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見深很慘,因為沒有洗澡,在徐又蕊跟前亂跑,被楚寧一頓狂虐,要不是徐又蕊說都是他給帶來的好消息,楚寧還不定怎麽收拾他呢。
本來以為自己解脫了,沒想到剛剛逃出楚寧的‘魔窟’,卻又落到朱祁鈺的‘魔掌’。
這對楚寧來說,是比任何事都重要的,整個魏國公府都跟著緊張人腦起來,就連已經登船準備回京城的李岩知道消息後,都趕了回來。
整個應天城都因為徐又蕊的懷孕動了起來。
“你們覺得這個楚寧真的要開戒放海?”
“不好說,萬一他是想著把我們引出來,一網打盡呢?海貿利潤多大,不用我說大家都知道,當年鄭和下西洋,就是支撐太宗五次北伐的重要支柱。”
是的,當年下西洋的收益,全都被朱棣用了,不過不僅僅是北伐,修永樂大典,遷都,拓寬運河,南征交止,沒一件都需要大量的資金。
而大明因為朱元璋的奇葩規定,作為主題的朝廷每年只有不到兩千萬兩。
還要支應九邊,還要維護朝廷的日常,還要賑濟受災的地方,每年富裕出來的銀子少之又少,當年朱棣靖難之後,為了洗掉篡位者的頭銜,也為了證明自己才是最適合大明皇帝的人選,才會做那麽多,許多皇帝一輩子都完不成的大事。
而做這些一個重要的資金來源,正是鄭和下西洋的收益。
而隨著鄭和的過世,大明真正了解海洋貿易的官員不多了,而能在朝廷說的上話的,就更少了。
那些真正了解海貿的大家族,為了壟斷海洋帶來的巨額財富,不遺余力地鼓吹太祖遺訓,就是想著獨享海貿帶來的豐厚利潤。
現在楚寧要開海禁,那就是說他們或許就不能再獨享海貿的利潤。
“這次算是個機會,魏國公的侄女懷孕了,應天大大小小的官員都去祝賀了,我們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刺探一下。”吳遠說道。
雖然吳家算是海貿大家族,但在整個大明東南沿海,吳家不是一家獨大,還有好多勢力摻雜其中。
當然最大的,還是五大家族,太倉吳氏家主、福州陳氏、莆田林氏、寧波周氏、蘇州張氏,這吳家佔據了大明海貿的七成以上的份額。
所以,吳遠在接到楚寧釋放的消息後,第一時間將剩下的四大家族的人聚集起來。
和吳遠想的一樣,雖然五大家族同氣連枝,但是在對待朝廷開放海禁這件事上,涇渭分明地分成了兩種完全不同的意見。
一種是希望朝廷開海禁,那他們就不用想做賊一樣,整天偷偷摸摸的。
另一種則是不想朝廷開放海禁,這一種意見也不完全是擔心自己的利益收到影響,而是出於擔心。
他們也不完全是擔心朝廷的參與,讓他們失去賺錢的機會,真正從事海貿的人都知道,海貿的空間有多大,根本不是一家一戶甚至一個團體能獨吞的。
他們是擔心朝廷朝令夕改,到時候如果朝廷突然宣布禁海,那他們就是真的徹底暴露在陽光下了。
而支持朝廷開海的,則是想著想以前鄭和在的時候一樣,能借助朝廷的力量,震懾那些海洋上的其他勢力。
當年鄭和下西洋也不是一帆風順,期間大大小小的戰鬥也是經歷了不少,這才讓大明的船隊,能縱橫西洋。
只要國家支持,就算不能恢復往日榮光,但起碼能保證自己的利益不受到威脅。
兩邊都有自己的道理,都沒有辦法說服對方,以前大家不是沒有嘗試過,只是出於各自的擔心。
“這個,我看還是吳兄代表一下,探探虛實吧。”蘇州張家的張澤園開口說道。
他是堅定的不支持朝廷開海禁,原因除了擔心朝廷出爾反爾,就是因為他是張士誠的後人!
