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大人，此言差矣，我兄弟二人又豈敢讓父親大人做不忠不孝之人？”

  李儀之搖了搖頭，接著口風一轉道：“不過，兒子鬥膽問父親大人，何謂忠，何謂孝？”

  李綱面色不悅，道：“儀之，你打小的時候，為父就教你忠孝禮義廉恥，怎地？如今全忘光了？”

  “兒子不敢。”李儀之忙正色道。

  李綱見狀，這才哼了一聲道：“那好，為父今日就再為你們講講，何謂忠？何謂孝？”

  頓了頓，他繼續道：“忠，自然是為國盡忠，為聖上天子盡忠，孝，自然是為父母祖先盡孝，你兄弟兩個，可明白了？”

  李儀之和李宗之相視而笑。

  “父親大人，對於孝，我二人沒有異議，但是對於忠，我們不敢苟同。”李儀之道。

  “嗯？”李綱當場色變，他顯然沒有想到，自己兩個兒子，竟敢質疑自己的話。

  李儀之直接無視父親的臉色，繼續道：“父親大人，兒子認為，忠，應該是為國為民盡忠，而非是為什麽聖上天子盡忠……”

  他正說著，李綱勃然大怒，斥道：“儀之，給我住口，誰教你說的這種無君無父之言？”

  李綱素來在家人面前是威嚴的姿態，他這一發怒，李儀之不由得有些緊張，不敢再多言。

  而李宗之同樣如此。

  “儀之，說，誰教你說的這種無君無父之言？”李綱再次追問。

  李儀之無奈，隻好實話實說道：“父親，實不相瞞，沒有誰教兒子，全是兒子最近在濟州梁山所見所聞之後，自己感悟到的。”

  “父親，我也是一樣。”李宗之附和道。

  “濟州梁山？”李綱愣了一下，“你們不是好端端在京師麽？何時跑去濟州梁山了？”

  “唉，父親，一言難盡。”李儀之歎了口氣，隨即將事情原委一五一十地說了。

  聽完，李綱徹底懵了：“什麽？我們李家上下，全給梁山軍機密營弄到濟州去了？”

  “是的，父親。”李儀之道。

  “好端端的，那梁山軍機密營幹嘛要把咱們李家上下弄到濟州去？這梁山伯武大那廝究竟想要作甚？”李綱有點納悶地道。

  “父親，武大頭領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他是想招攬父親蟬過別枝。”李宗之解釋道。

  “哼，我看武大那廝是白日做夢！”李綱嗤笑一聲。

  “可是父親，如果你不上梁山，仍執意回京師的話，聖上必定會拿你問斬的啊。”李儀之勸道。

  “那倒未必。”李綱沉聲道。

  “父親大人，您有所不知，當初我們全家尚在東京時，整個京師就滿是謠言，說您與梁山勾結，還說您將在河北反叛自立，總之，什麽樣的謠言都有，據宮裡流傳出來的消息，聖上已經動了雷霆之怒，不然幹嘛要將您調回來呢？”李儀之道。

  “是啊，父親，據我們所知，當初您接到酆美傳達的朝廷旨令時，酆美說的是咱們家中老夫人身患重病，可實際上，祖母她老人家好著呢！由此可見，這是聖上有意誆你回京，褫奪你的軍權，然後拿你問罪。”李宗之跟著道。

  聽了兩個兒子所言，李綱陷入了沉思。

  良久之後，李綱終於開口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聞言，李儀之和李宗之二人齊齊色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