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晨良離開的同時,宣武北邊的戰場,正在激烈地交戰著。
也先這次雖然不是想要和明軍決戰,但是總是這麽隔靴搔癢地試探,現在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況且他也接到消息,遼東的明軍已經出發。
這是五天前的消息,雖然他對自己一手提拔的卓洛虎都很有信心,畢竟那裡他留下了十二萬大軍,而明軍遼東的總兵力也不過只有七萬。
如果明軍不管不顧西進,兀良哈那些牆頭草能放過這個佔便宜的機會!
雖然兀良哈這次沒有參與這次舉世攻明,但是兀良哈歷來如此,誰出價高,跟著誰,怎麽得到的好處多,怎麽做。
如果明軍傾巢而出,兀良哈肯定不會放過這個佔便宜的機會!
就算他們不這麽做,明軍也不敢真的傾巢而出。
況且,按照之前送來的消息,卓洛虎都的應對堪稱完美,就算明軍火器再厲害,也先相信,沒有一個月的時間,他們根本無法突破卓洛虎都的防線!
可不知道為什麽,五天前接到卓洛虎都的信之後,也先就感到有些不穩妥,所以他才會決定大舉出兵,就算不是決戰,也要重創一下明軍!
看著對面曾經的‘手下敗將’,一身黃金鎧甲端坐在一匹純白的戰馬之上,也先也是一陣陣牙疼。
如果當初不是那個楚寧,莫名其妙地出現,自己現在已經坐在京城的皇宮裡,指點江山了,想到這,也先恨不得立刻轉身帶兵去西北。
明軍陣型布置的很快,還是熟悉的陣型,還是熟悉的味道,不過也先覺得有些納悶的是,那些戰車這次沒有出現,似乎在等待他們的進攻。
由於忌憚明軍火炮的威力,瓦剌大軍和明軍之間相隔的距離有足足五裡!
就這,也先還覺得不放心,他的中軍和前鋒之間也隔著有兩裡,那些火炮可不是鬧著玩的。
“準備!”也先不想在等下去了,他大手一揮,兩千騎兵躍陣而出,做好了衝鋒的準備,沒辦法,明軍看來是鐵了心不見兔子不撒鷹了。
自己只能先拋出‘誘餌’了,別看也先現在有五十萬大軍,但是他也不想浪費在這種誘敵之上,畢竟這些人出去之後,能活下來的幾率太小太小了!
雖說這些都是韃靼的仆從軍,但是也是自己的軍隊不是,自己也不富裕啊!
兩千人並沒有集中在一起,現在就算韃靼人也知道,聚在一起衝鋒,就是給明軍的火炮當靶子,他們分得很散,並且不是一條直線。
這樣能最大程度上減輕火炮對他們的殺傷。
他們已經不在寄希望於明軍因為他們分散,不開炮了,明軍好像那些炮彈不要錢一樣,哪怕只有一百人衝鋒,迎來的也是遮天蔽日的炮火。
而且一般這種規模的騎兵衝鋒,明軍首先派出來的是那些笨拙的戰車。
可這次,那些戰車並沒有出現!
這讓準備已久的也先很意外,也很失望。
“這個也先也真是的,火牛陣嗎,不知道咱們老祖宗早在兩千年前就用過了。”朱祁鎮放下手中的望遠鏡說道。
邊上的將領臉色難看,如果楚寧在這,朱祁鎮肯定不會這麽‘囂張’。
你有望遠鏡,可以看到對面瓦剌大軍的一切,可人家瓦剌人沒有啊!
人家就憑這一雙肉眼,能看多遠,兩軍隔著足足五裡,如果朱祁鎮不是騷包地穿了一身黃金鎧甲,也先都不知道朱祁鎮這次有沒有出現!
當然,眾人也佩服朱祁鎮,看到瓦剌軍中的牛群之後,立刻想到了對方的意圖,所以這次雖然瓦剌派出兩千‘敢死隊’,他卻沒有讓戰車部隊出擊。
戰車這玩意,雖然皮厚結實,但是也分情況,如果對方是一群失去理智的瘋牛,別說正面硬抗了,就算是掃到邊上,估計戰車也就報廢了。
更何況,現在戰車的主要動力就是牛,一旦對方的火牛從旁穿過,肯定會影響戰車的拽牛,說不定那些家夥會隨著火牛掉頭衝向本陣。
因此,這次明軍的戰車並沒有向往常一樣出戰,不過明軍當然也不會只有這麽一種戰法。
很快,前鋒軍陣前就出現三排火槍手,他們剛剛站定,對面的韃靼騎兵就已經衝到了近前,這次明軍確實沒有開炮。
雖說大明現在很有錢,但是炮彈這東西一來是製造不易,二來造價確實不低,這種試探性地作戰開炮阻擊,和漫天撒錢沒有什麽區別。
當然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運輸。雖說明軍現在的軍糧已經有了很大的改善,大大減輕了後勤的壓力。
但是隨著明軍騎兵比例的增高,牛馬牲畜的增加,他們對草料的需求卻成倍增長,兩項抵消,後勤的壓力不減反增。
這些牲畜可不想戰士,沒有草料,沒有糧食添加,它們是真沒力氣,你就算再能忽悠,它們也根本不聽啊!
而這些炮彈,尤其是這次是和瓦剌騎兵在草原上對戰,明軍幾乎就沒有攜帶攻堅彈,因為沒必要!
整個草原,就算是也先的金頂大帳所在地,也不過是帳篷多一點,人馬多一點,根本沒有城牆!
而殺傷彈有極為精細,運輸途中要十分小心。
所以,接到錦衣衛的稟報後,朱祁鎮也學會‘精打細算’了。
不過說到這,額外說一句,朱祁鎮為了這件事,還特別下令犒賞三軍,大軍休戰一天。
他之所以作出這個決定,完全是因為朱見深的一封信,朱見深在給朱祁鎮的信中說,讓他敞開的用,他已經搬進皇宮,東宮今後一年的用度已經被他捐獻出來了。
當然,就他東宮的那點錢,相比於這場大戰來說,就是九牛一毛,不過沒關系,人家有個有錢的老丈人,和知心的好媳婦。
朱見深從楚寧家裡弄來了不少錢糧,甚至把燕國公府在振興集團、江南集團半年的紅利都給‘募捐’來了,為此,陳循還私下抱怨過。
說皇家把給書院的供應少了一大截,當然作為極少數知道內幕的人,陳循自然知道少的這部分是楚寧出的,更知道這部分錢糧用在那裡。
但是老頭就是忍不住抱怨,影響書院的發展了。
朱祁鎮把這封信貼身攜帶,一副有子萬事足的惡心樣子,當然他知道,楚寧知道這件事後,肯定不會饒了他們父子。
倒不是說楚寧舍不得這些錢糧,而是楚寧一再強調,發生任何事,都不能影響書院的建設和發展。
不過朱祁鎮也不擔心,畢竟這事是朱見深乾的,最多自己‘大義滅親’,把朱見深丟出去給楚寧出氣就是了。
再說,這不是楚寧的寶貝女兒乾的嗎,朱見深充其量就是個從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