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蕭讓詢問,武大笑道:“自然是那位曾經上門,將你身上怪病治愈的林郎中。”
“甚麽?林郎中?”蕭讓一臉不敢置信,“他喜歡我女兒?”
旁邊竇氏也是一臉愕然。
“當然。”武大笑笑,“若非如此,他又豈會上門來醫治蕭先生你?而且,實不相瞞,貴府蕭小姐和那林郎中,本就情投意合,蕭先生何不成人之美呢?”
聞言,蕭讓立即給旁邊竇氏使了個眼色,後者會意,立即向武大和眾媒婆告了聲罪,暫時離開了。
這時,一個媒婆見情形不對,衝武大陰陽怪氣地道:“喲,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啊,連一個大男人都敢來搶咱們的飯碗了。”
馬上,又一個媒婆接過話茬,道:“就是,大男人當媒人,多不吉利啊,蕭老爺,還是趕緊把這滿嘴胡說八道的男人轟走吧,別沾了他身上的晦氣。”
緊接著,其他媒婆,一個接著一個對武大進行著詆毀。
武大一律一笑置之。
跟一些婆娘置氣,以武大如今的身份,不值當。
這時,一個身材肥胖的媒婆忽然道:“蕭老爺,你看這人身上穿的,也不知多寒磣,我要是猜的不錯的話,那林郎中多半是個窮郎中,否則也不會連媒婆都請不起,令千金若是嫁了此人,豈不將來要過苦日子?”
“這……”蕭讓眉頭一皺。
想想上次,女兒帶那林郎中來給自己瞧病,對方一身普通,的確不像是甚麽家境殷實的人家。
見蕭讓有些猶豫,武大忽地開口笑道:“蕭先生,不要聽她們這些八婆八卦,林郎中可不是她們所說的那般不堪。”
八婆?八卦?
先前那肥胖媒婆一聽,不由得臉色一變,她雖然聽不懂武大言辭的意思,卻也知道這並非甚麽好話。
“臭男人,你在罵我?”那肥胖媒婆當場發飆。
“不好意思,我沒罵你,我罵的是在場的你們這些所有媒婆。”武大淡淡道。
“甚麽?”眾媒婆頓時大怒,紛紛便要衝武大破口大罵。
就在此時,蕭讓大聲道:“誰若是敢在我家裡大呼小叫,就別怪我蕭某,請她出去。”
眾媒婆這才消停下來。
忽地,先前那個肥胖媒婆又對武大道:“臭男人,老娘且問你,你既然是來替那林郎中登門提親的,那老娘倒要問問了,那林郎中究竟何許人也?”
“抱歉,對你,無可奉告。”武大淡淡一笑。
“無可奉告?”肥胖媒婆嗤笑起來,“我看你是羞於啟齒吧,想想也是,區區一個郎中,身份何等卑賤,能有甚麽好的底子來提親?怕是連彩禮都拿不出來吧?”
“你這醃臢潑婦,敢在咱們……”
卻是武大身後的李鬼聽得不耐,當即便要發怒。
不料,武大開口一笑,道:“何必跟一個無知女人一般見識,退下吧。”
“是,哥哥。”李鬼當即退下。
武大這才對那肥胖潑婦道:“方才聽你的意思,我來替林郎中提親,林郎中連彩禮都拿不出來?”
“不錯。”
“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林郎中的彩禮,拿出來,價值連城,非是你們背後那些人家可比。”武大淡淡道。
此言一出,頓時惹來眾媒婆嘲笑。
“老娘沒聽錯吧?區區一個郎中的彩禮,竟然能價值連城?”
“就是就是,這家夥也太自大了一些,甚麽樣的彩禮,竟然能價值連城?”
“你們就別聽這小子胡吹了,瞧他這寒磣樣兒,能替那林郎中拿出甚麽好彩禮來?”
……
聽著眾媒婆議論,蕭讓和竇氏夫婦二人,均是搖了搖頭。
武大將他們的神情盡收眼底,微微一笑,道:“蕭先生,不知府上能否提供紙筆?”
蕭讓有些猶豫,不知他要幹什麽。
直到竇氏小聲催促:“且看在林郎中的份上,不若讓人給他找來紙筆,看他究竟要為何?”
蕭讓想了想,覺得在理,也便依了。
不多時,一個丫鬟送上來紙筆,呈到武大面前。
“久聞蕭先生乃是聖手大家,寫的一手好字,武某今日要在蕭先生面前獻醜了。”
武大說完,當即揮毫起來。
不多時,一篇文章唾手而得。
隨後,武大取出自己隨身攜帶的印章,蓋了上去,然後給李鬼使了個眼色,後者會意,隨即將這幅紙呈給蕭讓。
看到這一幕,眾媒婆無不恥笑。
“我的老天,這家夥還真是不要臉啊,竟然拿一幅字,來蒙騙蕭老爺。”
“這區區一幅字,能值幾個錢?這臭小子也太托大了吧?”
“真不知那林郎中從哪兒找來的人,竟然讓他一個大男人跑來說媒,丟人呐!”
……
對於四周的議論,武大渾然不覺,只是淡然一笑。
這時,蕭讓接過李鬼遞上來的紙張,看了一眼那紙上的字,卻是一首寫得龍飛鳳舞的詩詞。
“山高路遠坑深,大軍縱橫馳騁,誰敢橫槍立馬?唯我林大頭領!”
默誦到這,蕭讓眼睛一亮:“好霸氣的詩!就是這字寫得一般了些……”
但馬上,他又隱約覺得不對勁,林大頭領?林大頭領是誰?
忽地,他想起林郎中來,心說莫非那林郎中便是林大頭領?
念及次,他又將目光落到那印章落款處,不由得臉色一變,猛地抬頭起來,看向武大:“你……你是梁山武大?”
武大笑了笑:“正是不才在下。”
“啊!”
蕭讓當即又是臉色一變。
見他承認是梁山武大,在場的眾媒婆無不慌神。
想想也是,如今這濟州城,全部落到了梁山軍的手裡,這梁山武大的威名,早已傳遍了整個濟州城,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啊?
雖說梁山軍軍紀嚴明,但這些媒婆甚麽世面沒見過?萬一這梁山武大一時興起,挾私報復,拿她們開刀,那豈不是小命不保?
想到這,這些媒婆紛紛跪了下來,磕頭如搗蒜:“武大頭領,都是小人有眼無珠,饒命,饒命啊!”
武大淡然一笑:“不知者不怪,都起來吧。”
眾媒婆這才戰戰兢兢地起身,然後紛紛向蕭讓和竇氏告辭,不一會,便消失得乾乾淨淨。
整個前廳,只剩下武大、李鬼和蕭讓竇氏夫婦四人。
武大忽地起身,抱拳施禮道:“蕭先生,蕭夫人,實不相瞞,此番武大前來貴府,還請二位能將令千金下嫁與我梁山豹子頭林衝,武大將不勝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