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協的話,瞬間令馬超感到脊背一陣發涼。
尤其是看到劉協臉上流露出的那抹看似人畜無害的笑容,
馬超知道,眼前這個胖子,恐怕多半是要淪陷了。
如果典韋真的臨陣倒戈的話,那麽戰場局勢將會瞬間急轉直下。
自己與呼廚泉的兩路聯軍,將會徹底陷入無將可用的窘境。
引兵圍困安定城這段時間以來,自己可是親眼目睹了劉豹和呼廚泉是如何對待典韋的。
臨上陣之前給頓飯吃,平時卻是三天兩頭的沒得吃。
打贏了便是社會你韋哥,打不贏,簡直能被罵成三孫子。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當典韋掄起短戟砍掉了劉豹的腦袋那一刻。
馬超甚至一點都沒感到震驚。
只是面對劉協兩軍陣前挖牆腳的卑劣行徑,馬超是既恐懼又無奈。
這種缺德事,的確是他劉協慣用的伎倆。
典韋的目光死死地盯著遠處陣前擺滿的籮筐。
眼前這個少年的話,令典韋突然萌生了一種錯覺。
這貨,莫非是偷聽到了自己說夢話?
不然自己一直以來的夢想,他是如何得知的呢?
隨時想吃隨時吃,想吃多少吃多少,這可是自己夢寐以求的日子。
幸福要不要來得這麽突然?
目光緩緩轉向劉協手裡拎著的那雙鞋。
那是自己先前恐嚇他輸了就要留下的戰靴。
一股暖流迅速湧向全身。
眼看著典韋咧開大嘴泛起令人毛骨悚然的傻笑。
馬超連忙對著一旁的呼廚泉怒道,
“大單於,典韋已露反像。”
“那劉協小兒極為擅長收買人心,以典韋的心智,絕對難以招架。”
“眼下他二人兩敗俱傷,你我聯軍立刻發起衝鋒。”
“定能將兩人斬於亂軍之中。”
“只要劉協一死,敵軍必然方寸大亂。”
“屆時你我便可乘勝揮師東進,直搗洛陽,則大事可成矣!”
大事這就成了?
聽到馬超最後蹦出的四個字,呼廚泉頓時感覺氣血翻湧,激動萬分。
原本還想著暫時將典韋斬殺劉豹的怒火強行壓下去。
先穩住典韋掌控住局面再說。
雖說眼下典韋嚷嚷著要吃東西才能上陣。
可呼廚泉心裡清楚,就是這樣餓著肚子狀態下的典韋,那也是自己惹不起的爸爸。
從典韋掄起短戟砍了劉豹那一刻開始,呼廚泉就已經發現了。
眼前這個曾經自己以為只要給飯吃就足以將其拿捏的傻胖子,
似乎並不是看上去那般毫無心智。
尤其是劉協那孫子竟然提前準備好了典韋最喜愛的饅頭和大肘子。
這無疑更是讓自己陷入了極其被動的局面。
劉協的手段,呼廚泉可是領教過的。
甚至對於劉協會親自披甲上陣,
也是一度懷疑過這裡面或許包藏著什麽自己未能察覺的陰謀。
可呼廚泉是做夢也沒想到,劉協竟然跟自己玩出這麽一手陣前誘降。
勾引典韋臨陣倒戈。
更可恨的是,眼下典韋看著那些饅頭和大肘子,眼睛裡冒出的都是翠綠的光芒。
用腳後跟想想都知道結果會怎麽樣。
與其眼睜睜地看著典韋臨陣倒戈,莫不如抓住時機將兩人一並滅殺。
呼廚泉轉頭看了看一旁的馬超,又看了看不遠處已成強弩之末的劉協。
不知為何,從前在自己眼中如戰神一般的西涼錦馬超,
如今卻給了呼廚泉一種狗裡狗氣的感覺。
對於馬超抓住時機主動出擊的提議,呼廚泉打心眼裡讚同。
可對於馬超能不能打得過這種狀態下的劉協,呼廚泉卻是心裡一點底都沒有。
實在是馬超今天的表現,太過辣眼睛。
威震西涼多年的錦馬超,竟然在劉協手底下走不上一個回合。
以至於其從前高大威猛的形象,在呼廚泉的心目中有所崩塌。
呼廚泉激動的目光之中似乎夾雜著些許遲疑。
馬超似乎也覺察到了幾分呼廚泉的顧慮。
當下用力揮了揮手裡剛剛不知從哪新弄來的一柄長槍。
自信滿滿地對著呼廚泉怒道,
“大單於可放心。”
“先前一戰,只因兵刃不稱手才最終導致我苦戰惜敗。”
“如今更換了趁手的長槍,不殺他劉協,我馬超的名字倒著寫!”
苦戰?
惜敗?
就上去打了一個回合不到,你丫也敢說是苦戰?
被那劉協一招擊潰,你是怎麽好意思說惜敗二字的呢?
見呼廚泉仍舊猶豫不決。
立在馬超身後的韓遂,立刻催馬上前幫腔。
“大單於,你要對孟起的膽略和威名有信心。”
“孟起威震涼州多年,驍勇善戰,智勇過人。”
“剛剛劉協對典韋發出驚天動地的三連擊,此時早已是強弩之末。”
“此時不出擊,更待何時?”
“大單於英明神武,應有決斷!”
韓遂一邊說著,目光一邊瞥向馬超,難掩焦躁之色。
“大單於英明神武,機不可失啊!”
馬超韓遂同時抱拳齊聲高呼。
這一下,呼廚泉原本就澎湃的內心再也無法壓製,徹底爆發。
奮力抽出懸在腰間的彎刀。
對著身後的匈奴將士高聲怒喝道,
“勇士們,成就大業就在眼前。”
“斬殺劉協者賞,牛羊一千匹,十個花姑娘!”
“給我衝!”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隨著呼廚泉一聲令下。
霎時間,喊殺之聲衝天而起。
而遠在對面的龐統,第一時間覺察到了敵軍的動向。
更是搶在匈奴大軍發起衝鋒的前一秒,吹響了衝鋒的號角。
一場惡戰,一觸即發。
可就在匈奴大軍全力衝出之後。
馬超和韓遂突然指揮大軍調轉馬頭,朝著西涼方向一路狂奔而去。
跑路的速度,簡直驚呆了所有人。
直到馬超所部數萬大軍消失在揚起的沙塵之中。
呼廚泉這才從懵逼之中回過神來。
一張老臉難以置信地看著馬超消失的背影。
絕望地呢喃道。
“馬超這孫子,這就直接跑了?”
而此時處於兩軍衝鋒正中心的劉協。
手中長槍一抖,滿眼冰冷地看著呼廚泉。
心中暗暗怒罵道,
牛羊一千匹的事兒,暫且放一放。
你先給老子解釋一下,十個花姑娘是怎麽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