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婉清說這麽多，是想讓蘇沐清回心轉意。

  李長青是何人？

  他能對你好，那是他給你面子。

  他若對你徹底失去了耐心，再美的女人在其面前也只是紅粉骷髏。

  聞言，蘇沐清眼神呆滯，仿佛陷入了某種回憶之中。

  她自幼孤苦，後來遇到了魯國公。

  本以為魯國公是她的大恩人，是她命中的貴人，不但救了她，還在後來找到了她失散的妹妹，但魯國公野心太大了。

  隨著她越來越美，也逐漸成了一顆權力鬥爭之中的棋子。

  後來，魯國公更是讓她拜青州鳳鳴山玉女宗納蘭瓊霜為師。

  玉女宗，代代單傳。

  唯獨她們這一代，有兩個傳人。

  莫婉清習得了玉女宗“漸法”，而她習得的卻是“頓法”。

  漸法，屬於技法，練成可令自身收縮自如，猶如九曲回廊羊腸小道，令人不戰自潰。

  而頓法，則是妖媚之法，修煉起來要比漸法困難了許多。

  頓法一旦大成，一舉一動間都有萬千媚態。

  她依舊記得當初納蘭瓊霜對她的叮囑，“現天下大亂，民不聊生，你此去必定是福禍相依，如何取舍看你本心。”

  玉女宗，也並不是汙穢不堪的門派，說起來玉女宗還是從上古時期傳下來的。

  在大秦，如醫聖一脈，千機門，玉女宗這樣的上古宗門有很多，但隨著時代的發展這些在上古時期強勢的宗門都沒落了。

  沒有一個朝代與帝王允許境內有這樣的勢力存在，經過長期的打壓之後，自然而然就凋零了。

  上古先賢曾說過，“天地交媾、男女交媾本無垢，垢者人心也”，這一宗門本就是道家的一分支，史上凡事練成玉女心經者無不是名傳千古的美人，只是隨著時間的發展，這一門派也沒落了。

  後來，當蘇沐清學藝歸來，遇到晉王時，被其胸中溝壑所折服，莫婉清認為晉王的理想與抱負才是一個君主該有的基本素養。

  反觀李長青，大秦之內天災人禍不斷，朝廷腐敗不說，地方上更是腐敗。

  她們姐妹，就是活生生地例子。

  大水衝垮了她們的家園，她們得不到任何幫助。

  雖然那時候李長青還年幼，但幼小的蘇沐清將這一切都歸到了朝廷身上。

  即使是後來李長青親政後，更是昏庸無道，索性蘇沐清就加入了晉王的行列。

  這是她的命，她不得不如此選擇。

  就算當時她有別的選擇，也沒有自我選擇的權利。

  人總是要為自己的年少輕狂所買單的，蘇沐清也是如此。

  她現在，內心是複雜的。

  發生了這麽多事情，她不得不承認，李長青變了，變得讓她既陌生又看不透。

  或許是從上次遇刺昏迷後開始。

  但她也想到了很多。

  比如，自己下毒，自己設計諸多陰謀詭計，自己做了諸多錯事，甚至讓莫婉清替自己去跟李長青上床，她本應該是砍頭的大罪，但李長青能留她到今日，足以證明李長青對她的寬容，屬於男人的寬容。

  現在，李長青還派人尋找她們的親生父母以及親人，不管如何，不管李長青是真心還是假意，蘇沐清原本自我封固的心，那厚厚的枷鎖之上出現了一絲松動。

  冷宮之內，陷入了沉默當中。

  除了莫婉清的哽咽之聲與風聲，再沒有其他的聲音。

  俄頃，蘇沐清美眸之中浮現一絲光澤，她朱唇微動，打破了沉默。

  “妹妹。”

  “我對不起陛下，你還記得陰陽子母散嗎？”

  聞言，莫婉清點點頭，“記得，這還多虧了陛下福大命大，沒有毒發，否則現在天下不知道會是個什麽樣子呢。”

  陰陽子母奪命散，無色無味，乃是取自七星靈芙用無毒之物混合而成的兩種藥，分開能增強房事能力，一旦結合就能殺人於無形，最終虧空而死。

  “師姐，怎麽了？”

  “陛下的毒，不是已經吃了靈藥解了嗎？”

  “而且那醫聖傳人當初來為南宮娘娘還有冰妃解毒時，也給陛下開了許多調理的藥方，陛下如今不但.，不但威風無兩，而且其修煉的那個心法也猶如戰神附體，即使是我也難以招架.。”

  說到最後，莫婉清哽咽不在，臉頰之上飛上兩團紅暈。

  合.歡訣，同樣是一個上古宗門留下來的鎮宗秘法。

  合.歡宗與玉女宗似乎不同，玉女宗是講究陰陽調和，追求道法自然，而合歡宗即使在上古時期也是被打壓的對象，他們就是追求極致的歡樂而創出了這等秘法。

  這種秘法，用好了，可以綿延子嗣，但心術不正之人拿到手那就為禍四方，禍害無數良家女子的存在。

  在古籍上，合.歡宗之內出來的人，大多都是大名鼎鼎的江湖采花大盜，甚至有人自冠“偷心盜帥”等雅稱，憑借合.歡訣的強大而為禍四方。

  所以合.歡宗也是最早就被各方武林人士聯手剿滅的門派。

  黃天化不知道從哪裡的遺跡中找到的合.歡訣心法，李長青也沒有細問。

  “看來黃天化這個大都督給陛下找到了了不得的功法啊？”蘇沐清擠出了一絲笑容，“以前他可是數息之間就繳械，何曾讓妹妹你有過這樣的體驗？”

  “姐姐，你不要說了，這種事情光天化日說不好。”莫婉清輕咬朱唇，有點不好意思道。

  雖然她們是姐妹，但討論這種事情，還是感覺有點羞人。

  更何況，李長青讓她奔赴雲端的感覺，實在是難以言明。

  “我說的可是正事。”

  蘇沐清突然正色道，“你可知道，七星靈芙還有一個巨大的副作用，那就是絕育，這花乃是域外之花，怕是那個醫聖傳人也不知曉。”

  “什麽？？？”

  嗡~
  聽到這消息，莫婉清隻覺得腦袋嗡嗡作響。

  莫婉清陡然間神色駭然道，“姐姐，你怎麽知道的？”

  緊接著，莫婉清好似恍然大悟，驚呼道，“難怪，難怪.。”

  她現在知道了，為何李長青作戰這般勇猛，事到如今卻沒有一個女人懷上龍種。

  雖說李長青有些特殊嗜好，喜歡讓她們用嘴接取神龍靈業，但李長青傳道受業的次數也是有的，但至今都沒一個人懷上龍種，這就有點太離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