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張忠德說有辦法了,劉光忙問究竟。
張忠德沉吟道:“眼下,咱們後路已斷,當務之急,唯有繼續長驅直入,拿下歙州和睦州,尤其是位於睦州清溪縣的賊兵老巢幫源洞。”
聞言,劉光眼睛一亮,道:“張總管所言極是。雖說眼下方臘已伏誅,但偽太子方天定仍舊盤踞在幫源洞,一旦咱們將偽太子拿下,賊兵想不亂都難了。”
見劉光同意自己的意見,張忠德當即拍板道:“既是恁地,那事不宜遲,咱們繼續進兵。爭取三天之內拿下清溪縣,否則,咱們現如今所攜的糧草,怕是難以支撐。”
“好。”
二人計議一定,隨即領兵五萬,直插清溪縣幫源洞。
殊不知,他們這五萬人馬一動,很快就被梁山軍機密營偵知,並迅速上報給了清溪縣幫源洞的柴進。
柴進一收到消息,趕緊去幫源洞面見方臘和太子方天定,並將官軍的動向對這父子二人說了。
“看來,這官軍也是急眼了,想來個釜底抽薪,將寡人一舉蕩平啊!”方臘道。
方天定道:“父親勿憂,孩兒親自領軍,定要將官兵拒在外面。”
方臘點了點頭:“我兒有如此之心,為父甚慰,不過,官軍來勢洶洶,須的從長計議。”
方天定這才沒有再堅持。
隨後,方臘看向柴進,道:“駙馬,以你之見,咱們接下來該當如何?”
“聖公,還記得我此前說過的那句話否?”柴進微微一笑。
“哪句話?”
“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走。”柴進又是一笑。
方臘聽了,恍然道:“駙馬的意思,是讓寡人放棄這裡的一切?”
“然也。”
“不行!”方臘還未開口,方天定便一口回絕,“此地乃我們義軍根本,豈能說放棄就能放棄?”
柴進被方天定否決,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
方臘見狀,瞪了方天定一眼,斥道:“駙馬國士無雙,他此番說,定有計較,豈容你在此大放厥詞?”
方天定聽了,大為不服,卻又不敢多嘴,只是看向柴進的目光之中,透著幾分不快。
柴進心中一凜,卻也無可奈何。
事實上,雖然這段時間以來,他備受方臘信任,但不可避免的,卻讓太子方天定記恨。
畢竟,他這個駙馬,在方臘心中的地位日益穩固,不免對方天定的太子之位產生了威脅。
雖說方臘不可能將大位傳給駙馬,但柴進日益受信任,手中權勢日漸膨脹,若是柴進突然發難,只怕一切悔之晚矣。
要知道,柴進還有梁山背景,方天定覺得,對此不能不防!
可惜,他屢屢勸說方臘防范,可方臘並未放在心上,對柴進信任依舊。
“駙馬,你且繼續說說你的方略。”方臘懶得理會方天定,繼續對柴進道。
“是,聖公。”
柴進這才接著道:“聖公,眼下官軍勢大,足足五萬精銳人馬,而咱們清溪縣的人馬才區區兩萬,況且,官軍有飛艇和火器、火炮助陣,此誠不可與之爭鋒也。”
方臘沉吟片刻後,繼續道:“繼續。”
“如果我們留在清溪縣幫源洞死守,損失慘重不說,最終還是會丟掉幫源洞,既是如此,我們幹嘛要死守,不主動退卻呢?”
“而且,咱們並不是逃跑,也不是要當懦夫,而是主動退卻,保存實力。”
“當然,咱們退卻之時,須得動員百姓,做好堅壁清野工作。如此,官軍縱然是佔了咱們這裡,可是沒有糧草,官軍縱然再精銳,也必然軍心渙散。”
“到時,咱們各路大軍齊聚幫源洞,正好將其團團圍困,必然一戰而定。”
“此正是柴進為聖公所謀,還請聖公定奪。”
說著,柴進躬身施禮。
方臘想了想,最終拍板,道:“好,就依駙馬之言便是。只不過……”
“只不過什麽?”柴進問道。
“不瞞駙馬,寡人在這幫源洞打造的大殿,頗廢了寡人不少心血,若是叫官軍佔了,豈不玷汙了?寡人將來回來了,還如何住?”方臘道。
柴進聽了,心中好氣又好笑,這個方臘,虧他還是一代梟雄,竟然如此坐井觀天,難道除了這幫源洞,別處就沒有合適的宮殿可住了?堂堂的江南義軍首領,竟然為此糾結,可見非是什麽明主,跟武大哥哥差遠了。
不過,他的這些想法,可不能說出來。
“聖公放心,稍後臣會與梁山工程隊的負責人商議一番,看看能否在洞口澆築一道由機關控制升降的混凝土巨門,保叫官軍來了,束手無策。”柴進笑道。
方臘聽了,大喜過望:“好,就依駙馬便是。”
這時,方天定開口道:“官軍可是有炸藥和火炮,若是他們轟門,這門豈能有用?”
“太子有所不知,就憑官軍手中的炸藥,還轟不開咱們的混凝土門。”柴進笑著解釋。
方天定這才沒了言語。
方臘笑道:“駙馬,此事交由你去處理。”
“聖公放心,臣定會辦得妥妥貼貼。”
確定了主動退卻的方針,接下來的事情,也就好辦了。
不到兩天的時間,清溪縣的方臘兩萬義軍,便秘密轉移去了別處。
而柴進所帶的梁山工程隊,也花費了兩天時間,澆築了一道由機關控制升降的混凝土石門。
當然,機關的控制按鈕,柴進要求設置得極為隱蔽,並配上特製鑰匙,如此一來,官軍縱然發現了機關,但沒有特製鑰匙,根本無法開啟。
三日後。
張忠德和劉光所率的五萬人馬,氣勢洶洶地殺至清溪縣幫源洞。
不過,看著幫源洞及其周邊一片空蕩蕩的,一個義軍也沒有,連物資和糧草都搬空了,張忠德和劉光頗有些鬱悶。
“真沒想到,這賊兵竟然連老巢都不要了,直接跑了。”張忠德恨恨地道。
“不過,說來也奇怪,咱們這一路上,可是一直沒停留過,他們的探子反應再快,也不可能及時將消息傳回來吧?”劉光不解地道。
“就是啊!”
張忠德也起了疑心,“難不成他們早知咱們要來,特地提前做了撤離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