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成回到西廂房的時候,張良還是靜靜的躺在床上。
“軍師!果真如你所料,韓信真的來的!”一進門,羅成就興衝衝的對張良說道。
張良淡淡的笑道:“我讓你說的話,你都說了?”
“嗯嗯,一字不差的都說了!韓信的反應和軍師預料的一模一樣,氣勢洶洶來得,然後痛痛快快回去的了!而且在最後的時候,他故意顧左右而言他,說是為了想要把董平是頭顱取下來!”羅成說到這裡,眼神變得愈發嚴肅,“如果不出意外,董平刺殺一事,韓信確實是知情者!軍師,我們要不要……”
“不要!”張良面沉似水,輕歎道,“主公對於韓信是什麽態度,我們已經很清楚了,如果我們私下裡有什麽動作,不但會激起韓信心中的異念,更會讓主公對我們新生不滿。我們能做的,就是把主公的意思傳遞給韓信。希望他能感受到主公的一片苦心,放下他心中的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吧……”
……
昌邑城,西城門樓上。
韓彬根本不知道在刺史官邸的門口發生了什麽,他不顧夜間寒風凜冽,雙手扶著女牆,目不轉睛的往下看去,心中很是焦急。
此時距離開城門讓宇文成都出去已經過去好一會兒了,可是下方的黃巾軍聯營依舊是一片寂靜,絲毫不想是有人闖營的樣子。而從城門到聯營的這段距離,漆黑一片,根本就找不到宇文成都的蹤跡,這不禁就讓韓彬有些著急了。
他心中甚至暗暗懷疑,是不是黃巾軍在城門口設下了什麽埋伏,趁著月黑風高,派一小撮人馬到城門口布置了絆馬索、陷馬坑之類的東西,只要宇文成都往外一走,立刻就陷入他們的圈套……
就這麽想一想,韓彬就覺得毛骨悚然,如果搬兵沒搬成,還損失了一員像宇文成都這樣的猛將,那韓彬真的是哭都找不到地方。
“公明……你看到成都在什麽地方了嗎?”韓彬扭過頭,問站在他身後的徐晃說道。
“回主公!恕末將眼拙,並未看到宇文將軍的身影。不過剛才下面的士兵來報,說是宇文將軍已經打開城門出去了,現在怎麽說也應該到了黃巾軍的營地了,不應該一點影子都看不到啊……”徐晃沉吟了好一會,忽然眼前一亮,急切的說道,“莫非是宇文將軍在黃巾軍營帳附近來回尋找,想要找到一個防衛相對松懈的突破口?”
韓彬點了點頭,長籲了一口氣說道:“恐怕也只有這麽一個解釋了……”
……
確實如徐晃和韓彬所預想的那樣,宇文成都騎著自己赤炭火龍駒,提著自己的鳳翅鎏金鏜出了城門,並沒有十分魯莽的直接衝向黃巾軍的營帳。
如果就那麽直挺挺的衝過去,恐怕還沒有衝到人家的轅門口,就被亂箭射死了。
所以宇文成都騎著馬走出去一小段路程之後,直接從馬上跳了下來,牽著馬往前走。而且是哪背往哪走,哪黑往哪走,生怕被黃巾軍的派出來的斥候發現自己,這也是為什麽韓彬和徐晃找來找去也沒有發現宇文成都蹤跡的原因。
不過事實證明,宇文成都還是想的太多了,因為他從城下走近黃巾軍聯營這一路,別說斥候了,連個鬼影都沒看到,顯然是黃巾軍各層級的將士們都沒有想到,城中居然還敢派人突圍,因此根本就沒有設防。
宇文成都牽著馬,在距離黃巾軍轅門不遠處的樹蔭下暗中觀察了好一會兒,發現西門外的黃巾軍大營主要是三處轅門,也就應該是三位將軍把守。本來宇文成都是想要找一個守衛比較松懈的營盤衝進去,可是他看了一圈,發現三個轅門的守衛力量都差不太多,根本就找不出來哪個轅門守衛松懈,哪個轅門戒備森嚴。
想來想去,宇文成都也想不好到底該從哪個轅門攻進去,於是乎他就一咬牙,隨便選了一個轅門,騎上自己的赤炭火龍駒,舞動掌中鳳翅鎏金鏜,如同一股旋風一般直接就衝向了他面前的黃巾軍轅門。
“叮咚!宇文成都基礎武力值104!兵刃鳳翅鎏金鏜武力值+1,馬匹赤炭火龍駒武力值+1,當前武力值106!”
