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我將令,大擺宴席,為兩位將軍慶功!”
曹操一聲令下,整個襄陽城頃刻間陷入一片勝利的喜悅之中。
老將黃忠那是什麽名號?
百步穿楊,箭無虛發!
就算偶爾有失手,可一萬三千箭射出去,也足以殺傷敵軍萬余。
別的尚且不算,單單是黃忠這一項,就值得慶功!
聽到老將黃忠的名號,就算司馬懿心中再有疑惑。
也不得不暫時壓下去。
即便出道沒多久,可對於黃忠百步穿楊的名號,司馬懿還是聽說過的。
縱觀整個荊州,也就唯有黃忠一人叫得響。
蔡瑁都把那老頭搬出來,自己要是再多言,恐怕就要招人煩了。
司馬懿素來秉承低調。
此時,他還不想過多引起旁人注意。
韜光養晦,才能活得長久。
命長的,才是贏家。
如果自己能把所有人都熬死。
那這天下,早晚姓司馬。
一場襄陽大捷,來的突然。
一場莫名其妙的慶功宴,來的理所應當。
壓抑了許久的沉悶,似乎全都融入到手裡的烈酒,被一飲而盡。
直到眾人喝到天色蒙蒙亮。
曹操終於按耐不住戰勝劉協的振奮與激動。
親自率領喝得五迷三道的文武眾將,趕到前線去清點戰果。
“報”
“啟稟丞相,末將已帶人將襄陽一帶方圓十幾裡的水面徹底巡查了一遍。”
“額”
蔡瑁麾下一員典軍校尉,跪在地上,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轉頭看向一旁的蔡瑁,眼眸之中盡是惶恐之色。
曹操見狀,由於心情大好,並未動怒。
反而對著那校尉咧嘴一笑道,
“我曹操戎馬半生,經歷大小百余戰。”
“斬殺敵軍多少都有過。”
“此番敵軍傷亡有多少,你盡管說,嚇不到我曹操!”
聽到曹操的話,那名校尉的面色總算是稍稍緩和了幾分。
原本慌亂的內心,也隨之放了下來。
“回稟丞相,末將一番巡查之後,一個屍體也沒發現。”
“別說是屍體,就連本應該散落在江面上的羽箭,都沒看到幾支。”
什麽?
聽到兵丁的話,曹操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記驚雷瞬間在頭頂炸裂。
曹操震怒之下,甚至忘記了自己那尚未徹底痊愈的手臂。
一拳砸在面前的帥案之上。
哢嚓!
好不容易愈合了幾分的手臂,頓時傳來一聲清脆的斷裂之聲。
鑽心的疼痛,猛然傳遍全身。
疼得曹操呲牙咧嘴地對著蔡瑁張允二人怒罵道,
“娘希匹!”
“這就是你們所說的百步穿楊,箭無虛發?”
言罷,立刻起身,朝著車攆快步而去。
一邊走一邊氣急敗壞地嘶吼,
“快傳郎中,老子的胳膊又斷了!”
“即刻命人趕赴江東,催促孫權盡快將妹妹送去許昌與我兒曹丕完婚。”
“不殺他劉協,我曹操的名字倒著寫!”
待眾人散去,司馬懿將在江邊發現的一些乾草,隨手抓起幾根。
抖去冰冷的江水,塞入懷中。
品味著主公臨走前最後說的一句話,司馬懿忍不住泛起一絲苦笑。
倒著寫,有他媽什麽區別?
“陛下,靠岸了!”
侍衛的聲音從船艙外傳來。
劉協迷迷糊糊地將懷中嬌柔的女子摟緊了幾分。
很是不悅地怒道,
“滾犢子!”
甄宓聽到這兩個字,忍不住泛起一抹嬌羞的淺笑。
感受著眼前男子抱緊自己的這雙霸道的手臂。
從一個女孩一夜之間變成了真正的女人。
甄宓終於知道了什麽是歸屬感。
眼前這個少年,亦如初見之時那般,高傲霸道,外加不正經。
船艙內傳來的怒罵之聲,諸葛亮和賈詡可是聽得一清二楚。
兩人皆是當世奇才,怎麽可能猜不到此時船艙內的場景。
昨夜襄陽城外的江面之上,可謂是驚心動魄,風雲變色。
鋪天蓋地的羽箭嗡鳴之聲,整整持續了兩個時辰。
船艙外箭如雨下,恐怕這船艙內,同樣也是箭如雨下。
兩人在對天子草船借箭的神作深深折服的同時。
也不佩服陛下極具創意的春宵一度。
此等良宵,絕對是終生難忘。
諸葛亮和賈詡幾乎不約而同地退後幾步。
隔著船艙門,對著劉協鄭重地跪地三拜。
從敬畏之心,直接上升到了膜拜的高度。
整整花了三個多時辰,才將兩千艘戰船上的羽箭全部收集到了一起。
看著堆積如山的羽箭,就連自恃見過世面的諸葛亮,
此時也被眼前的一幕,驚得目瞪口呆。
“啟稟丞相,末將已命人徹底清點過。”
“一共三千多萬支。”
“多少?”聽到關羽的回稟,賈詡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
“三千多萬支?”
“這”
“以目前天子所轄區域內的生產力。”
“就算是日夜不停的打造,想要完成三千萬支羽箭的打造。”
“至少需要兩年的時間。”
“可陛下,竟然隻用了一個晚上就做到了!”
眾人相互對望一眼,盡皆面露狂喜之色。
這些羽箭意味著什麽,身為將帥的幾人,又豈會不知?
雖說三千萬支羽箭,對於即將到來的荊州大戰來說,還是不太富裕。
可至少支撐半年,絕無任何問題。
而以陛下的雄才大略,平定荊州,又何須半年?
直到此時,賈詡也總算是徹底明白了,為何先前觀天子的面色,宛如去襄陽上貨一般喜悅。
如今看來還真的是去上貨的。
而且還是空手套白狼那種!
“怎麽,清點出來了麽?”
“一共有多少?”
正當眾人為眼前這堆積如山的羽箭竟然不已之時。
身後突然傳來劉協的聲音。
眾人急忙轉身躬身跪地叩拜。
早已經嚇傻了的張飛,搶先一步高聲應道,
“陛下,俺二哥帶人輕點過了,一共三千多萬支,足夠用了!”
足夠?
聽到張飛的話,劉協頓時有些不悅。
“什麽是足夠?”
“做人怎麽可以這麽沒追求呢?”
“即刻命人將乾草重新綁好。”
“今晚繼續!”
說完,不等眾人應聲,劉協便大手一揮。
摟著甄宓,乘坐龍攆,朝著南鄉郡方向揚長而去。
隻留下文武眾將,懵逼當場。
草船借箭,借到這般理直氣壯,
陛下絕對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