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牢獄之中圍上來一群人,裡三層外三層,圍的水泄不通,就算是蒼蠅也飛不出去。
蒙恬大驚,沒想到王賁竟然是膽大包天,敢私下動手。
“王賁,你想幹什麽?造反嗎?!”
蒙恬往前一步踏出,他站在扶蘇的前面,自己可以死,但是扶蘇公子不能死。
王賁冷笑道:“呵呵,造反?誰看見了?!”
見他這般囂張,徹底的撕破臉皮,蒙恬呵斥一聲:“放肆,扶蘇公子乃奉陛下之命修造長城,你卻挾兵圍攻扶蘇公子,你將陛下置於何地?”
“不不不,挾持扶蘇公子的人是你們蒙氏兄弟,與我有什麽乾系?”王賁搖頭說道。
“胡說八道,明明是你,卻在此血口噴人。”蒙恬怒道。
“蒙恬啊蒙恬,你是真傻還是假傻?等你們死了,還不是我說什麽就是什麽?我說你們是凶手,你們就是凶手,我說不是,你們就不是。”
歷史都是勝利者書寫的,王賁是勝利者,自然真正的真相就由他說了算,他才是“真相”的締造者。
王賁說誰是凶手,誰就是凶手,因為決策權在他的手中,這就是現實。
蒙恬剛想說什麽,被蒙恬攔住,他走上來,面對著重重包圍,卻是不畏懼,其炯炯地看著王賁,問道:“王大人,不如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什麽交易?”
王賁十分警惕的問,他可是知曉這小子古靈精怪的注意多,不知他又在打什麽鬼主意。
“大人不必緊張,而今我等已為砧板上的魚肉,還不是任你宰割。”蒙毅說話的時候雲淡風輕,看上去十分的淡然。
“少廢話,有話就趕緊說?”
蒙毅微微一笑,說道:“不如這樣吧,關於李二牛的事情就當做什麽也沒有發生過,你覺如何?”
“李二牛親口招認,而今所有人都已經知道,如何當做從來沒有發生過。”王賁說道。
“旁人知道可是做不了任何證據,唯有犯人的證詞才足以定一個人的罪,如今李二牛的證詞就在這裡,我把他交給你,你放了我們如何?”
說著話,蒙毅便是將李二牛簽字畫押的證詞拿了出來,在竹簡上面詳細記載著李二牛受到王賁逼迫,而誣陷蒙氏兄弟的證據。
王賁看著那竹簡,正如蒙毅所說的那般,唯有李二牛畫押的證詞才足以定罪,而他們聽過的話卻是不足以讓人定罪。
當然,若是始皇帝親自聽到又是另一回事。
“一份證詞,就想讓我放了你們,蒙毅,你真把當成三歲小孩糊弄嗎?”王賁說道。
“當然怎會是孩童呢?!耳蝸只不過是道出了一個雙贏的結果,此事就此作罷,你還是特派禦史,而我們繼續修長城,互不侵犯,何不美哉!”
王賁嘴角一崛,冷聲道:“聽起來不錯,可你似乎忘記了一件事,那就是你沒有跟我討價還價的權利。”
而今的蒙毅他們是魚肉,王賁是刀俎,隨時都可以殺了他。
“這份證詞就是你不給,待我將你們殺了之後,同樣可以拿到,反正結果都是一樣的,我又何必跟你做生意?”王賁說道。
是啊,只要殺了他們,這份證詞依然會落在王賁手中,跟他這種狡猾的猴子做交易,何必多此一舉呢。
蒙毅猜中了他的想法,他表情仍然是看不出任何變化來,說道:“如果大人這麽認為的話,那可就是大錯特錯。”
“錯在哪裡?!”
“如果我、扶蘇公子和我大哥都死了的話,你覺得陛下真會相信你的一面之詞?”蒙毅說道。
死了一位長公子,一位帝國大將和一位帝國天才,三個人對於大秦而言,都絕對算是舉足輕重的大人物,豈是那些泛泛之輩?!