“開始了!”韓彬一聽到腦海中的提示音,心中頓時一震,急忙朝城下看去。
等韓彬看的時候,黃巾軍中早就已經亂成了一團。都已經這個時間了,士兵們大多都吃過飯,回到自己的寢帳裡面,一邊和自己的袍澤兄弟聊天打屁,一邊脫衣服上床準備睡覺了,誰又能想到竟然會有人來闖營,來得還是像宇文成都這種百年不遇的猛將?
所以除了那些值勤站崗的士兵之外,宇文成都一路上基本上沒有遇到什麽阻礙,再加上他胯下的馬又快,等整個大營都反應過來有人闖營,並且向宇文成都這個方向聚集的時候,宇文成都連人帶馬,已經穿過整個聯營大半的距離了。
但是他前進的道路也就到這裡,就幾乎停住了。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四面八方開始湧上來無數的黃巾軍士兵,每個人手裡都拿著刀劍,奔宇文成都圍了過來。
雖然說這些士兵在宇文成都的眼中,就和地上的螞蟻沒有什麽區別,隨便一鏜過去,直接就可以把對方砸的腦漿迸裂,再無阻攔的能力。可是雖然對手很弱小,但是架不住人多啊!砸死了一個士兵,後面就有三四個士兵往前衝。
宇文成都揮舞兵刃,上護其身,下護其馬,把整個都保護得風雨不透,水泄不通。沒有任何一個人兵刃可以傷得了宇文成都,可宇文成都也變得舉步維艱,戰馬往前衝一步都顯得極為困難。
戰局一時間僵住了。
宇文成都明白,如果自己再這麽耗下去,一旦其他城門的守衛士兵趕過來增援,那自無疑就是個必死的局面,必需要想到一個辦法來打破現在的僵局。
但是宇文成都被困在此處已成定局,他自己就在局中,先要破局自然是難比登天。所以宇文成都靜下心來,等這破局之人的到來。
有人闖營的消息,早就有士兵趕往中軍大帳,想要報告給這座大營的守營大將。
“報!報!報!報告將軍,大事不好!”士兵也沒時間顧及禮節問題,直接撩開帳簾,衝進了中軍大帳,撲通一聲跪倒在帥案之前。
此時帥帳隻中沒有其他人,只有一個看起來十八九歲的年輕人,坐在帥案的後面,手中捧著一本書在仔細的看著。
一看此人進來,眉頭不禁皺了起來,冷聲說道:“你是何人?誰讓你闖進來的?”
“七……七將軍!外面有韓軍將領闖營,意圖向外突圍,現在已經越營過半了!”那士兵哆哆嗦嗦的說道。
“有人闖營?”七將軍把手中的書卷輕輕的放在桌案上,嘴角不由得勾起一絲冷笑,“早就聽人說韓軍將領個個都有萬夫不當之勇,本以為都是虛傳,沒想到還真有敢趟萬馬聯營的莽夫!”
“七將軍!如今我營中將士勉強他他困住,但是此獠異常凶猛,我軍將士跟快就要頂不住了!請七將軍早做定奪!”那士兵見七將軍不緊不慢的,連忙催促道。
“來人!”七將軍根本就沒搭理這士兵,而是直接向帳外喊道。
帳外的兩個守衛聽到叫喊聲,連忙撩簾走了進來,在帥案面前翻身跪倒,異口同聲的說道:“屬下參見七將軍!”
七將軍頭也不抬一下,從帥案下掏出一把匕首,倉啷一聲匕首出鞘,往帥案下面一扔,恰好滾落在兩個守衛的面前。
兩個守衛短時面面相覷,兩眼之中還流露出了些許驚恐之色。
“本將軍讓你兩個守著大門,你們是怎麽守得?為甚麽這家夥突然間就進來了?我養兩條狗還知道看見人叫兩聲呢,你們在幹什麽?”七將軍壓著火氣說道,“撿起你們手中的匕首,一人一根手指!”
“這……”兩個守衛互相對視了一眼,頓時連連磕頭,懇請七將軍的饒恕。
“七將軍!是他說的事情緊急,如果耽誤了,我們擔待不起!”
“對啊!七將軍!我們也是怕來回通報,真的耽誤了什麽重要的事,這才直接就放他進來的!”
七將軍一拍帥案,直接打斷了他們的話,不耐煩的說道:“你們是想讓本將軍幫你們嗎?如果非要本將軍出手,那就說不定本將軍這一匕首,說不定就碰到了什麽不該碰的地方,到時候你們可別說本將軍沒給你們機會!”
這……
兩個守衛的汗直接就下來了。
七將軍這話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如果自己下手,那就只是一根手指的問題;但是如果七將軍自己出手,那就未必是一根手指的問題了,說不定就會直接要了性命……
兩個守衛互相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詢問之色!
這手指……
是割還是不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