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方臘說要聽真話，柴進當即道：“既然聖公要聽真話，那柴進也就實話實說了。平心而論，這幫源洞宮殿的確太過寒磣。”

  “哦？”方臘面露不悅。

  而眾“文武大臣”，也是盡皆不快。

  但馬上，他們便聽柴進接著又道：“但寒磣歸寒磣，這幫源洞的地勢不錯，易守難攻。尤其是，宋廷如今已有飛艇，此處正好可以抵禦宋廷飛艇的狂轟亂炸。由此可見，聖公選擇於此地建造宮殿，真乃高瞻遠矚，千古第一人，秦皇漢武也不及也。”

  的確是秦皇漢武不及，這多奇葩啊，宮殿竟然建在洞穴之中！

  柴進暗暗腹誹。

  但是，方臘及其文武哪曾知柴進所想，紛紛信以為真。

  尤其是方臘，聽說自己乃是連秦皇漢武皆不及的千古第一人，更是改怒為喜，笑道：“柴大官人，說得好，說得極好。”

  柴進淡然一笑，接著打量了一下四周，故意蹙眉道：“不過，聖公，柴進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柴大官人但說無妨。”方臘對柴進印象頗好，當即道。

  “聖公，這幫源洞雖然易守難攻，但是，也不是沒有缺陷。”

  “缺陷？”方臘微微一怔，“柴大官人，此話怎講？”

  “聖公，這幫源洞雖大，但是很多地方，並不牢固，若是宋廷官軍的飛艇，利用重火藥轟炸，只怕這幫源洞有塌陷的危險。”

  “哦？有這等事情？”方臘皺眉起來。

  “聖公，非是我誇大其詞。”柴進沉聲道，“想必聖公也有聽說過，前不久，宋廷有派飛艇曾轟炸過遼國皇宮的事吧？”

  “有聽過此事。”方臘面色凝重起來。

  “是以，聖公，千萬不能心存僥幸，若是宋廷的飛艇真來了，一旦幫源洞坍塌，那後果就嚴重了。”

  “那以柴大官人的意思，該當如何？難道要寡人放棄？”方臘問道。

  “聖公多心了。”柴進笑道，“此地位置極佳，尤其是應對宋廷的飛艇，最為直接有效。以我之見，只需要加固便可了。”

  “加固？”

  方臘看了一下四周，道：“柴大官人，實不相瞞，寡人也曾想過，在這大殿之中做一些柱子，進行加固，可這些柱子的楠木，需要從南方運來。眼下寡人的人馬正與大宋官軍作戰，如何能運來楠木？”

  “聖公，若是需要加固，這個忙，我們或許能幫得上忙。”

  “哦？你們能幫我們從雲南運來楠木？莫非你們可以通過飛艇運送來？”方臘喜道，但馬上，他又皺眉起來，“柴大官人，不對啊，以你們的飛艇，要容納楠木，難度不小，除非將楠木鋸斷，可這楠木做柱子，需要的是完整的，而非鋸斷的……”

  柴進苦笑道：“聖公，我們可沒那麽大的能耐，將楠木從雲南運來，我的意思是說，我們可以提供一些別的方式……”

  “別的方式？”

  “不錯。”柴進笑道，“實不相瞞，聖公，在我們濟州梁山，但凡修築十幾二十層的高樓，都是用鋼筋混凝土築柱子。我想我回濟州梁山後，可以向我家武大哥哥稟明此事，讓他派工程隊來支援。”

  “派工程隊來支援？”方臘愣道，“這如何使得？”

  “聖公，此言差矣，我家武大哥哥乃是真心願與聖公攜手並進，聖公的事情，便是我家武大哥哥的事情……”

  柴進話音剛落，左丞相婁敏中開口道：“柴大官人，你話說得正是，既然聖公的事情，便是你家武大頭領的事情，為何不賣些飛艇與我們？昨日夜裡我們可是親眼所見，你們梁山軍的飛艇多得數不勝數，賣我們幾艘，不成問題吧？”

  此言一出，眾文武無不點頭，紛紛將目光投向柴進。

  就連方臘也猛然醒悟到此點，定定地看著柴進，等他回答。

  這問題，問的真毒！

  柴進心中暗暗一凜，不過，好在他早對這個問題有了腹稿，笑道：“要賣幾艘飛艇，當然不成問題，不過，這飛艇的價格，可是不低，我擔心以你們目前的財力，難以承擔啊。”

  “價錢好說，不知這飛艇多少錢一艘？”方臘笑道。

  “500萬兩一艘。”柴進語不驚人死不休地道。

  他這個報價，可是比當初武大賣給宋廷的價格十倍，顯然是有意讓方臘一方知難而退。

  原來，根據機密營掌握的情報，方臘此次為了購買這次的武器裝備，可是千方百計，費了好大勁才搜刮來了一百萬，換而言之，如今一時間要拿出500萬兩，簡直難比登天。

  “500萬兩一艘？”

  在場所有人無不倒抽一口冷氣，面面相覷。

  婁敏中很快質疑道：“柴大官人，這飛艇的價格，不至於這般貴吧？”

  柴進淡淡道：“婁相，一分價錢一分貨，實不相瞞，當初宋廷向我們購買的飛艇，就是這個價，你們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京師打聽打聽……”

  當初，濟州與朝廷達成的飛艇交易內情，並不為外界所知，是以，柴進才敢這般獅子大開口。

  “哼，500萬兩一艘，你們家武大哥哥還真是真心與我們主上攜手並進啊！”婁敏中當即挖苦道。

  這一次，方臘沒有吭聲，很顯然，婁敏中的話，就是他的真實意思表示。

  柴進倒是雲淡風輕，笑道：“婁相，此言差矣。我家武大哥哥願意與聖公攜手並進，這是毫無疑問的事情，只不過呢，有句話說得好，親兄弟明算帳，500萬兩一艘飛艇的價格，乃是非常公道了。”

  “公道？只怕未必吧？我就不信，這飛艇造起來的成本，會有這般高的價格。”婁敏中又道。

  “婁相，那不知您覺得這飛艇值多少錢？”柴進反問。

  “以我之見，這飛艇也就幾萬兩一艘吧。”婁敏中哼聲道。

  “幾萬兩一艘？”柴進仰頭大笑，“既然婁相如此說，那你不妨去別出買買看。”

  “這……”婁敏中無言以對。

  柴進懶得理會他，對方臘道：“聖公，如果你誠心想買，這樣吧，我做主給你個九五折優惠。”

  “九五折優惠？”

  聽到這個新鮮詞，方臘及眾文武均有些愣神。

  柴進見狀，急忙解釋了一番，方臘等人這才明白過來。

  “九五折下來，也得475萬兩銀子，這也太多了吧？”婁敏中沉聲道。

  “婁相，若是你嫌多，那就恕我愛莫能助了。”柴進道。

  “你……”

  見柴進如此不通情理，婁敏中有些惱火。

  “柴大官人，不若這樣好了，九折，九折如何？”方臘忽然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