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參加此次詩會的,無不是在臨安城中有頭有臉之人。
不是官二代、皇二代,就是那些所謂的飽學之士。當然,還夾雜著一些所謂的鴻儒,一副老子很刁的模樣,撫撫胡須,散發散發高學歷氣息。
秦凌雲的名頭不小,雖然只是一個八品小官。但架不住他名氣大!
在場有誰敢勇鬥薑尚的?一個也無!可能韓元可以,但若是沒有幫手的情況下,讓他去跟薑尚單挑,打死他都不會這麽做。
勝負先不說,這特麽的吃力不討好,損人不利己的事,乾起來虧本啊。
可秦凌雲就這麽幹了,而且乾的很牛逼。到現在他一點事都沒有,反倒是薑尚,骨乾被滅,自己房子被燒,聽說還有海外的生意也損失慘重。
看看他的對手秦凌雲,先不說有沒有事,乾完了薑尚之後他一沒升官進爵,二沒實質上的好處。
可他還是毫不猶豫的就出手了,若是非要用一個詞語來形容的話,那麽在座的都認為瘋子兩字比較適合。
官場之上所有的爭鬥都是利益所致,大家夥知道秦凌雲是皇帝的刀子,而且這把刀子足夠鋒利。
可你難道就隻想做一把刀子?不想成為別的麽?
王玨不是沒想過給秦凌雲升官,可是卻被秦凌雲給拒絕了!
用秦凌雲的話來說就是,小官有小官的好,官大了反而不便出手,官職小好攪混水,渾水才好摸魚。
要是他是六部尚書,或者侍郎之類的,到時候為了仕途著想惜身怎麽辦?官場有官場的潛規則,不是秦凌雲一個人所能打破的。
如今他官小好做事,官大了,盯著的人多,還有底下的人要照顧,那多麻煩。
王玨一想,也是,最終就放棄了將秦凌雲的職位提一提的決定。
他哪裡會知道秦凌雲就是懶,根本志不在官場,你給他一個小部門他都不想乾,跟別說一些實權職位了。
官越大事越多,對於懶惰的秦凌雲來說,禦史這職位最好,有事單槍匹馬上去懟,無事家裡躺著睡。
上官不管,下面無人,多好的職位。
所以當參與詩會的人見到秦凌雲這個瘋子來了之後,大部分人就開始了竊竊私語。
有忌憚的,有不屑的,也有歡喜的。
歡喜的其實只有一個,當秦凌雲見到他時,頓時覺得頭大。
“師傅!您老人家怎麽來了?”
臥槽!我老人家?你也不看看你自己!
秦凌雲無語的看著封安歌,強笑道:
“就是來看看,你去忙你的!”
封安歌很沒有自覺的一屁股坐在了秦凌雲身旁,諂笑著說道:
“師傅,您離開這麽久,徒兒的畫技少了您的指點最近進步甚慢,莫如明天徒兒上府中請教一二?”
“明日不行,我有事。”
“那後日可好?”
“後日,後日也不行!”
“那您看……”
我為什麽要答應教他畫畫!
秦凌雲在內心之中咆哮,這封安歌只要你看到他,就會舔著臉上來請教。好不容易去了金國,又出去浪了三個月,還去成都府逛了逛,這特麽一回來就碰到他。
“過完年節,到時候我再教你點新畫技!”
封安歌一臉驚喜的叫道:
“新畫技?此言當真?莫非您又研究出了新東西?”
秦凌雲笑著點了點頭,靈機一動的他突然又有了新的想法,覺得封安歌這裡可以弄個突破點出來。
周圍之人被封安歌的聲音所吸引,紛紛側目看來。
都知道封安歌拜秦凌雲為師這事,沒想到秦凌雲精通的還不止一兩種畫技,如今又要教新畫技,可見此人確實博學多才。
也有人不服氣,嗤聲說道:
“今日是詩會,談論作畫是否偏離了主題?”
秦凌雲轉頭看去,只見一錦服男子正端在他右側不遠之處,正一臉鄙夷的看著他與封安歌兩人。
“這是三司使家的二公子,劉鈺。據聞其飽讀詩書,琴棋詩畫樣樣精通,號稱臨安第一才子。”
一旁的王超小聲的介紹著,卻看到秦凌雲嘴角微微翹起,心中暗道要糟。
三司使號稱計相,三司掌控者整個乾朝的錢袋子,雖說戶部也是管理財政,但三司的權利要凌駕在戶部之上。
也就是說,戶部管理的只是一小部分財政,而三司才是財政大佬。
三司使劉芳可不是那些人裡面的,屬於中立派的代表人物,若是秦凌雲將劉鈺在這裡給碾壓了,劉芳說不得會惱怒。
王超也不知道為什麽會認為秦凌雲會將劉鈺給碾壓了,反正腦海之中就是這麽認為的,尤其是當他看到秦凌雲的笑容時,更是篤定,這劉鈺要自取其辱。
秦凌雲一聽到道什麽第一才子就來勁,當初的慶元府第一才子蘇慕白還不是被自己給隨手打翻,現在又來個臨安第一才子。
想想吧,秦凌雲每到一地都隨手弄趴一個第一才子,那感覺多帶勁。
“哦?聽聞閣下的意思是要與在下比比詩才了?”
劉鈺一臉倨傲的看向秦凌雲,朗聲道:
“正有此意。”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們兩人的碰撞所吸引,尤其是韓元,眼中的神情多了些許玩味。
秦凌雲知道這些人的想法,大多都存了看熱鬧的心思,如今皇帝要拿權貴們開刀,秦凌雲作為他的手下大將,剛剛在成都府得罪了一大批人回來。
現在又要跟劉鈺鬥上一鬥,輸了,秦凌雲的名聲必然下跌,什麽詩才無雙這些狗屁名號定然會讓人嗤之以鼻,說不得還會抹黑一二。
若是贏了,呵呵,就憑這劉鈺高傲的個性,定然會不依不撓,弄不好劉芳就會出手幫助自己的兒子。到時候秦凌雲又憑空多了個強敵,大家都喜聞樂見。
“說吧,要怎麽比?”
秦凌雲微笑著看向劉鈺,並沒有理會其他人的看法,王超在一旁撫著額頭,碎碎念道:“早知道就不來了!”
劉鈺略微思索一二才說道:
“既然是詩會,自然是比詩詞,今日正好是年初一,一年之計在於春,咱們就以春為題,限時一炷香之內,在座的各位都為評判,如何?”
秦凌雲頷首應道:
“如此,也行!不過就不用一炷香了,我先來,若是你今晚之內能做出比我好的詩詞,都算你贏。”
臥槽!臥槽!臥槽槽!
這是要打臉啊!
秦凌雲此話一出,全場嘩然,劉鈺臉色漲紅的盯著他,仿佛被爆了菊一般,咬著牙說道:
“還請秦禦史賜教。”
王超還在一旁碎碎念著:“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秦凌雲瞥了一眼這貨,慫什麽,哥還要搞宣傳的!
“花褪殘紅青杏小。
燕子飛時,綠水人家繞。
枝上柳綿吹又少。
天涯何處無芳草。
牆裡秋千牆外道。
牆外行人,牆裡佳人笑。
笑漸不聞聲漸悄。多情卻被無情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