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嘻嘻一笑:“武大哥哥,是我。”
武大一聽聲音,頓時恍然道:“原來是時遷兄弟。”
不錯,來人正是鼓上蚤時遷。
“時遷拜見哥哥。”時遷納頭便拜。
“好了,時遷兄弟,不必如此多禮,我問你,你此番來尋我,可是有甚麽與濟州城戰事相關的要緊事?”武大問道。
在刑都頭家的這些天,武大一門心思想的是如何治好邢道光的腿疾,對於濟州城的戰況,他也就不曾知曉了。
說白了,他對吳用和公孫勝予以充分信任,讓他們放手去做。
“哥哥猜的絲毫不差,小弟此番來尋你,正是受兩位軍師所托,來向哥哥匯報有關濟州城的戰況的。”時遷笑嘻嘻道。
武大笑道:“時遷兄弟,看你這模樣,咱們梁山軍莫非順利拿下濟州城了?”
“哥哥真個料事如神。”時遷一臉佩服地道,“剛剛收到金鄉縣城那便發來的電報,說八萬官軍放棄了濟州城,分成多路突圍去了,所以,一個時辰前,濟州城便落入了我們梁山軍的手裡。”
“甚好。”武大甚是欣慰地道。
時遷接著道:“兩位軍師讓小弟來告訴哥哥,對於分成多路突圍的官軍,他們按照原定計劃,準備利用單廷圭和魏定國做內應,爭取讓這兩路官軍投降。”
頓了頓,時遷繼續道:“至於剩下的兩路,先利用各地的鄉勇隊,采取破襲戰、麻雀戰、地雷戰的全新戰法,遲滯和延緩他們的突圍速度。一旦我們解決了單廷圭和魏定國的兩路人馬,再回過頭來,將他們予以全殲。”
“甚好。”武大又是欣慰一笑,“時遷兄弟,回去告訴吳用和公孫勝兩位賢弟,他們隻管放手去做,有失誤也沒關系。”
“是,哥哥。”時遷點點頭,忽地問道,“是了,哥哥,那邢道光的傷情如何了?”
“剛剛給他做了手術,但願他能順利康復。”武大道。
“那便好。”時遷再次點頭,“哥哥,那我就先走一步了,後續戰況,過一兩日,我會再來向哥哥匯報。”
“好,去吧。”
……
接下來的十來日,武大繼續待在邢家。
在他的悉心治療下,邢道光的左腿傷情恢復不錯,這讓邢道光娘子劉氏對他倍加感激,每日都是好酒好菜招待。
至於邢道光本人,對他更是感佩不已,將他視作救命恩人。
二人稍有閑暇,便談天論地,頗為投機。
尤其是,武大將自己前世的一些觀點,時不時流露出來,聽得邢道光感覺大逆不道,卻又覺得頗為新穎,豁然開朗不少。
這期間,時遷隔三差五便潛入邢家來匯報濟州城的戰況。
不得不說,此次攻略濟州城之戰,戰果頗豐,近八萬官軍寸步難行死傷慘重,連知縣張叔全和監軍吳培吉,均成了俘虜,而突圍逃回宋境的人馬,不足萬人。
至於所獲的武器輜重,更是不計其數。
當然,此番被俘的官軍,也有四萬多,這其中,大部分給發放了路費,全部放走,而留下來參加梁山軍的,則有足足八千。
要知道,這八千官軍,可都是訓練有素的精銳之師,只要稍加進行思想政治改造,便能又成一軍。
是以,每每一想到此,武大做夢都要笑醒。
這一日,邢道光的左腿總算行走自如,武大感覺是該攤牌的時候了。
當日中午午飯的時候,武大開口道:“賢弟,如今你腿疾已治愈,我也到了該走的時候了。”
邢道光一聽,頓生不舍,勸道:“哥哥,你可不能就此便走,你治好了我的左腿,我無以為報,你哪能如此一走了之?”
這些時日一來,他雖與武大稱兄道弟,但武大並沒完全透露自己底細,是以,他仍不知武大的真實身份。
這時,劉氏也開口挽留。
武大笑道:“賢弟,阿嫂,常言道,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我在府上叨擾近二十日,不走不行了。”
邢道光夫婦再三相勸,武大仍是不允,邢道光夫婦二人隻得作罷。
“不過,臨走之際,我有一言相詢。”武大道。
“哥哥但說無妨。”邢道光道。
“眼下賢弟左腿已然痊愈,不知今後有何打算?”武大問道。
“唉。”邢道光歎了口氣,“實不相瞞,哥哥,眼下我也不知該如何辦的好。如今,整個濟州都落入了梁山軍之手,我本意離開任城,可又擔心朝廷追究我戰敗之責,一時有些猶豫。”
武大笑道:“那賢弟為何不投梁山?”
“哥哥,實不相瞞,前些日子,梁山軍的花榮、魯智深等人也來勸過,不過,都給我左腿已廢的理由回絕了。”邢道光道。
“呵呵,賢弟,你拒絕,恐怕非是左腿已廢,而是不想跟梁山軍同流合汙吧?”武大調侃一笑道。
“哥哥所言極是,我身為朝廷命官,有保境安民之責,如今兵敗,又如何能與梁山軍同流合汙?傳將出去,豈非讓天下英雄好漢恥笑?”邢道光道。
“哈哈!”武大搖頭大笑。
邢道光與劉氏夫婦不由得,面露不解。
“賢弟,看來你對這梁山軍是絲毫不了解啊。”武大笑道。
“哦?此話怎講?”邢道光疑惑道。
“賢弟,這些日以來,你臥病在床,不曾在外走動,但阿嫂可時常走動,你不妨問問她,這任城百姓對梁山軍如何態度?”武大笑道。
聞言,邢道光立即將目光投向妻子劉氏。
劉氏緩緩開口道:“奴家這些日,時常去外面集市,曾聽不少人說起這梁山軍,說他們軍紀嚴明,秋毫無犯,揚言不拿百姓一針一線,以奴家來看,這比起朝廷的軍隊不知好了多少。”
“不拿百姓一針一線?竟有此事?”邢道光驚呼道。
“確有此事。”劉氏道。
“看來,我倒是小瞧這梁山軍了,虧我先前還將他們視作賊寇,現下看來,他們還真不是甚麽賊寇。”邢道光面色凝重地道。
“賢弟,既是恁地,你何不去歸順梁山軍呢?憑你一身武藝和箭術,將來遲早建功立業,名垂青史,何樂不為?”武大又道。
“唉。”邢道光歎道,“可我先前已一口回絕,如何還能再去投?豈不叫花榮、魯智深他們笑話?”
“賢弟,據我所知,這花榮、魯智深他們斷不會笑話你。”
“為何?”
“因為我不允許他們笑話你。”武大嘿然道。
“甚麽?”邢道光和劉氏夫婦齊齊愕然。
武大見狀,感覺是時候了,笑道:“實不相瞞,我便是梁山武大。”
“啊——”
邢道光和劉氏夫婦齊齊發出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