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盟結束了,三國國君也就各自返回。
這一次的會盟看似波瀾不驚,但等到後人總結和翻閱這一段歷史的時候,才會發現原來這次會盟竟然決定了未來幾年內天下發生的諸多國際大事的走勢。
而真正決定這一次會盟基調,主導了會盟幾乎所有重要事項的人,正是表面上似乎什麽都沒有做的趙國武信君趙括!
因此很多人認為,這是武信君真正意義上變得成熟的一年。
趙括開始從之前的鋒芒畢露轉為內斂隱藏,但卻越發的將整個局勢嫻熟掌控,讓一切看上去都顯得那麽的渾然天成。
冬天到了,邯鄲城外的武信君莊園之中一片銀裝素裹。
“來,快來抓姨娘!”
伴隨著義渠薇爽朗的笑聲,趙和、趙猛等一群趙括子女跟著義渠薇在雪中不停的打鬧歡笑著,一片片雪花不停被腳步激蕩而起,一個個雪球在空中飛來飛去,空氣之中到處都是歡聲笑語。
看著這一幕,趙括也忍不住笑著搖頭。
就連趙括自己都沒有想到,自己娶回來的這第三房小妾義渠薇居然成為了整個武信君府邸之中的孩子王!
站在趙括身邊的許歷倒是有些憂心忡忡,輕聲道:“主君,義渠夫人可是有著身孕,這樣的劇烈活動是否有些不太合適?”
趙括笑了笑,不以為意的說道:“無妨,薇兒她知道分寸的。”
義渠薇畢竟是出身於義渠族,多多少少沾染著草原兒女的氣息,如果一定要用華夏族的禮儀來約束她,反而不是一件好事。
愛一個人並不是要讓她成為自己的牽線木偶和發泄的工具人,而是要讓她真正感受到快樂!
趙括說著心中一動,道:“對了,義渠國前幾天不是剛剛來了使者嗎,說了什麽?”
義渠國正式復國也有好幾個月了,不過趙括這段時間因為注意力都集中在趙國國內以及齊國身上,並沒有對義渠有太多關注。
許歷笑道:“義渠王雖然年輕,但是國家的治理從夜鶯的匯報來看還是可以的。不過義渠王也在心中說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義渠國北方的匈奴部最近似乎有些不太安分。”
“匈奴?”這個名字頓時讓趙括的眼睛瞳孔微微縮了一下。
這可是一個華夏歷史上有著極為濃墨重彩一筆的異族國家啊。
正是從漢朝和匈奴的對峙開始,華夏中原王朝和北方遊牧王朝開始了將近兩千年的戰爭和恩怨情仇。
不過現在的匈奴其實還相當的弱,並不是那個漢朝時候讓劉邦不得不被迫和親的匈奴。
那位能夠讓匈奴真正興起的冒頓單於,算算時間至少也還要二十年才能出生呢。
趙括想了想,道:“等開春之後你讓人給義渠勝去一封信,再讓我們在義渠國之中的夜鶯都注意一下,盡可能的收集這個匈奴部落以及北方、西北其他遊牧民族的情報。”
將來統一了華夏之後,匈奴是肯定要收拾的。
不僅僅是匈奴,趙括還要繼續征服西域、青藏甚至是中亞等諸多地方,所以情報的收集自然是越早越好。
又一年的元旦來臨,在飄揚的雪花中,新年到來了。
這一年的趙國之中其實並沒有太多的歡慶氣氛,畢竟在去年趙國雖然有武信君趙括大破秦國擒拿秦王的輝煌勝利,但同時也遭受了武襄君廉頗兵敗薊都折戟沉沙的重大損失。
元旦過後,趙國新年的第一次廷議又召開了,趙國君臣將會在這一次的廷議之中決定趙國這一年的走勢。
趙太后環視一圈在場七名重臣,緩緩說道:“諸卿對於今年的大趙有什麽建議,盡可暢所欲言。”
這可是一個能夠左右趙國大政方針的絕佳良機,在場的重臣們自然是不會放過的。
趙國相邦平原君趙勝第一個開口,道:“太后,臣認為既然齊國如此的狼子野心,那麽大趙就應該集結兵力率先出擊,打破齊國人的聯盟和癡心妄想!”
作為趙國大臣第一人,平原君一直以來都以幫助趙國成為天下第一霸主為傲,對於齊國這樣的挑戰者自然是無比的警惕。
藺相如微微皺眉,道:“平原君之言確實有理,但老臣覺得或許並不應該先打齊國,而是先下手對付魏國!
魏國乃是齊魏燕聯盟之中最弱的國家,只要大趙和韓國一起進攻魏國。必然能夠很快迫使魏國退出這場戰爭,到時候趙韓再去對抗齊燕,自然就有了更大的勝算。”
別看藺相如只是輕描淡寫的說了這麽幾句話,但事實上這可是藺相如和樂乘研究了好幾個月之後才制定的戰略。
如果太后能夠同意藺相如的戰略,那藺相如就可以趁勢推舉樂乘作為進攻魏國的主將,可以說是一舉兩得。
藺相如的意見立刻就遭到了平原君的反對:“不,應該先打齊國,齊國才是真正的核心所在。只要打敗齊國,其他魏、燕兩國自然不戰而退!”
一場以平原君和藺相如為主角,可以說已經讓所有人都習以為常的爭吵就在大殿之中爆發了。
平原君和藺相如互不相讓,吵著吵著火氣也上來了,聲音不由自主的變大,聽起來自然也就是越發的刺耳。
太后哼了一聲,有些不高興的敲了敲桌子,終於讓這兩人暫時停止。
太后看著趙括,道:“武信君,你有什麽意見?”
直到這個時候大家才回過神來,武信君都還沒發表意見呢。
趙括笑了笑,道:“臣的意見其實和平原君、文信君都不同。”
趙括話音落下,眾人臉色頓時都變了。
要說趙括的意見和藺相如不同倒是不稀奇,但居然和平原君也不同?這就有意思了。
太后也不免有些好奇的問道:“那武信君你的意思是?”
趙括咳嗽一聲,不緊不慢的說道:“依照臣的意見,今年的大趙應該把精力放在休養生息上,而不應該主動的去發動戰爭。”
趙括說完,大殿的氣氛頓時就變得古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