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將白起,參見主公!”
白起出了王允府宅的大門,便大步走到了韓彬的馬前,直接翻身跪倒,高聲說道。
“白將軍不必多禮,先說說王允的情況吧!”韓彬低著頭,仔細打量著跪在自己馬前的白起。
這真的是一種十分奇妙的感覺。
這可是直到兩千多年以後依舊凶名赫赫的絕代殺神啊!
前世的韓彬或許永遠都不會想到,有朝一日,這位名朔古今的殺神白起,居然會跪在自己的面前!
“王允已經被末將成功擒拿,現在就關押在府中正廳之內,文若先生與百余甲士正在廳中看管。主公若想見王允,隨時都可以!”白起站起身,恭敬的說道,但臉上卻有著一種難以掩飾的得意之色。
韓彬雖然早就預料到白起不會失手,但真的聽到白起拿下王允的時候,韓彬的心中依舊有一種別樣的驚喜,直接跳下馬來,讚許的看了白起一眼,便大踏步走向王府大門。張良、宇文成都、李存孝見韓彬下了馬,也紛紛從馬上跳了下來,與白起一起跟著韓彬向王府內走去。
趙雲率領著三百甲士跟在最後面,見前面四個人都跳下馬向府中走去,雙目之中頓時出現一陣複雜之色,仿佛心中在做著什麽艱難的決定。直到韓彬等四人的身影都已經在府門口消失了,趙雲這才回後神來,趕緊從馬上跳了下來,直奔正堂而去。
在白起的帶領之下,韓彬一行人來到了正堂門口。邁入正堂,韓彬一眼就看到了滿面焦躁的王允,還有端坐在一旁老僧入定般的荀彧。
“王司徒,別來無恙啊!”見到王允果真被困在這裡,韓彬心中才真正松了一口氣,朗聲笑道。
荀彧一聽韓彬的聲音,連忙站起身來向韓彬施禮。而王允一聽到韓彬的聲音,差點沒有地上蹦起來。
王允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原本王允心中還報著一絲僥幸,認為白起與荀彧都是自己帶出來的人,就算是被別人策反,將自己囚禁在此,也不會真正要了自己的性命。最多就是自己的某位政敵,想要憑借聲射營之事抓住自己的小辮子,從來朝堂之上威脅自己的地位。
但這些事情,並不會真要了自己的性命。因此方才的一段時間,王允雖然心中焦慮,但其實並沒有真正的恐懼,僅僅是不爽於自己的行動受到了兩個人下人的限制。
可現在看到韓彬走了進來,王允心中真的是慌了,一雙名為恐懼的大手死死扼住了王允的咽喉,讓王允有些喘不過起來。
王允清楚,自己與韓彬之間的關系,可不是普普通通的政敵那麽簡單。
那可是不死不休的關系。
王允自問,如果韓彬落到了自己手上,那自己斷然會將韓彬折磨致死,不會有絲毫的猶豫。同樣的,今日自己落到了韓彬的手中,相必韓彬有不會輕易的饒了自己。
再有一點,如果換了一般人,就算是生死大仇,王允也會動用朝廷的壓力,迫使此人不敢動手;可是韓彬不同,他不僅僅的朝中官員,更是手握十余萬大軍的一方諸侯,根本就不畏懼朝廷的力量。就算是韓彬今日殺了自己,也能堂而皇之的走出京師,朝廷方面可能連一句話都不敢說。
畢竟憑現在的朝廷,未必能擋住兗州十余萬精兵強將。
對於王允而言,眼前的局面,正是真正的絕望。
“老夫一切都好,就不勞韓刺史費心了!”王允長出了一口氣,斜著眼睛,淡淡的說道。
雖然心中早已恐懼萬分,但王允在表面上卻分毫不讓,仿佛有著十足的底氣。
韓彬不置可否的輕笑道:“今日本王到此的目的,相必司徒大人已經知曉了,大家都挺忙了,本王也就不多廢話了!”
說著話,韓彬跨步走到王允案前,用一種極為凌厲的目光逼視著王允。
注視著面前的王允,韓彬心中忽然有些感慨萬千。
對於王允,韓彬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評價好。
如果是王允是漢室奸賊,是惡人,那麽在董卓手握朝綱,禍亂宮闈,將大漢天子玩弄於掌中的時候,王允卻與漢室忠臣一般,為漢室江山的未來夙夜辛勞。最終定下美人連環計,除掉了逆賊董卓,救漢室江山於水火。
但如果說王允是漢室中興之臣,卻也是言過其實。畢竟若不是王允的錯誤決定,也不會招來李傕郭汜這等比董卓還要無禮殘暴之人,從而將剛剛看到一線曙光的大漢江山,推向了更加萬劫不複的深淵。如果不是王允的剛愎自用,也不會使大漢天子只能流落在外,最終淪為曹氏父子攫取天下的一件工具。
王允此人,於大漢到底是何功過,韓彬也無法評說。但是隻今日,王允這固然專權,但依舊是維護著大漢的利益,沒有將大漢天下在此淪喪。
今日自己誅殺王允,到底是對還是錯?
