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走得再近一些，秦蒙有些大跌眼鏡的感覺。

  怪不得身材矮小了，看那小模樣，也就是十一二歲的樣子，雖然肌膚勝雪，面勝桃花，可再怎麽說，也是個小孩啊。

  秦蒙知道，在古代，為了緩解人口壓力，女性一般在十來歲出頭，就可以婚姻嫁娶了。

  這樣的歲數，分配給人當妻室姬妾，在古人看來就是正常的。

  可秦蒙是有著後世思想道德烙印的人，這麽個歲數，就相當於幼女，在秦蒙的思維當中，對孩童女性下手，無論是什麽情況，都該按照強暴從重論處！

  “奴婢陳氏，拜見點檢使大人。”那小女孩盈盈下拜，稚嫩的聲音，讓秦蒙雙眉幾乎擰到一起了。

  “帶走帶走，本點檢使這裡，容不得這樣的人出現。”秦蒙說得很重，也很含糊，他現在可是加了小心了，楊廣的美意，最好不要生硬拒絕。

  容不得這樣的人出現，或許是最好的借口了，不得罪楊廣，也能含混表明自己為什麽不要這些人。

  牌官一下子為難了，沉吟一下道：“點檢使大人，這可是大帥自陳氏中挑選的身份最尊貴的成員來服侍您啊，您這麽，這麽拒絕，隻恐大帥臉上無光啊。”

  秦蒙淡淡道：“你也不必為難，這件事情，我親自去大帥那裡解釋，至於這些人嘛，從哪兒領來的，就退哪兒去。”

  牌官更加為難了，他知道，楊廣這是想籠絡秦蒙，這麽一退，若是楊廣知道內情還好，不知道內情，會以為他的差事沒辦好呢。

  這時，那小孩模樣的女子說話了：“這位大人，人，您已經送到了，差事也就此結束。接下來，就是奴婢等伺候點檢使大人了。點檢使不滿意，那是奴婢等沒有伺候好，不關大人您的事情。”

  秦蒙不覺暗暗稱奇，這小女孩，不過是十一二歲的樣子，處理起事情來，卻是相當老辣。

  想要退人，就必須要牌官領著退回去。

  而她把責任承擔下來，牌官就可沒什麽心理負擔走開，只要牌官離去，一時半會兒，秦蒙還真不好退人。

  牌官聞言，趕緊撤了出去。相對於惹秦蒙不快，他更怕被楊廣責備辦事不利。兩害權衡取其輕，還是先躲開再說。

  “奴婢陳氏，伺候點檢使大人用膳。”陳氏說著，微微朝兩側一使眼色，兩側的婢女紛紛動起來，兩人去扶秦蒙的胳膊，兩人去整理秦蒙的坐塌，剩余六人，則是分列桌案兩邊，雙手放於腰間，垂首恭敬候著。

  “放肆！”秦蒙輕輕喝了一下。

  陳氏還有周圍的婢女，全都跪伏下來，恭恭敬敬趴在地上。

  秦蒙實在看不下去了，說道：“你們這是幹什麽？好好的，整這一出幹啥？都起來，有話好好說。”

  陳氏抬頭，看著秦蒙說道：“奴婢惹得點檢使大人發火，自當懲罰自己，這並無不妥之處吧？”

  秦蒙給噎得翻了一下白眼，但又無可奈何：“起來，本點檢使這裡，不興這一套。”

  陳氏高興站起來說道：“都起來吧，點檢使大人沒有生氣，還不趕緊伺候著？”

  秦蒙發不了火了，放肆兩字，就能換來美女跪地，再發火，又整那一套，還不煩死人了？

  兩名婢女攙著秦蒙入了飯桌，陳氏則是在一旁拿起碗碟在秦蒙面前擺好，伸出小手，拿筷子夾菜，放到秦蒙的碟碗中。

  “點檢使大人，可要飲酒？”陳氏放下筷子，恭敬侍立，柔聲問道。

  秦蒙輕咳了一聲道：“先別忙酒菜，我問你，你就這麽甘心為奴役一般供人驅使？”

  陳氏笑道：“亡國之女，苟活性命就已是上蒼恩典了，更複何求？”

  “亡國，亡的乃是國，並非個人。你還這麽小，只要心向大隋，未嘗沒有一個美好的未來。這樣，我這裡不需要婦人，你們先回去，等我向大帥……”

  還沒等秦蒙說完，就見陳氏抽抽搭搭，竟然哭泣起來。

  秦蒙哪受得了這個，趕緊說道：“陳氏，你有話說話，咱別哭好不好？”

  陳氏擦擦眼淚道：“國破家亡之痛，誰人能理會得到？皇兄昨日坐龍庭，轉眼就是階下囚了，皇嫂被梟首，皇兄縱然痛徹肝腸，又能怎樣？”

  什麽？秦蒙瞪圓了眼睛看著陳氏，忽然間能確定她的身份了。

  南陳後主陳叔寶的妹妹，雖然她無名字記載下來，但她卻是被封為寧遠公主，日後，是赫赫有名的宣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