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二更時分。
整個梁山大大小小的頭領數十人,均匯聚聚義廳,濟濟一堂,熱鬧非凡。
“公明哥哥到!”
隨著孔明孔亮兩兄弟高聲唱喏,宋江在軍師吳用陪同下,昂首闊步走進聚義廳。
數十名頭領無不起身。
宋江滿臉帶笑地走進聚義廳,於第二把交椅前坐下。
軍師吳用則在第四把交椅前坐下。
眾頭領這才跟著各自落座。
這時,阮小五起身道:“公明哥哥,軍師哥哥,深夜召集我等在此,不知有何貴乾?”
此言一出,眾頭領紛紛附和,詢問究竟。
吳用起身道:“兄弟們稍安勿躁。”
眾人這才安靜了下來。
“實不相瞞,今夜召集眾兄弟上山,實則有大事相商。”
頓了頓,吳用繼續說了起來。
“想必兄弟們也清楚,自我晁天王哥哥討伐祝家莊,被賊子祝彪用毒箭射瞎左眼後,一直臥床至今,性命攸關。”
“有道是,國不可一日無君。我偌大梁山,大小頭領無數,更不可一日無主。”
“如今,三當家武大,還有五當家公孫勝,至今在外未歸,尤其是三當家武大,生死未卜。我梁山更有必要擇選賢能,領導群雄,繼承晁天王哥哥遺志,不知眾兄弟以為如何?”
話音剛落。
眾頭領恍然大悟,原來所謂的大事,竟是為這般。
花榮和秦明、楊志、魯智深、黃信等人交換了個眼色,搖頭示意他們先別說話。
秦明、楊志等人紛紛點頭,表示明白。
這時,朱仝霍地起身道:“軍師哥哥所言極是。如今晁天王哥哥臥床久矣,我偌大梁山無人主事,斷然不行。”
雷橫跟著起身道:“不錯。公明哥哥本是二當家,如今晁天王哥哥昏迷不醒,無法理事,公明哥哥順理成章應該出來主事。”
“說的對,公明哥哥應該出來主事。”劉唐高聲附和道。
接下來,陸陸續續有不少頭領站出來,表達了對宋江的支持。
“灑家反對!”
就在這時,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在聚義廳裡傳了開來。
眾人尋聲望去,卻發現,說話之人,正是花和尚魯智深。
原來,花榮見支持宋江的人越來越多,便給魯智深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出來反對。
這時,朱仝當即起身,怒斥道:“魯智深,你此言何意?公明哥哥不成,難道你成?”
雷橫高聲附和道:“就是,公明哥哥不成,難道你成?”
其他支持的人,紛紛出言,針鋒相對。
魯智深怡然不懼,哈哈一笑:“灑家自然不成。只不過,如今晁天王哥哥尚在,咱們大夥就推舉公明哥哥坐頭把交椅,倘若晁天王哥哥醒來,那將置晁天王哥哥於何地?”
“可如今,晁天王哥哥昏迷不醒,人事不知,莫不成咱們梁山頭把交椅之位就長期虛懸不成?”朱仝大聲道。
“虛懸就虛懸唄。反正,只要晁天王哥哥一日在世,這頭把交椅之位,旁人就決不能染指。”魯智深大聲道,“誰要是染指,灑家第一個絕不同意。”
“你……”朱仝大怒。
“我甚麽我?有膽便來較量,咱們拳頭底下見真章!”魯智深絲毫不退讓。
“較量便較量,怕你不成?”朱仝說著,便跳將出來,往魯智深打去。
魯智深哈哈一笑,道:“來來來,灑家陪你大戰三百回合。”
很快,二人便在廳內大戰了起來。
而分別支持二人的其他頭領,也跟著紛紛站隊,雙方大打出手,一片混亂。
看到這一幕,宋江那原本發黑的臉上,變得更黑了,喝道:“都給我退下!”
眾頭領這才紛紛退回各自座位。
但是,整個聚義廳中散發的火藥味,依然濃烈十足。
宋江這才重新坐下,滿面陰沉。
軍師吳用見狀,湊上去低聲道:“哥哥無憂,好在我早已料到會有此局面,準備了後招。”
“軍師還有後招?”宋江一聽,眼睛一亮,“莫非軍師是想讓晁天王……”
他話沒有說完,但意思不言而喻。
吳用聞言,臉色一變,急道:“哥哥,切莫如此,如今晁天王有阮氏三兄弟照顧,旁人根本近不得身,若是晁天王出現甚麽意外,怕是哥哥不免成為眾矢之的,一旦武大歸來,以此作為攻訐借口,怕是對哥哥不利。”
宋江頓時有些失望,道:“此計不成,那該當如何?”
“看眼下這情形,只有退而求其次,讓哥哥暫代晁天王之職了。”吳用道。
“如此看來,也只有如此了。”宋江歎了口氣道。
“那好,我這就去跟眾兄弟說。”
吳用隨即起身,正準備開口,就在這時,聚義廳外,傳來陣陣喧嘩之聲。
“何人膽敢在外嘩變?”宋江臉色一沉。
吳用隨即叫來聚義廳外一嘍囉,著他去探明情況。
不多時,那嘍囉回來了,神色驚慌:“稟軍師,不好了,天上好多紙張掉下來了。”
“甚麽?”吳用一愣。
而滿廳眾好漢也是一臉愕然,唯有花榮、林衝、秦明等少數人會心一笑。
這時,宋江起身道:“胡說八道,天上怎地可能掉下好多紙張來?”
“稟宋頭領,小的說的是真的。”那嘍囉忙道,“宋頭領若是不信,可以去外面一觀。”
宋江這才帶著吳用,以及眾頭領,紛紛起身,往聚義廳門口去。
唯有林衝,趁著眾人不注意,從側門悄然溜走。
眾人出得門去,果不其然,漫漫黑夜中,只見無數紙張從天而降,漫天飛舞,在整個梁山大寨中的火把映照下,蔚為壯觀。
這時,一名嘍囉隨手抓住半空中飛舞的一張紙,接著驚呼道:“上面有字。”
宋江、吳用及眾頭領一聽,紛紛出手,抓住半空中飛舞的紙張。
只見每張紙上,都書寫了八個一模一樣的印刷體大字——日出東方,唯武獨尊!
所有人面面相覷。
宋江也是如此,沉著臉看向吳用:“軍師,此語何意?”
吳用眉頭緊鎖,冥思苦想了一番,忽然眼珠一轉,大喜過望道:“恭喜哥哥,賀喜哥哥!”
宋江和眾頭領均是一臉懵逼。
尤其是花榮,更是無語,此語分明是應在武大身上,怎地反倒成了宋公明的喜事了?也罷,且聽聽軍師如何解說。
這時,只聽宋江道:“軍師,喜從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