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武大調侃自己,吳用笑道:“曹員外,一言難盡,一言難盡啊……”
武大笑道:“既是一言難盡,那不若坐下來,隨我等吃點花酒,如何?”
吳用故意為難道:“這如何使得?”
“如何使不得?”武大笑道,“學究先生,請安坐。”
吳用這才坐了下來。
柴進隨即喚來老鴇,也給吳用安排了兩個姿色不錯的姑娘。
吳用也不好女色,本要拒絕,柴進卻是笑道:“學究先生,既來之,則安之,逢場作戲而已,又少不了你幾塊肉?你瞧咱們曹員外,身邊不也有兩個姑娘作陪麽?”
吳用一聽,立即聽出了柴進的言外之音,遂不再拒絕。
“是了,學究先生,早就聽聞你如今落草梁山,成了梁山的二當家,如今怎地來京師了?”武大隨後有意問道。
吳用也知他用意,笑道:“自然是受了我家武大哥哥之命,來京師與大宋朝廷罷戰議和了。”
“罷戰議和?”武大故作驚訝地道。
“不錯。”
“學究先生,能否與我們說說究竟?”武大又道。
“曹員外,非是兄弟我不念舊情,實在是此事不便與你多說,還請曹員外諒解則個。”吳用故作為難地道。
“哈哈!”武大大笑,“好說,好說,既是學究先生有為難之處,那曹某就不問了。”
二人隨後又寒暄了一陣,說的均是一些不痛不癢的話。
忽地,武大起身,道:“不好意思,學究兄弟,我內急,要去方便方便。”說著,給他使了個眼色。
吳用會意,也跟著道:“正好吳某也有些內急,咱們正好一道去。”
柴進十分機靈,馬上道:“這茅房的位置,好生難找,只怕你們找不著地方,索性,我帶你們去吧。”
他身邊兩個姑娘頓時不依,不住嬌嗔。
柴進哈哈一笑:“兩個小美人,別心急,我去去便回。”
隨後,武大和吳用離開了隔間,在柴進帶路下,聯袂去了茅房,隻留下林衝、朱仝和雷橫三人。
不多時,柴進將武大和吳用帶到了茅房,此時,茅房裡空無一人。
不得不說,這萬花樓的茅房環境,跟梁山的相比,差得甚遠,但也還算不賴,至少不是臭氣熏天,令人作嘔。
“兩位哥哥,你們且先聊著,我給你們放風。”柴進小聲道。
“好。”
武大和吳用隨即到了一邊,小聲商談了起來。
“吳用賢弟,聽說你今早進宮見了趙佶那皇帝老兒了?”武大問道。
“哥哥,你說的不錯,我的確見過了,也提了我們的主張。”吳用道。
“那皇帝老兒態度如何?”
“有些猶豫。”吳用沉聲道,“不過,我已經放過話了,今日天黑之前,必須給我答覆,否則,那皇帝老兒的福寧宮,將會給咱們夷為平地。只可惜,我在驛館等到天黑,也不見人來答覆,看樣子,他們是心存僥幸啊!”
聞言,武大冷笑連連:“既然他們心存僥幸,那就休要怪我們了。回去後,我就發電報通知城外的我兄弟武松,讓他們今晚轟炸福寧宮。”
“那就好。”吳用欣然一笑,“相信那皇帝老兒經歷了今晚一事,再也不敢小瞧於我,明日宋廷早朝,只怕有得好戲看了。”
武大也是嘿然一笑:“那是自然。”
“是了,哥哥,我來京師之前,你不是說不來京師麽?怎地又改變主意了?”吳用忽然問道。
“賢弟,非是我改變主意,其實,我一開始就是要來的,之所以說不來,無非是為了掩人耳目罷了。”
“原來如此。”吳用恍然。
這時,外面柴進咳嗽一聲:“有人來了。”
武大和吳用這才裝作方便完畢,然後一起出了茅房,然後與柴進一道,重新回到隔間,繼續風花雪月。
不過,吳用玩樂了一會,便匆匆告辭,以免徒惹懷疑。
而武大逗留了一陣,看天色漸晚,也準備離開。
就在此時,樓上樓下傳來一陣喧鬧之聲:“大家快看啊,是萬花樓的花魁花想容出來了。”
花想容?
武大微微一怔。
對於此女,武大前一世在讀大學的時候,就看過一些有關靖康之變的奇聞軼事,尤其是這位叫花想容的奇女子。
在靖康之變中,此女被金兵擄走,但此女不甘受辱,趁奸汙她的金將不備,將金將刺殺,而後,她自己也選擇了揮刀自盡。
此事流傳開來後,在當時民間引起巨大反響,自那之後,花想容不畏強暴的義舉便被載入史冊。
是以,武大這一聽到她名字,自然而然就有些怔住了。
念及此,他順著樓上樓下所有人的目光,投向對面樓上隱在珠簾後面的一道俏麗身影。
雖然看不清對方身影,但武大從歷史的記載,還有這輕紗帳勾勒出來的婀娜身段判斷,這花想容定是傾國傾城的絕色。
此時,那花想容並不說話,隻端坐在一具琴前,食指輕撥,頓時,整個青樓便聞得一陣天籟之聲,由遠及近,緩緩而來。
初時聲響尚輕,似是山上清泉汩汩而下,逐漸便又緊湊起來,似初春之細雨密密麻麻。細耳凝聽,那琴聲仿佛帶著奇異的魔力,音韻似在頭頂盤旋,又似在耳邊私語,直讓人沉醉其中。
“寒蟬淒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
都門帳飲無緒,留戀處,蘭舟催發。
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
念去去,千裡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
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今宵酒醒何處?
楊柳岸,曉風殘月。
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
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
一陣悅耳的女聲傳來,清脆平緩,仿佛在訴說著少女心事般,輕柔溫婉,將這柳永這首詞中幽怨,表達得淋漓盡致。
萬花樓裡原本嘈雜吵鬧的人群,此時安靜之極,花想容一曲完畢,大家仍舊沉浸在那美麗的境界中,久久未曾回味過來。
別說旁人,就是林衝、柴進、朱仝、雷橫四人,都有些沉浸其中無法自拔。
唯獨武大,前一世不知聽了多少古今中外的經典名曲,是以比旁人表現得淡然許多。
就在此時,老鴇的聲音不合時宜地出現了:“各位公子爺,咱們想容姑娘剛剛發話了,稍後她要在後院舉辦一場詩會,誰若勝出,便可成為想容姑娘第一個入幕之賓,若是有意的公子爺,可以報名參加,報名費,一千兩。”
“報名費,一千兩?這也太狠了吧?”柴進當即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