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鈕文忠一句話下來,方瓊已被居家監視,無法再領兵作戰了。
可想而知,方瓊此時的心裡不知有多苦悶了。
不過,事已至此,方瓊縱然心裡有再多不滿,也不好再多言,隻得乖乖領命服從。
且說方瓊給帶走後,鈕文忠皺了皺眉,扭頭看向安士榮、褚亨和於玉麟,道:“如今我軍連敗兩陣,必然動搖軍心,而宋軍勢大,只怕明日一早就會開始攻城,不知三位將軍有何敗敵高見?”
安士榮、褚亨和於玉麟對視了一眼。
於玉麟開口道:“恩相,以末將之見,宋軍勢大,為今之計,咱們只能堅守城池,以待援軍……”
不等於玉麟說完,褚亨就忍不住打斷道:“援軍?於將軍,眼下宗澤老兒的上萬馬軍,正在咱們河北各地縱橫馳騁,大殺四方,殺得咱們各州縣的兵馬心驚膽戰,根本不敢輕易出城,咱們要等到各州縣派出援軍,只怕難了。”
安士榮附和道:“是啊,眼下我們要指望援軍,只怕癡心妄想了。”
“若非如此,該如之奈何?”鈕文忠皺眉道。
褚亨道:“以末將之見,咱們不妨學學山東梁山軍對付宋軍的法子。”
“什麽法子?”鈕文忠眼睛一亮道。
“主動退卻,回到澤州,然後誘敵深入。”褚亨道。
鈕文忠還未開口,於玉麟便道:“褚將軍,你這話裡的意思,莫非要主動放棄蓋州?這如何使得?這跟棄城逃跑有什麽區別?”
“這如何使不得?”褚亨反問,“眼下這情形,難道於將軍還有更好的辦法?”
於玉麟無言以對。
的確,以目前己方人馬的實力,根本無法抵擋得住城外宋軍的攻擊。
即使宋軍不攻擊,僅僅是圍城,他們也根本承受不了這種壓力。
褚亨懶得理會他,扭頭對鈕文忠道:“紐將軍,據末將對山東梁山軍的了解,他們當初在歸順宋廷之前,與宋廷之間爭鬥的時候,一向秉承的就是這種主動退卻、誘敵深入的戰法。”
“可問題是,這種戰法,一旦我們實施,我們等於將蓋州城拱手相讓,若是大王怪罪下來,我等又如何吃罪得起?”鈕文忠道。
“紐將軍,梁山軍之中有句話,末將認為說得極好。”褚亨高深莫測一笑道。
“什麽話?”
“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褚亨緩緩道。
聞言,鈕文忠若有所思了起來。
見他一副聽進去了的樣子,褚亨繼續道:“紐將軍,雖說咱們放棄蓋州城,將城池讓給宋軍,但是,我們的人馬沒有絲毫損失,這就為我們打擊宋軍,尤其是全殲李綱的人馬,保存了實力。”
“哦?”
鈕文忠不住點頭,“繼續說下去。”
安士榮和於玉麟也聽得入了神,沒有反駁。
褚亨這次啊繼續道:“另外,將蓋州城放棄,我們無疑是甩掉了包袱,而這個包袱,卻丟給了宋軍,讓他們背負上了,如此一來,我們就變得跟宗澤一樣,神出鬼沒,專門襲擊他們後路,久而久之,他們宋軍根本就不敢大踏步深入,反而處處被動……”
褚亨一番話下來,句句在理,句句說到了鈕文忠的心坎上,慨然道:“好,就依褚將軍的建議,咱們連夜殺出城去,將蓋州城丟給宋軍。”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