“伯爺,這是東南五大家的資料,小人已經收集起來了。”張武將遺摞厚厚的資料遞了過來。
“郕王在,交給他,讓他看去,我現在有大事要辦。”楚寧一臉嚴肅地看著眼前的圖紙,不行,這個嬰兒車有些材料很難找到,還得重新設計一下。
楚寧的話,正好讓準備來找他的朱祁鈺和朱見深聽見,朱祁鈺想掐死楚寧。
這些天楚寧是徹底‘墮落’了。
楚寧現在天天就是孩子,老婆,每天給即將出生的嬰兒準備嬰兒房、嬰兒床、嬰兒車,玩具,至於其他的一概甩給朱祁鈺,甚至朱見深。
叔侄二人也算是聰明之人,看到楚寧如此大的布局,朱祁鈺感慨萬千,自己的皇兄還真是因禍得福。
雖然宣府一戰差點被人家給滅掉,甚至抓住,但卻得到了楚寧這樣的人才。
楚寧的開海計劃,在朱祁鈺眼中,簡直就是毫無破綻,光是強大的艦隊建造訓練計劃,尤其是對之後艦隊出海的憧憬,就讓人熱血沸騰。
朱祁鈺甚至想著給自己謀取一個艦長的職位。
開始的時候,他還擔心楚寧會因為計劃的成功,生出不該有的心思,比如攜功自傲,比如裂土封疆,他甚至給朱祁鎮上過密折,希望朱祁鎮能提前做些準備。
可就在他上密折的第三天,楚寧就把這個計劃的全部工作都甩了出來,不管是船隻的建造和修複,還是船員的著急,士兵的訓練,統統都不管了。
甚至能和江南五大家族安定談判,也甩給朱祁鈺,美其名曰是自己身份不夠,怕震懾不住那些當地士紳。
這話說的,讓朱祁鈺鬱悶無比,楚寧在江南這麽強勢,他在京城的事,現在已經傳到了江南,大家都知道楚寧的身份,尤其是楚寧的勢力!
如果楚寧都震懾不住江南的那些士紳家族,自己一個藩王,就更不可能有用了。
楚寧這完全是多清閑!
根本不是別人說的避嫌,如果真是為了避嫌,楚寧完全可以自己操持這些事,全程讓朱祁鈺和朱見深參與,完全沒有必要這樣。
現在好了,朱祁鈺成了這件事的全盤操控者,每天忙得焦頭爛額,有很多地方都搞不懂是怎麽回事,倒是朱見深,雖然只有五歲,許多東西都比朱祁鈺要明白。
畢竟朱見深在楚寧身邊也有一年多的時間了,就算楚寧為了偷懶而提倡所謂的素質教育,快樂成長,也絲毫不影響朱見深對楚寧所作所為的耳濡目染。
“看來先生對朕是真好啊。”朱祁鎮看著錦衣衛送來的目標,和朱祁鈺帶著太子忙碌的密報,朱祁鈺的密折就到了。
朱祁鎮打開一看,一下就高興的不得了。
“召曹鼐以及內閣當值的輔臣即可到禦書房。”
“我說楚先生,楚大人,楚伯爺!您行行好,給孩子的東西,我去準備,您就行行好,別再給我加碼了。”朱祁鈺一臉哀求地走進來說道。
來之前,朱祁鎮就告訴他,最好不要讓楚寧抓住,不然他會後悔的。
朱祁鈺開始還沒明白,以為皇兄是在點自己,不要和楚寧走的太近了,自己還在=暗中嘲笑皇兄小氣。
現在他才明白,原來自己的皇兄是對他真好啊。
現在他就是楚寧手下的第一壯丁,第一擋箭牌。
有什麽事都是他出面,楚寧徹底成了甩手掌櫃,什麽都不管了。
關鍵是許多東西,朱祁鈺感覺自己就做不來。
他這次來就是想著讓楚寧重新接管這些東西,自己也好休息一下。
可誰成想剛走到門口,就聽到楚寧再次甩鍋給自己,朱祁鈺徹底崩潰了。
他現在相信朱祁鎮的話了,楚寧對於這些在別人眼中無比重要的東西,簡直視若草芥。
更讓朱祁鈺感到無奈的是,楚寧竟然為了多清閑,把五歲的朱見深拉過來,美其名曰社會實踐。
從京城來的他,自然知道,皇家書院中就有一項叫做社會實踐的課程,就是讓學子們去朝廷的衙門,去皇莊,去振興的商鋪、作坊,甚至是振興運輸的遠程運輸隊。
這確實讓那些學子們受益匪淺,可現在朱見深才多大啊,滿打滿算五歲的孩子,每天都要看圖紙,去船廠,走軍營,看的自己這個叔叔都心疼的不得了。
楚寧為了自己清閑,這簡直就是喪心病狂到了極點,他不能再讓楚寧這麽逍遙下去了,他必須重新回到工作崗位上,為大明的建設盡一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