錘一頓這混帳玩意的想法，耐著性子說道：

  “具體點，但凡有所吹噓，回頭你自己去皇城門口掛著。”

  秦凌雲覺得很委屈，老子好不容易一回不吹牛，老丈人居然不相信。

  “小婿所言絕無誇大之嫌，滑翔翼、水泥、包括如今度假村裡的那些新奇玩意，全是由此而來。還有白鹽、香水、二鍋頭等物，也都是從這門學問的基礎上發明創造的。”

  王玨的心跳陡然加速，按照秦凌雲的說法，這門新學問上可造福社稷，下則發家致富。

  滑翔翼的作用就不說了，載人飛天這種創舉絕對是開歷史之先河，用於軍隊之中，特殊地形能起到關鍵性的作用。

  水泥的作用就更大了，鋪路、建造城牆建築，而且成本廉價，速度快捷，堅固耐用。

  度假村的別墅王玨也有一套，是秦凌雲孝敬給他的，只是他一直沒空去享受一番，不過根據收集來的消息，大有此屋隻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看樣子得找個機會自己親身去感受一番。

  “照你所言，這門學問大有天老大、它老二的意思，比之儒學如何？”

  這個不能亂說，若是秦凌雲敢噴儒學，傳出去估計他家立馬就會被人群淹沒。這可是士大夫們掌控天下的核武器，包括皇帝都要靠儒學來籠絡天下讀書人的心。

  “學問不分先後大小，儒學自然是極好，小婿這門學問所含甚雜，故而取名雜學，比之儒學的博大精深稍微還欠缺一二。”

  悄悄的進村，打槍的不要。硬頂只會死得早，潤物細無聲才是王道。

  秦凌雲深知儒學傳承千年早已深入人心，尤其是在這與士大夫公治天下的朝代，更是為其壯大做出了卓越的貢獻。

  但好在如今讀書依舊是件高消費的事情，平民老百姓能有幾個人讀得起？而且他們也不知道什麽儒學雜學，只知道要讀書，讀書才能出人頭地。

  只要自己的客戶目標定位準確，不愁雜學不能生根發芽。

  王玨問秦凌雲雜學比之儒學如何，就是想探探這小子的真實想法，儒學才是王道，才是正宗，若是沒有這個心態，覺得天老大它老二，作為丈人，他覺得很有必要將這小子飄起來的那顆心給打下去。

  現在聽到秦凌雲如此表態，頗有幾分老懷大慰之感，很好，起碼沒飄。

  當然，他也從秦凌雲身上看出了這門雜學的實用性以及重要性，這種能用以強國強軍的學問怎能隻讓一些匠人的孩子去學？

  “過幾日朕這裡出些人手，你負責一並教了。”

  “……”

  秦凌雲表情木然，沒敢答應。

  “怎麽？不願意？”

  “敢問丈人，您打算讓何人來學我這門雜學？”

  王玨覺得有些好笑，莫非這廝擔心自己派去的人學不好區區雜學麽？朕的人，自然是大才斑斑，區區雜學還不是手到擒來。

  “當然是……嘶！”

  說不下去了，他知道秦凌雲為何不願回答自己了。

  “所以你才隻選那些匠人的孩子教授？你早就想到了？”

  秦凌雲點點頭，這不廢話麽。主流是儒學，他這雜學可沒有之乎者也這些東西，全都是有一說一、有二說二的實用之學。與儒學格格不入，你放一個學了儒學的大才進去試試，不噴你一臉才怪。

  儒學噴子的實力那是毋庸置疑的，尤其是他們還喜歡抱團，但凡有異教徒出現，必定第一時間消滅於萌芽狀態。

  王玨想讓人去學習雜學，他推薦的人自然是所謂的天才、有識之士一流。問題是這些人是學什麽的天才？那可是儒學啊！而且還是被吹捧到天上有地下無的學霸一流，你將這種人丟去雜學？就問你是想讓人來學習，還是想讓人來搞破壞？

  匠人的小孩不一樣，這種平民老百姓只要聽聞有書讀，才不會管你教授的是儒學還是雜學，在他們看來都是學問。

  而且他們的小孩沒有受到儒學的熏陶，自然是有什麽學什麽。

  這種情況下，自然是一個願教，一個願學，學習狀態好得不得了。

  王玨有些蛋疼，他手裡的人都是儒教出身，這種背景下他指派人過去學習，即便秦凌雲願教，估計別人也不願意學。

  搞不好叫消息外傳，秦凌雲還會被打上異教徒的標簽。

  頭疼啊！
  秦凌雲見王玨一副牙疼的表情，弱弱的說了句：
  “八皇子其實還是挺好學的，特跟著那群孩子一起，學了不少。”

  “恩？老八？”

  哦米拖佛，王超你就犧牲犧牲，做個領頭替罪羊吧！

  秦凌雲內疚了一秒鍾，點頭道：

  “小婿覺得吧，若是以八皇子的名義開辦個學堂，專門收集一些民間早慧的孩童進入學習也是個不錯的主意。”

  民間天才班來一個，若乾年後當這些學子學成之後，所造成的力量估計可以顛覆整個天下。

  而且這事吧，外人還無法置喙，全是八皇子的一片愛民之心。

  至於教授什麽學問？那些士大夫可不會過問，都是一些賤民子弟，還影響不到他們的統治地位。

  雜學？雜學好啊！雜學不能參加科舉，八皇子有錢，喜歡折騰，如此你們放開心思大膽的學吧！

  “你如此為老八著想，他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