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徐寧竟然認出了自己的身份,解珍有些意外。
自從上了梁山之後,一直以來,他就極少參與戰事,是以名聲不顯。
不料,官軍之中,竟然有人認識自己。
這可是大大不妙。
念及此,解珍也不答話,揮舞手中渾鐵點鋼叉,來戰徐寧。
不過,戰了十幾個回合,解珍就頗感吃力,知道戰徐寧不過,便咬牙喝道:“你是何人?”
徐寧哈哈大笑:“好叫你知曉,爺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金槍手徐寧是也。”
“你便是金槍手徐寧?”解珍吃了一驚。
原來,平日裡在梁山,他就沒少聽豹子頭林衝說過徐寧,如今見他一手金槍法出神入化,這才恍然大悟。
“不錯,爺爺便是金槍手徐寧,解珍,你休要走了,速速束手就擒,饒你不死!”徐寧哼道。
“徐寧,你要捉我,只怕沒那麽容易。”
解珍說完,虛晃一叉,撥馬便走。
“哪裡走?”
徐寧哪裡肯放解珍離開,當即拍馬便追。
不料這時,早有接應解珍的親衛紛紛平舉鋼弩,對準徐寧,一陣激射。
弩箭如雨,徐寧無奈之下,隻得撥馬後撤。
等他再要追上去時,解珍的人馬早已遠去,不見蹤影。
本來,他打算帶著人馬追上去,卻又生怕中埋伏,隻好作罷。
正好,中軍來報,說是太尉被炮火偷襲,險些喪命。
徐寧不敢耽擱,趕緊去見宿太尉。
在一處山坡地,徐寧見到了頗有些狼狽的宿太尉,以及僥幸在炮火中撿回一條命活命的韓天麟、李明、王義和馬萬裡等幾位都監。
“宿太尉,可還安好?”徐寧忙上前問道。
“還好,幸無大礙。”宿太尉此時剛剛驚魂甫定,道。
徐寧這才松了一口氣。
“是了,方才我見你攔住了叛將張清那廝的去路,你可有捉到?”宿太尉忽然想起,問道。
徐寧正要開口。
這時,火器營副指揮使程剛趕了來,見到宿太尉,當即跪了下來,慌道:“末將罪該萬死,累得太尉大人險些喪命,末將自請軍法處置。”
一看到程剛,宿太尉就氣不打一處來,怒罵道:“你是該接受軍法處置,好端端的火炮陣地,你怎地沒好生看守住?為何不多安排人手防守,竟然叫叛軍賊子鑽了空子?”
程剛默不作聲,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宿太尉越說越氣,喝道:“左右,把程剛拖下去,斬首示眾,以儆效尤。”
頓時,兩個刀斧手上前,就要將程剛拖下去。
就在這時,徐寧和韓天麟、王義等都監紛紛上前相勸。
“太尉大人,程剛可是陛下欽點的火器營副指揮使,若是斬了他,回去後如何向陛下交代?”
“是啊,太尉大人,程副指揮使可是斬殺不得,不若讓他戴罪立功。”
“太尉大人,火器營可是咱們的王牌,少了他,這火器營誰來指揮啊?據我所知,這火器營上下,誰也不服,就服程副指揮使,若是殺了他,只怕火器營要出亂子。”
見眾人都來勸,宿太尉漸漸冷靜下來,道:“也罷,程剛,聽好了,此次看在大家的面上,本太尉饒你一命,下次再怠忽職守,我新帳舊帳一起算。”
“謝太尉不殺之恩。”程剛喜道。
這時,宿太尉又想起了張清,對徐寧道:“是了,徐驃騎,那張清呢,可有捉到?”
“回稟太尉,末將無能,未能捉到,讓他給濟州梁山的人救走了。”徐寧皺眉道。
“什麽?他給濟州梁山的人救走了?”宿元景愣住了。
“太尉大人,你有所不知,方才我在陣上,遇上了一個人,我與那人早年有過一面之緣,不過,我認得他,他卻不認得我。”
“那人是誰?”
“解珍。”
“解珍?”宿元景搖了搖頭,沒有印象。
“是的,太尉大人,這個解珍,綽號兩頭蛇,與他兄弟雙尾蠍解寶一樣,均是登州獵戶,不過,後來犯事後,就去了梁山,投靠了武大。”
“若是這般,事情可就嚴重了。”宿元景面色一沉。
“是啊,太尉大人。”
“原本我以為,要平定東平府和東昌府的叛軍,輕而易舉,可如今看來,這叛軍怕是沒這麽容易平定了。”
宿太尉說到這,若有所思起來,道:“徐驃騎,你說說,這東平府和東昌府的兩位知府,是不是受了濟州梁山方面的遊說,才最終決定反叛朝廷,投靠濟州梁山去了?”
“宿太尉,雖說我們沒有直接證據,但是我有一種直覺,東平府和東昌府叛國的背後,定有濟州梁山方面的參與,否則,給那兩個知府一百個膽兒,都不敢叛國。”
“徐驃騎,你分析的在理。不過,這事兒非同小可,我得盡快將此事上奏朝廷,請聖上決斷。”
宿元景剛說完,徐寧便道:“太尉大人,且慢。”
“怎地了?”宿元景不解地道。
“太尉大人,末將以為,眼下還不宜上奏朝廷。”
“這是為何?”
“太尉大人三思,眼下我們還沒有確鑿的證據,若是我們上奏朝廷,朝廷問我們要證據,我們卻給不出來,這可如何是好?”徐寧解釋道。
“說的在理。”宿元景點點頭。
忽地,火器營副指揮使程剛開口道:“是了,太尉大人,方才一戰,咱們抓了不少叛軍俘虜,不若去問問,說不定能問出點什麽。”
宿元景一聽,覺得在理,道:“對對對,程剛,現在你立即去把那些叛軍俘虜帶來,本太尉要好生問問。”
“是。”
程剛帶著人領命而去。
不多時,程剛一行人,押了七八個渾身有傷的叛軍俘虜過來。
“太尉大人,這幾個人,都是我挑來的,我瞅著,他們在叛軍當中的身份不低,便帶過來了。”程剛說道。
宿元景點了點頭,然後起身走到這群俘虜跟前,掃了一眼,道:“你們這些人,都聽好了,只要你們老老實實回答本太尉的問題,本太尉就饒你們不死,給你們一條活路。”
無人理會,人人神情木然。
宿元景也不在意,開口道:“我的問題很簡單,就一個,你們說說,解珍是你們什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