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湯隆便在徐寧娘子安排下,早早歇息。
次日一早,吃過早飯後,湯隆便幫著徐寧娘子準備行裝。
徐寧娘子心急如焚要見官人,草草收拾了一些銀兩和細軟,便要催促湯隆上路。
湯隆卻是不急,道:“嫂嫂,此次我叫了馬車,可以帶的東西不少,你不妨多帶些東西。對了,你家裡的丫鬟婆子,不妨一並也帶上。”
“叔叔,這個倒不必了吧?”徐寧娘子道。
“若是她們肯去,就帶上,統統都帶上。”湯隆笑道,“此去濟州梁山,也不知要多少時日,再說了,上了梁山,也好有人伺候不是?”
徐寧娘子拗不過他,隻好同意了,去問丫鬟婆子,只有丫鬟梅香肯去,索性將她帶上,至於那婆子,則留在徐府看家。
一行人收拾停當,隨後上了馬車,緩緩出城而去。
如今的東京,出入城的盤查比過去較為嚴格,湯隆為此使了些銀兩,才順利出了城。
出城後,湯隆駕著馬車,一直前行。
不料,剛行了一段幾裡路,後面便有七八匹馬追了上來。
“站住!”
湯隆一聽,回頭看去,卻見正是渾身甲胄、殺氣騰騰的大宋禁軍。
不好!
湯隆暗叫不妙,急忙讓車把式繼續駕車,自己則來到馬車後面,取出鋼弩,上了箭匣,然後掀開車後窗,對準這幾個大宋禁軍。
“幹什麽的?”湯隆大聲道。
“徐寧犯了叛國之罪,特來捉拿其家眷,還不速速停下馬車?”為首的一個禁軍喝道。
聽到這,徐寧娘子和丫鬟梅香均是吃了一驚,一時有些懵了。
“放屁!我那徐寧哥哥什麽時候叛國了?你們趕緊回去,再敢來追,休要怪我不客氣!”湯隆大聲道。
“大膽!我看你是不想活了!”為首的禁軍怒了,“再不停下馬車,殺無赦!……呃!”
嗖嗖嗖……
卻是湯隆直接扣動鋼弩扳機,一連五支弩箭射出,直接將那為首的禁軍擊落下馬。
其余的禁軍見狀,無不膽寒,紛紛放緩馬速。
可惜晚了,湯隆早已上好新的弩匣,又是一波急速射,撂倒幾個禁軍。
剩下的禁軍見狀,哪敢再追,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馬車漸行漸遠。
有了方才的遭遇,湯隆不敢有任何耽擱,讓車把式駕馭馬車,不斷偏離官道。
徐寧娘子越來越覺得蹊蹺,道:“叔叔,為何不走官道,反而去崎嶇山路?”
“嫂嫂勿慌,前面不遠的一處山上,有我們的人接應。”湯隆解釋道。
“是了,叔叔,方才那幾個官爺說我家官人叛國……”
徐寧娘子尚未說完,湯隆便道:“嫂嫂,眼下小弟還不好解釋,等到了目的地之後,我再向嫂嫂稟明緣由。”湯隆道。
“好吧。”
徐寧娘子隻得暫時壓下心中疑惑。
馬車繼續往前行,約莫半個時辰後,到了一處沒有道路卻滿地荒草的的荒野之地。
“嫂嫂且稍待。”
湯隆下了車,吹了一個口哨,半晌之後,荒草之中躥出一人來,正是鼓上蚤時遷。
“你們可算是來了。”
鼓上蚤時遷長籲了一口氣,然後問道:“是了,路上沒遇上什麽麻煩吧?”
“遇上了追兵。”湯隆將剛剛發生的事情說了。
時遷一聽,不敢怠慢,道:“看來不宜再耽擱了,得速速離開,否則,官軍追上來,咱們想走都走不了了。”
說完,鼓上蚤取出一面小旗,衝山上揮舞了一陣。
不多時,山上一艘潛藏好的飛艇緩緩升空,不多時便懸停在馬車所在方位的上空,並垂下了索梯。
湯隆隨即讓徐寧娘子帶上孩子和丫鬟梅香先上。
至於行李什麽的,則由湯隆和時遷帶上去。
徐寧娘子心中雖心中還有疑慮,但出於對湯隆的信任,她還是聽從了安排。
不多時,一行人便上了飛艇。
隨著飛艇越飛越高,湯隆這才放下心來,將徐寧並沒有受傷,純屬自己杜撰的事情,跟徐寧娘子說了。
徐寧娘子聽得又驚又喜,道:“叔叔,你說的可是真的?我家官人真的沒有性命危險?”
“嫂嫂,徐寧哥哥的確沒有性命危險,只是為了讓你隨我等去濟州,小弟才不得不出此下策,還請嫂嫂見諒。”湯隆道。
徐寧娘子長籲了一口氣:“只要我家官人沒事就好,不過……”
湯隆一看她神情,哪還不知她心中憂慮,笑道:“嫂嫂莫非是在擔心徐寧哥哥入了我濟州梁山,便是背叛了大宋?”
徐寧娘子咬了咬嘴唇,雖沒有說話,卻還是點了點頭。
“嫂嫂,不必為此擔心,徐寧哥哥既然入了濟州梁山,自然有他的道理,眼下你且把心放寬,如何?”湯隆笑道。
“好吧。”徐寧娘子歎了口氣。
三日後。
飛艇在濟州梁山廣場著陸。
徐寧娘子等人一出飛艇艙門,早已在廣場等候多時的徐寧,早已按捺不住,匆匆迎了上去。
二人夫妻團聚,自是別有一番滋味。
身後的武大以及一眾大小頭領也不打擾,靜靜地看著。
好一會後,徐寧和娘子才總算敘話完畢,然後一起到武大跟前拜謝。
“徐寧兄弟,都是自家人,就不必客氣了,你且先帶嫂嫂和孩子下去歇息,晚間我們再為嫂嫂接風洗塵,壓壓驚。”武大笑道。
徐寧忙道謝:“如此,多謝哥哥了。”
隨後,武大等人便先行離開。
待四周無旁人了,徐寧娘子才小聲問起徐寧上梁山的經過。
徐寧道:“娘子勿急,等到了住處,我再告訴你真相。”
徐寧娘子這才作罷。
不多時,徐寧將娘子等人帶到了一處宅子,安頓好後,這才把娘子拉到一邊,將自己受了太尉宿元景所托,潛伏在梁山,為朝廷竊取梁山機密的事情說了。
徐寧娘子聽了,一時目瞪口呆。
好一會後,她才回神過來,道:“可是,官人,方才我瞧武大頭領待你不薄,咱們這般對他,可如何使得?”
“武大哥哥的確是待我不薄,不過,忠義不能兩全,為了大宋,為了聖上,我徐寧也只有做一回小人了。”徐寧歎道。
聞言,徐寧娘子也就不好再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