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被雷橫抓進來的人,竟然是怡紅院的龜公,武大有些詫異。
因為據他了解,這梁紅玉是杭州營妓,說白了,就是官妓,應當與怡紅院沒有關系才對啊!
其實,不止他,旁邊嶽飛和陸遊二人,也是同樣的疑惑。
想到這,三人忙問梁紅玉究竟。
“是這樣的……”梁紅玉這才解釋了起來。
原來,自從方臘在江南起事之後,宋廷的官府衙門,包括教坊司在內,一律被方臘下令接收,原本屬於官妓的梁紅玉,不肯服侍方臘義軍的將領,也因此被轉賣怡紅院。
因此,梁紅玉也就成了怡紅院的姑娘。
不過,梁紅玉在做營妓之前,屬於賣藝不賣身,如今被被轉賣怡紅院,又如何肯接客?
結果,怡紅院的張嬤嬤,便屢次三番用刑逼迫,都未能讓其屈服。
前不久,張嬤嬤準備下藥,讓她接客,不料,梁山軍拿下了杭州城,全城實行軍事管制,而梁紅玉趁機逃出怡紅院,並故意讓正在巡邏的梁山軍抓住,這才逃出了張嬤嬤手下人的魔掌。
由於梁山軍對於違犯軍事管制規定的人,一般也就是關押三天的處罰,是以,三天后,梁紅玉便給放出來了。
出牢獄後,梁紅玉便躲入了一位故友的家中,直到最近聽聞梁山軍校招生,而且還允許女子報考的時候,她便躍躍欲試,報了名。
只是她沒有想到,自己來梁山軍校招生辦事處,竟然被怡紅院的龜公劉二發現了。
當然,這個龜公劉二,是絕對不敢帶人衝進梁山軍校招生辦事處抓她的,但是,一旦她踏出梁山軍校招生辦事處的大門一步,龜公劉二就會帶著人將她抓走。
“原來是這樣。”
武大、嶽飛和陸遊三人聽了,均露出恍然之色。
這時,嶽飛沉聲道:“這怡紅院逼良為娼,忒地可惡,我這便上去,將怡紅院端了。”
陸遊附和道:“嶽飛兄弟,我隨你一起去。”
“且慢。”武大開口阻止。
“武校長……”嶽飛和陸遊均是一愣,以為他要阻攔。
武大微微一笑,沒有解釋,反而對梁紅玉道:“梁姑娘,我有一計,能替你出一口惡氣,不知你以為如何?”
“何計?”梁紅玉忙問。
武大這才將自己的想法道了出來。
“好計,果然好計!”
梁紅玉、嶽飛和陸遊三人頓時眼睛一亮……
半個時辰後,怡紅院來了三個不速之客。
他們不是別人,正是武大、嶽飛和陸遊。
三人剛一進怡紅院,馬上便有一個老嬤嬤帶著笑臉迎了出來:“哎喲,三位爺看著面生,想必是初來乍到吧?”
“嗯……”
武大手裡拿著一把折扇,不置可否,然後道:“叫你們怡紅院的老板來。”
“實不相瞞,這位爺,老身便是這怡紅院的老板娘。”那老嬤嬤道。
“那如此說來,你便是張嬤嬤了?”武大眉毛一挑道。
“老身便是。”那老嬤嬤陪著笑道。
“甚好,是你正好,我今日來,不為別的,隻替人贖身。”武大沉聲道。
“哦?不知這位爺要替我們怡紅院的哪家姑娘贖身?”那張嬤嬤笑道。
“好說了,爺是要替你們怡紅院的紅玉姑娘贖身。”武大道。
“爺要替紅玉姑娘贖身?”張嬤嬤眼前一亮。
其實想想也是,她手下的這個紅玉姑娘,自從教坊司那裡接收買來之後,就一直不守規矩,隔三差五,便給她惹是生非,害得她沒法做生意。無論她怎麽調教,這紅玉姑娘始終都不肯就范。
如今,有人竟然肯花錢替這個紅玉姑娘贖身,正好去了而一樁心事。
“不錯,爺今天就是要替紅玉姑娘贖身,現在,老嬤嬤開個價吧。”武大淡淡道。
“既然這位爺誠心替紅玉姑娘贖身,那老身也就不藏著掖著了,一千兩銀子好了。”張嬤嬤道。
“什麽?一千兩銀子?”武大眉毛一挑。
旁邊嶽飛和陸遊聽了,更是怒不可遏。
“一千兩銀子?你怎麽不去搶?”嶽飛大怒。
“就是,一千兩銀子,也太多了吧?”陸遊附和道。
“哎喲喂,三位爺,我們家紅玉姑娘,可是咱們怡紅院的紅牌,而且至今可還都是淸倌兒呢,這一千兩銀子的贖金,根本就不多好吧?”張嬤嬤妖裡妖氣地道。
雖說,此時此刻的她,巴不得馬上就將梁紅玉這個刺兒頭打發走,但是,多年的生意場,讓她早就養成了逐利的本性。
是以,若是不能從梁紅玉身上多撈點銀子,那她這個怡紅院的老板娘,也就甭當了。
“一千兩銀子的贖金,還不多啊?”嶽飛重重一哼,“據我所知,你從杭州教坊司花銀子買紅玉姑娘的時候,也才不過花費了一百兩銀子,如今,你竟然要一千兩銀子,你的良心給狗吃了?”
“嶽飛兄,這老嬤子哪裡是良心給狗吃了?她還有良心麽?”陸遊哼聲道。
“哎喲,二位爺,你們若要這麽說,那老身可是屈了大了。”張嬤嬤陰陽怪氣地起來,“這紅玉姑娘,雖說咱們從教坊司買來,也不過一百兩銀子,但是,自從她進了我們怡紅院,吃我們的,住我們的,而且,隔三差五就給老身惹事,害得老身損失了不知得罪了多少主顧,更不知損失多少錢財,老身要贖金一千兩,也不為過分吧?”
“你……”
嶽飛和陸遊二人氣得不輕,正要反駁。
就在此時,武大將二人拉住,開口笑道:“二位兄弟,不必上火,淡定,淡定。”
嶽飛和陸遊這才消停下來。
“其實,一千兩銀子的贖金,說起來,也不多嘛。”武大笑了笑。
此言一出,那張嬤嬤頓時眉開眼笑:“對對對,還是這位爺通情達理,一千兩銀子,根本就不多。再說了,像這位爺,長得如此器宇軒昂,一看就不是什麽尋常人,定是大富大貴之人,一千兩銀子,對這位爺來說,根本就不是什麽問題嘛。”
“呵呵,張嬤嬤,你少給我戴高帽子。”武大嘿然一笑,“這一千兩銀子,對我來說,根本就不叫事,只不過,我敢給,你未必敢收啊!”
“哦?”張嬤嬤頓時眼皮一跳。
她也是混跡多年的老江湖,自然清楚有些人得罪不得。雖然表面上看起來,眼前這位爺,普普通通,不像什麽有權有勢的主,但未弄清楚對方底細之前,她可不敢輕易得罪。
“不知這位爺府上是……”張嬤嬤當即小心翼翼地問道。
武大嘿然一笑,忽然刷的一下,將手裡的折扇撐開,只見扇面上有四個大字:
難得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