這一絲猶豫在韓彬的心中一閃而逝。
如果今日不出王允,日後必將反被王允算計!
韓彬硬氣心腸,直接解下腰間寶劍,往桌案上一扔,淡淡的說道:“王司徒,你罪孽深重,罄竹難書,不殺你難以平民憤。現有天子欽此尚方寶劍自此,你自裁吧!”
自裁?
王允頓時瞪大了眼睛,似乎沒有聽明白韓彬說了些什麽。
本來王允在心中已經飛速打好了腹稿,準備與韓彬周旋一番,為自己最後的再爭取一條生路。甚至王允連韓彬會有何種辦法去自己性命都一一設想了,並且一一構想了有應對的方法,可就是萬萬沒有想到,韓彬居然會想到自裁這一招。
自裁啊!
王允看著面前的寶劍,心中閃過陣陣的寒意。
這個韓彬,年齡雖然不大,但還真是殺人不見血啊!
王允自問憑今日之舉,已然算是罪孽深重,但憑借自己在朝中的權勢,只要稍微一運作,就可以將事件的影響降到最低,充其量就是多花一些金銀。至於付出生命的代價,那完全就是不存在的。
如果今日韓彬因為此事,便仗劍殺了人,或者指示手下某位武將出手,那朝中的文武百官斷然是不會答應。就算是畏懼韓彬手中的兵權,不敢在明面上說,也會在背地裡傳出一些風言風語。
可如果今日自己自裁於此,那韓彬完全可以對外宣稱,王允之死乃是畏罪自殺,韓彬及其部下完全沒有出手。這一下子,王允勢必會成為千夫所指,所用的矛頭將會毫無疑問的指向王允,而韓彬就在一旁成為最大的受益者。
王允混跡朝堂幾十年,人老成精,又豈能看不出這其中的些許關節?
自裁,斷然是萬萬不能!
“韓彬!你竟然真敢殺我!”王允惱怒異常,瞪起眼睛看著韓彬,滿臉的不忿之色。
“既然如此,那本王也想問問,王司徒派兵馬追下於我,竟真敢殺我?”韓彬頓時一陣冷笑,“自古成者侯敗者寇,你也活了數十年了,相必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吧!今日你司徒王允為我韓彬階下之囚,你還有何話說,自裁吧!”
韓彬心中其實也著急。
雖然現在王允被求在次處,生死都被自己捏在手上,但韓彬知道,自己依舊不能任意處置王允。畢竟王允與趙雲之間,還有著那樣一層關系。
趙雲生性善良,重情重義,雖然由於觀念不和,與王允之間出現了一道裂痕。但如果要是當著趙雲的面取王允性命,趙雲多半不忍。如果自己執意要殺王允,縱然趙雲不會多說什麽,但難免會在心中留下些許芥蒂。日後若想收趙雲於麾下,恐怕就不是什麽容易的事情了。
可如果為了趕在趙雲進來之間除掉王允,就自己拔劍出手或者讓宇文成都、李存孝等人出手的話,在趙雲進來之間,一切固然會塵埃落定。但趙雲日後早晚會知道是何人出手,到那時,同樣會造成不小的摩擦。
唯有讓王允在趙雲進來之前自裁,才能將影響降到最低,不至於讓趙雲心中出現什麽負面情緒。
但王允偏偏就是遲遲也不動手,使韓彬也是頗為無奈。
可就在王允與韓彬雙雙無比糾結的時候,趙雲卻突然闖了進來,但看什麽,顯然是心事重重。在進門那一刹那,趙雲的目光直接就看向了坐在主位上的王允。見到王允毫發未損的坐在主位上,趙雲的神色不由得輕松了許多。
可就是這樣一個細微的神色變化,卻被韓彬與王允同時捕捉了。
韓彬頓時搖了搖頭,在心中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在趙雲走進大堂的那一瞬間,韓彬就知道,今天想要殺王允,恐怕沒那麽同意了。
而王允頓時就像是溺水之人抓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直接高聲叫道:“子龍救我!子龍救我!子龍救我!”
王允連喊三聲,神色極為迫切。
王允可以發誓,這是自己有生以來,如此希望可以得到一個人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