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諸葛亮的驚愕不同。
此時賈詡的目光,一直盯著漸漸遠去的鄒夫人一行。
心中所想的,恰恰是陛下當真能不被女色所動。
天子就是天子!
心智果然不是尋常人可比。
回想起剛剛第一看到鄒夫人之時,賈詡險些驚呼出聲。
那女人,簡直就是個勾人心魄的妖孽。
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是那般的風情萬種。
相比被陛下留下的那個小丫頭,不知道要嫵媚多少倍。
那個小丫頭,一張臉蛋雖然驚為天人,可就是太瘦了。
一點都不圓潤!
要是劉協此時知道賈詡心中所想的話,估計一定會忍不住爆粗口。
不過,對於陛下將甄宓留下侍奉換藥。
賈詡從頭到尾都沒感到有什麽不妥。
只是那般猴急的帶著小丫頭離去,倒是令賈詡稍稍覺得有些反常。
而陛下臨行前交代給諸葛丞相的任務。
賈詡更是摸不透半分。
憑賈詡這些年來跟隨陛下的經驗來看。
陛下回頭,必有緣由,不是坑人,就是報仇。
可不管是坑人也好,報仇也罷。
曹操那貨,肯定是在劫難逃。
午後的斜陽順著營帳的窗口射進來。
照在甄宓絕美的臉上。
劉協忍不住摸了摸嘴角,盡可能讓自己的口水別當場淌出來。
老子還真是越發的膚淺了。
劉協暗自譏諷。
這或許是劉協有生以來第一次對一個女人單純的激發了佔有欲。
明人不說暗話。
劉協的的確確饞了。
看著甄宓面容惶恐地立在一旁。
劉協很是無奈地搖了搖頭,伸手指了指一旁的長椅說道,
“坐吧!”
“朕已經命人去傳禦醫了。”
坐?
聽到劉協的話,甄宓顯然一愣。
一雙秀眉微蹙,嬌柔的身軀微微欠身道,
“奴婢不敢!”
一聽到甄宓還在自稱奴婢,劉協頓時面露幾分不悅之色。
“以後在朕的面前,不許自稱奴婢。”
“叫什麽好呢.”
劉協歪著頭,細細品味著眼前這位絕美佳人。
煞有其事地擺出一副深思熟慮的樣子。
直到一雙綠油油的眼睛把甄宓盯得有些嬌羞。
劉協這才玩味地說道,“就叫小宓吧!”
“聽著親切些。”
小宓?
甄宓聞言,顯然有些愕然。
連忙雙膝跪地叩拜道,“甄宓家室敗落,被貶為賤籍,賣身為奴。”
“這一年來,從不敢奢望有早一日可以脫身賤籍。”
“奴婢笨手笨腳,若是有什麽地方惹得陛下不悅,還望陛下恕罪。”
眼看著甄宓誠惶誠恐之色。
劉協的內心,突然湧起一絲憐惜。
歷史的甄宓,那可是出身氏族家庭的大家閨秀。
無極甄氏,好說不說也算得上是官宦之家。
從甄宓舉手投足間,劉協還依稀可以看得到幾分端莊溫婉之色。
可嘴上,卻始終不敢有半分僭越。
想來這女孩從一個千金小姐,淪落到為奴為婢,定是吃了不少苦。
劉協面露幾分疑惑。
壓在心裡許久的疑問,這會兒也有些按捺不住了。
稍稍思量了片刻之後,劉協緩緩收起臉上的淺笑。
“如果朕沒記錯的話,你應當是出身無極甄氏。”
“甄氏雖算不得什麽世家大族,但怎麽也不至於淪為賤籍。”
“各種緣由,說來給朕聽聽。”
“不過有一點朕先聲明。”
“朕這個人,向來金口玉言,說了讓你自稱小宓,不得抗旨!”
劉協的語氣異常嚴肅。
儼然一副不容反駁的霸道。
與此同時,劉協也暗暗在心底發狠。
要是讓我知道是誰害得眼前這位風華絕代的佳人蒙難。
老子一定親手閹了他。
劉協不提這話還好。
這一問,似乎剛好戳中了甄宓心底的痛處。
一張秀美的臉頰之上,瞬間湧現出一抹悲涼。
“回陛下,小宓的確是出身無極甄氏。”
“只是家父早亡,甄氏一族,早已不似當年。”
“家父早年,曾與曹操交好,家父過世之後,曹操對我甄家偶爾會有些照拂。”
“小宓三年前,在曹操撮合下,與冀州牧袁紹之子袁熙,定下婚約。”
“可一年前,袁紹不知從何處聽來的風言風語,說是袁熙並非袁紹親生。”
“而是那劉夫人與曹操私通所生的野種。”
“袁紹因痛恨曹操而遷怒於我甄家。”
“下令將我甄氏一族,貶為賤籍,女子為奴為婢,男子發配充軍。”
“小宓在賤婢司關押調教了半年之後,被賣到了鄒夫人府上。”
“因小宓自幼學習琴棋書畫,幸得夫人賞識,收為貼身婢女。”
這.
不是吧?
聽到甄宓一番悲慘命運的敘述。
劉協徹底懵逼當場。
這他瞄的是個什麽鬼?
為了給平定西川爭取到充足的時間。
劉協設計挑唆袁紹與曹操提前爆發官渡之戰。
借以牽製曹操,使其無暇西進。
在鄴城散播曹操和劉夫人的娛樂八卦花邊新聞,正是自己聯合賈詡出的陰招。
賈詡給袁熙和袁譚的那個“野種”校尉的封號,劉協甚至還一度認為那是神來之筆。
可劉協是做夢也不會想到,正是自己的餿主意,竟然間接害得甄氏一族徹底敗落。
更是令眼前這位絕世佳人,從一個富家千金,淪落到為奴為婢。
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然就是自己。
回想起自己剛剛暗自在心底發下的狠話。
劉協不由得夾緊雙腿。
蛋疼,真他娘的蛋疼!
“來人!”
劉協化內疚於音量,對著帥帳外厲聲喝道,
“即刻命人快馬加鞭趕去宛城,將小宓的賣身契給朕拿回來。”
言罷,劉協這才轉過頭,對著跪在地上的甄宓說道,
“從此刻起,你便不再是賤籍,賣身契拿回來之後,朕親手幫你燒了它。”
甄宓聞言,瞬間喜極而泣。
對著劉協鄭重叩拜道,
“謝陛下聖恩。”
“從今以後,小宓必當盡心侍奉陛下,無論陛下讓小宓做什麽,再苦再累,小宓也絕無怨言。”
額.
聽到甄宓最後這句話。
劉協頓時有些忍不住想笑。
大家都是成年人,說話可是要算數。
一抹淡淡的壞笑從劉協嘴角一閃而過。
真的做什麽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