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時分。
張魯總算是在閻圃的保護下突圍了出去。
成功與提前後撤到成固城中的兩萬漢中軍匯合。
憑著成固位於兩山之間的險要地形。
終於擺脫了楊家將的追殺。
大半夜奔逃下來。
漢中軍中攜帶的糧草裝備丟了一大半不說。
跟隨在張魯身邊的人也只剩下了四萬多人。
算上成固城中的兩萬人馬還不足七萬。
在人數上基本不存在任何的優勢了。
前前後後不到一個半月。
十余萬漢中軍便縮水了一半。
這是張魯做夢也沒想到的。
他盤踞漢中十余年。
在劉焉、劉璋父子之間周旋。
基本上沒吃過什麽大虧。
這就導致他有點坐井觀天了。
以為天下英雄頂多也就是和劉焉父子一個水平的。
自己完全有能力和他們爭霸天下。
沒想到一碰上楊鋒。
張魯就被徹底打回了原形。
他就是一隻井底之蛙嘛!
看著身邊來來去去相互攙扶、丟盔棄甲的漢中軍。
張魯不由得揚天長歎道:
“果然是撼海易,撼楊家將難呐!我太難了!”
現在知道楊家將不好對付了?
早幹什麽去了?
出兵之前閻圃就一再勸諫。
不要輕易惹到楊鋒的頭上。
人家能在數年之間拿下那麽大的地盤。
必然有過人之處。
烏桓峭王、鮮卑大單於、羌族的北宮伯玉、氐族的李文侯……
那麽多橫行一方的異族強者都不是楊鋒的對手。
反而被楊鋒用異族人的人頭築京觀還不足以說明問題?
張角、張舉張純兄弟、韓遂、邊章等人。
又哪個不是一時之梟雄?
結果他們碰到楊鋒又有什麽好下場了?
前車之鑒就血淋淋的擺在眼前。
張魯是被豬油蒙了心。
怎就看不到呢?
不過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漢中軍已經被楊鋒那尊殺神盯上了。
想要全身而退顯然是不可能的。
現在只有想辦法盡量拖住楊家將。
等待馬騰那邊有所突破了。
一旦長安告急。
楊鋒肯定要率軍趕往長安。
漢中之圍自然就化解了。
“主公,我們也無需沮喪,只要我們堅守成固,不再給楊家將可乘之機,憑著七萬兵馬還是有希望的。”
“等馬騰那邊殺到了長安,造成一定的壓力,楊鋒就會去支援長安,到時候漢中丟失的地盤我們就能拿回來了。”
閻圃如是這般的安慰著張魯。
也在安慰著自己。
他自從出仕做官便一直留在漢中。
對漢中的一草一木感情頗深。
當然不願意看到成固以北的地盤全都落入楊鋒的手中了。
聽到閻圃的安慰。
張魯總算稍微打起了一點精神。
舉頭看向西北的方向。
長歎道:“馬騰啊馬騰,我算是上了你的賊船了,你可一定要把楊鋒吸引到長安去啊!”
被張魯寄予厚望的馬騰在做什麽呢?
正在加速行軍中。
“快!天黑之前務必趕到大散關下!連夜安營扎寨!”
馬騰騎在顛簸的戰馬上大聲吆喝著。
漢中開戰已經一個多月了。
馬騰這段時間也沒閑著。
在西涼與關中的連接之地連續作戰。
各縣的駐軍經過艱苦的奮戰之後。
不得不撤離了縣城。
退往了大散關。
大散關之前是被韓遂佔據的。
後來韓遂敗亡於楊鋒之手。
馬騰便趁勢奪去了大散關。
之後為了能有足夠的時間收拾西涼殘局。
與楊鋒之間保持和平相處的狀態。
馬騰就把大散關讓給了楊鋒。
如今。
厲兵秣馬兩年的馬騰對大散關勢在必得!
他必須要拿下這處咽喉之地。
將之當做踏足關中的跳板!
大散關上。
關羽輕輕撫動著長須。
目視遠方。
在他的身後站著兩個人。
一人面孔黝黑、孔武有力。
關羽的專屬武器青龍偃月刀就被他扛在肩上。
此人便是關羽的扛刀大將周倉。
另一人只有十六、七歲的年紀。
面白無須。
長的眉清目秀。
見到關羽眺望遠方。
清秀少年開口問道:
“父親可是在擔憂西涼軍?”
關羽回頭看向清秀少年。
丹鳳眼中露出慈祥的神色。
微笑道:“坦之,你認我為父已經兩年了吧?何曾見過為父在兩軍交戰之際有過擔憂?該擔憂是他馬騰!”
清秀少年名叫關平,字坦之。
是兩年前關羽認下的義子。
年歲正正好好比關羽小了一輪。
這兩年來關羽把一身武藝傾囊相授。
關平的刀法因此而進步神速。
比兩年不知強了多少倍。
已經有關羽刀法的三成火候了。
周倉在旁笑道:“少將軍也是關心主公嘛。”
關羽總督關中以來。
無論從身份上還是威望上。
都算得上一方諸侯了。
因此關中軍眾人便不再稱呼“關將軍”。
而是改口稱呼主公了。
至於對楊鋒的稱呼。
楊家將上下早就統一稱其為恆公了。
只有少數跟隨楊鋒時間長久的人還改不過口來。
比如關羽。
他雖然被別人稱為主公。
但卻一直保持著對楊鋒稱為“主公”的習慣。
再比如哼哈二將。
這倆腦子裡長滿肌肉的家夥。
從始至終對楊鋒的稱呼便只有一個:老大!
“主公那邊和張魯正處於激戰之中,我們絕不能讓主公分心,因此之前采取了防禦的戰略,現在看來馬騰咄咄逼人,是該給他點顏色看看了!”
關羽撫動著長須。
目光看向了城頭上的角落處。
那裡還站著一個人——賈詡。
“文和,我打算把大散關以西的地盤全都讓給馬騰,把兵馬全部收回到大散關,然後集中兵力在大散關痛擊馬騰!你覺得如何?”
賈詡笑道:
“此計大妙!正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西涼軍勢頭強勁,接連攻城略地,我軍的確不適合在這個時候和西涼軍正面硬剛。”
“把城池、土地讓給他們一些,讓他們漸漸變的志得意滿,心中的鬥志自然就會回落,到時候我軍出其不意的發起猛攻,則西涼軍驕兵必敗!”
賈詡的笑容是發自真心的。
他發現經過這兩年的磨練之後。
關羽身上的傲氣依舊。
但卻從一員猛將漸漸成長為一名合格的統帥了。
不計較一城一地之得失。
而是從全局的角度著手謀劃。
這不就是名帥的標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