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武大阻止自己動手打蔡九知府,李逵兀自有些不忿。
“哥哥,你為何要阻止俺?這廝居然對戴院長用刑,今日俺若不打他,難消心頭之氣。”李逵扎呼呼道。
“鐵牛,你要打他,心情我可以理解,但眼下這情形,不是時候。”武大沉聲道,“退下!”
他這一板起臉,頗具威嚴,李逵竟心生畏懼,嘴唇嚅動了半晌,最終還是乖乖退下。
坐在地上的蔡九知府,這才驚魂甫定。
“二郎,讓蔡知府起來,和這個女人一起去隔壁房間,好生歇著。”武大衝武松道。
“是,哥哥。”武松這才將蔡九知府攙起來,讓他和那婦人去了隔壁房間。
而武大,則來到戴宗面前。
不過,此時的戴宗,顯然有不小的抵觸情緒,一看到他,便甩了個臉色:“哼!”
薛勇見狀,很是不忿,道:“我說戴院長,你這甚麽意思?你給誰臉色看?”
“哼!”戴宗又是重重一哼,“若非你們設局害我,我又豈會落得如此境地?”
薛勇還要再懟他幾句,卻給武大拉住。
武大沉聲道:“罷了,戴院長心裡有怨氣,就由他撒撒也好。”
薛勇聞言,隻好衝戴宗道:“虧得哥哥為你說好話,否則,我定不會與你善罷甘休。不過,你可別忘了你先前說好的,只要哥哥將咱們救出牢房,你就要歸順哥哥,男子漢大丈夫,你可不能食言。”
“哼,你這話說早了吧?你們是把我救出了牢房,可這裡與牢房有甚麽區別?”戴宗哼道。
“你……”
薛勇氣得不輕,武大見狀,拍拍他肩膀,道:“薛勇賢弟,你下去吧。”
“好吧。”薛勇無奈退下。
武大這才滿是歉疚地對戴宗道:“戴院長,你方才說的不錯,若非我為了賺你入夥,才如此設局,害得你被打成重傷。在此,我向你鄭重道歉。”
“道歉?哼,不稀罕!”戴宗滿腹怨氣地道。
“俺說院長哥哥,這都甚麽時候了,你還如此倔?本來,你可以像薛勇兄弟一般免一頓打,可你呢,偏偏不肯招供,非要嘴硬到底,那鳥知府不打你打誰?”李逵嚷嚷道。
“你這黑鐵牛,說的甚麽胡話?難不成要我認了誣告,承認與你們有勾結?這可是誅滅九族的大罪!”戴宗不忿道,“再說了,我哪知道你們有此後招?”
李逵無言以對,隻好看向武大:“哥哥,你瞧戴院長他這人……”
“鐵牛,你還是少說兩句吧。”武大擺了擺手。
李逵隻好乖乖閉嘴。
武大這才對戴宗道:“戴院長,你心裡對我武大有氣,這是正常的,我不與你計較,不過,眼下這情形,我建議你還是放下成見,先讓我給你把傷治好,如何?”
“不必,我皮糙肉厚,死不了。”戴宗一副硬氣的態度。
武大笑道:“你當然死不了,不過,咱們總不能一直耗在這裡吧?眼下當務之急,是好生養傷,只要傷好了,一切都好說。是了,我這裡有上好的創傷藥……”
戴宗顯然沒聽進去,道:“我還是那句話,不必。”
他這般態度,饒是武大脾性再好,也有些不痛快了,聲音轉冷道:“戴院長,既然你如此不配合,那就怪不得我了……鐵牛,你把戴院長抱到床上去,我好給戴院長抹藥。”
“好嘞。”
李逵隨即將戴宗抱起身來。
戴宗想要掙扎,可哪裡掙得過一身蠻力的李逵?
不一會,戴宗就被摁到了床上。
而武大,則讓李逵和李俊配合自己,一個用床單塞住戴宗嘴巴,防止戴宗尖叫,一個撩起戴宗身上的衣服,方便自己給戴宗的傷口上藥。
忙活了大半個時辰,戴宗身上的傷口才總算給武大處理完畢。
可惜,戴宗絲毫不領情。
武大也懶得理會,反正這戴宗是沒得跑了。
夜色已深,加上困意襲來,武大等人隨後便讓李立回去,通知留在原來府兵廂房的張橫、張順、童威、童猛四人全部轉移過來。
當晚,眾人輪流守夜。
次日一早,武大醒來,查看了一下戴宗傷勢,恢復不錯,傷口均已結痂。
隨後,他去見知府蔡九。
此時的蔡九知府,和那個婦人一樣,均是滿臉困倦之色,不消說,二人昨夜都沒歇息好。
看到武大出來,蔡九知府忙哀求不已:“武大頭領,請你放小人一馬吧。你放心,稍後小人就派人去開了城門,放你們離開,而且保證不為難你們……”
武大笑笑:“蔡知府,這些保證,在武某人眼裡,全是虛的。實話告訴你,本來我也沒怎麽想為難你,可你將戴宗打成重傷,不休養個十天半月,是下不了地的。”
頓了頓,武大繼續道:“既是恁地,那我們只有在你府上叨擾一段時日了。什麽時候戴宗傷好了,我們什麽時候再走。你呢,就乖乖地告個病假,省得你這府衙上的差役和府兵起疑。”
他認真想過了,若是明日便走,也無不可,但怕就怕這蔡知府事後報復,派兵來追,以戴宗這傷勢,行動起來必然不便,索性讓戴宗在這府衙裡養好傷,再走不遲。
聽完,蔡九知府暗暗叫苦,卻又不敢不從。
“是了,為了不讓外人相信你是真的病了,所以,得委屈你把這個藥丸吃了。”武大說著,取出一顆藥丸來。
這顆藥丸,是他實施營救戴宗前,特地製出來的一顆瀉藥。
雖然人吃了無大礙,但也足以叫人肚子難受好些天了。
蔡九知府本想不吃,但在武大那殺人似的眼神逼迫下,還是乖乖吃了。
接下來,不消多說,這蔡九知府隔不了一會便要如廁,一連七八次下來,這家夥便虛脫了一般,只能乖乖躺在床上了,倒是省卻了武大不少麻煩。
早膳後,武大正在房中閉目養神,換上了守衛衣服的李俊來報:“哥哥,無為軍通判黃文炳在外面求見蔡九那廝,該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