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片刻之後,一封天子親筆的招撫聖旨,便完成。
劉協將聖旨拉到近前,認真檢查一番之後,這才滿意的遞給一旁的侍衛,
“朕親筆寫下招撫聖旨,諸位愛卿傳閱之後,即刻命人送往宛城!”
劉協說話間,招撫聖旨已然被侍衛送到了諸葛亮手中。
既然是文武群臣傳閱,那自然是要從丞相諸葛亮開始。
可當諸葛亮的目光掃過那份所謂的招撫聖旨之時,瞬間愣住了。
足足過了半晌,才苦笑著將聖旨遞給了一旁的賈詡。
眼看著丞相面色怪異,賈詡便已經猜到了,
這份出自陛下之手的招撫聖旨,必定不俗。
可即便是有心理準備,當賈詡第一眼看到聖旨上寥寥數字,
還是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
“陛下,這.”
“這不太好吧?”
一旁的張飛,哪裡忍得了這般傻愣愣地等著。
如果按照站位順序這般傳閱下去,恐怕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
才能傳到武將陣營。
不等賈詡將聖旨傳遞下去,張飛便猛然踏前幾步,一把從賈詡手中搶過聖旨。
張飛這一舉動,頓時引得身旁關羽低聲呵斥道,
“三弟,陛下面前,不得無禮!”
可張飛卻黑著一張臉,努力擠出一抹人畜無害的笑容。
算是對自己剛剛的粗暴舉動,表達了歉意。
旋即將目光轉向那份令諸葛丞相和賈詡軍師,都滿臉崩潰的招撫聖旨上。
眼看著張飛一臉的猴急,竟然當著自己的面,粗暴的動手搶奪聖旨。
劉協頓時有些不悅。
可張飛一向粗狂,人盡皆知。
就算有失禮舉動,眾人也大多都習以為常,不與他計較。
只是劉協這會兒很是懷疑,就張飛那點文化,
能不能把自己所寫的聖旨上的字認全,都很難說。
好說不說,這也是老子生平所寫的第一份招撫聖旨。
關羽雖然出言呵斥三弟,但內心卻也同樣對這份招撫聖旨感到好奇。
雖然是剛剛歸入天子麾下,但與諸葛亮同行南下趕赴南鄉郡。
這一路上,關羽對這位大漢王朝權傾天下的丞相,早已有所了解。
以諸葛亮沉穩的個性,看了那份陛下親筆所寫的招撫聖旨,
尚且難以保持淡定。
只怕是這封所謂的招撫聖旨,必定不俗。
按捺不住內心的驚愕,關羽忍不住向前挪動了一步。
用眼角的余光,順著張飛手臂的空隙,瞥向聖旨。
這一看不要緊,關羽竟然一時沒忍住,捋著長須爽朗地笑道,
“好!”
“陛下語出驚人,威猛剛毅。”
“只怕這份聖旨到了張繡手中,必能嚇他半死!”
張飛本就認不出幾個字,再加上劉協的毛筆字,實在是不怎麽樣。
直到關羽已經將聖旨的內容盡收眼底,
張飛這才捧起聖旨一個字一個字地念道,
“秀兒,限你三天之內,引兵來降。”
“三天之後,朕不再接受南陽境內任何降書。”
“朕賜你一言,自己品味。”
“劍鋒所指,寸草不生!”
張飛的嗓音本就洪亮。
再加上這貨將開篇第一句,劉協對張繡的稱呼,無意間加重了幾分兒化音。
如此聽上去,頓時更添幾分滑稽與輕蔑。
文武眾將聽到這樣一封所謂的招撫聖旨,
一個個相互對望一眼,皆是面面相覷。
這哪裡是什麽招降聖旨。
這擺明了就是一封恐嚇信!
“陛下,宛城張繡,手握五萬大軍。”
“其盤踞宛城多年,已然是一方割據的諸侯。”
“陛下這份招撫聖旨,言詞太過強硬。”
“臣建議,還是對張繡稍加聖恩,如此更有招降成功的可能。”
賈詡眼看著一旁的丞相諸葛亮,搖著蒲扇笑而不語。
全然沒有了先前的愕然之色。
從其泰然自若的面容之中,賈詡已然看到了對陛下此舉的讚許。
這關乎著荊州之戰的勝敗,賈詡自然要極力勸諫。
能否成功將張繡招降,這關乎著整個荊州後方是否安穩。
更關乎著數十萬大軍糧草的供給命脈。
一旦張繡趁著陛下與曹軍大戰之時,突然起宛城之兵從後方切斷糧道。
再以重弩截斷大軍回轉司州的要道,那後果將不堪設想。
聽到賈詡的諫言,劉協淡淡一笑。
很是不屑地冷哼一聲,“不必!”
“聖旨就這般一字不動的發出去。”
劉協的語氣冰冷,態度堅決。
明擺著一副不容置疑的聖裁獨斷。
賈詡很是無奈地搖了搖頭,目光轉向一旁的諸葛亮。
滿眼的困惑與愕然。
目光之中,似乎閃爍著兩個大字,“大戰在即,對待隨時會倒戈相向的張繡,豈可這般強硬?”
可一旁的諸葛亮,依舊是晃動著蒲扇,臉上始終掛著一抹淺笑。
對賈詡火急火燎的目光,視若無睹。
劉協凜冽的目光,轉向掛在營帳一側的地圖。
冷冷地說道,
“文和不必擔憂,朕決定的事,從來不會更改。”
“張繡之輩,早在血戰長阪坡叛曹操退兵而去之時,就已經沒有了退路。”
“此一時彼一時。”
“對其招降不成,可以逼降,逼降不成,那就就地滅了。”
這或許是劉協長這麽大,最囂張的一次。
而那份所謂的招降聖旨,也注定會成為古往今來,言詞最為霸道的招降書。
此時的劉協,絕對有著足夠的囂張資本。
十萬大軍,駐扎在南鄉郡外。
距離張繡的宛城,不過就是輕騎兵一夜突襲的路程。
有諸葛亮和賈詡這兩位頂級謀士在側。
手中更是握著關羽和張飛這兩員當世頂級虎將。
一個區區張繡,老子就囂張了,誰又能奈我何?
劉協毫無半分玩味之意。
內心更是打定了主意。
就給他張繡三天的時間。
只要過了三天,再想投降都不可能。
一封招降書,劉協也隻當他是一封恐嚇信。
不嚇尿他張繡,也只能算他前列腺還算康健。
只是當大軍兵臨宛城之下,劉協也絕對不會手軟。
他張繡降了,就算他明智。
但凡牙縫裡露出半個“不”字。
劉協倒是不介意破城之後,感受一番,那所謂的
最昂貴的,春宵一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