就算是始皇帝沒有證據證明,他也一定會責成專人徹查此案緣由,畢竟這可是關乎國家存亡的大事,馬虎不得。
“一旦我們死了,陛下必然會徹查此事,而王大人你的不為人知的過去也終將是掩藏不住的。”蒙毅說道,“所以說,你到頭來還是難逃一死。”
不得不說,蒙毅是一個很好的談判家,本來是必死之局,他竟是憑借三寸不爛之舌撕開了一個口子。
王賁陷入了沉思當中,他想了一會兒,覺得蒙毅所言並不無道理,如他所言,三位皆是嬴政身邊肱骨大臣和親自子嗣,豈可等同於尋常人?!
見王賁出現了動容,蒙毅覺得有門,繼續說道:“大人,這可是一個雙贏的結果,錯過了可就真的沒有了?”
“一旦我們死了,你必然也難逃乾系,陛下的脾氣如何,他要是真的生氣,莫說是你,就連整個王氏家族都要跟著遭殃。”蒙毅說道。
伴君如伴虎,君王多半是喜怒無常,稍有不慎就可能人頭落地,王賁更是深諳此道理。
“好,我答應你,不過,你必須先把李二牛的證詞給我。”王賁伸手想要拿。
蒙毅往後一縮,道:“這可不行,如果把證詞交給你,你出爾反爾可怎麽辦?”
“你沒有跟我討價還價的權利,要麽交出證詞留你們一命要麽當然殺死,永絕後患。”王賁故意的威脅道。
“你返回也怎麽辦?”蒙毅仍然是不給。
“你們幾個人的性命都在我的手上,想要殺死你們豈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而且你們已經沒有了選擇權利。”王賁說道。
誰為刀俎,誰為魚肉,可謂是一目了然,無需過多言語皆可清楚。
“不行,我對你不放心,你前腳拿了證詞,後腳翻臉不認人,我跟誰講理去?”
“蒙毅,請你搞清楚,我現在可不是與你商量,而是命令你立刻馬上交出供詞,否則後果自負。”
王賁說著話,便是高舉起手臂來,只見他手下的兵頓時警惕起來,大有殺人的陣勢。
“得得得,算我認輸,證詞交給你,就當是我再相信你一會兒。“蒙毅說道。
說完之後,欲將證詞交出,卻被扶蘇攔住,道:“不能交給他,此乃他誣陷忠臣的證據,斷不能落入他手。”
聞聽此言,王賁發出一聲冷哼,現在這種時候,交與不交都是由不得他了。
蒙毅給了扶蘇一個堅定的眼神,那眼神之中有著另外幾層深意,扶蘇也似是讀懂了,便不再多說什麽。
側身過來,蒙毅將證詞扔給了王賁,道:“接著。”
竹簡劃過一道弧線,最後落在王賁的手中,王賁急忙打開竹簡後,的確是李二牛的證詞,蒙毅沒有搞鬼。
於是,王賁拿起火把,將竹簡給燒了,算是銷毀證據。
待證詞燒毀之後,王賁厲聲大笑,他難掩心中的狂喜,等笑聲戛然而止後,王賁臉色再次恢復冷凝,他看著蒙毅三人,道:“來人呐,將他們三人抓起來。”
聞聽此言,蒙恬他們大驚,他怒聲道:“王賁,你說話不算話?”
“哈哈!不算話又如何?而今證據已經銷毀,你們唯一的價值也沒有了,我又怎會留著你們?”
此刻,王賁的模樣像極了得意的小人,正所謂是小人得志,說的就是他這種人。
“我們要是死了,陛下也一定會徹查你的。”蒙毅說道,方才已是說過了,他們死了,王賁多少逃不了乾系。
只見王賁冷笑道:“哈哈!蒙毅,這還要多謝你的指點,若非是你陳述其中厲害,我或許還沒有明白,就此殺了你反而會引火燒身。”
聽到蒙毅所說,王賁甚覺有理,差點一失足釀成大禍。
“那你還敢殺我們?”
“多謝你的提醒,我當然不會殺你們,但有人可以殺了你們,就算是嬴政也奈何不了他們。”王賁說道。
“匈奴!!”
蒙毅說道,他第一反應就是匈奴,因為匈奴人不需要聽從大秦皇帝的安排和號令。
“聰明。”王賁說道,“蒙毅,你真是太聰明了,若非你我是敵人,或許你我可以成為很好的朋友呢。”
“跟你成為賣國求榮的朋友嗎?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寧願去死。”蒙毅豪情的說。
王賁不屑地說道:“識時務者為俊傑,匈奴佔據中原是遲早的事情,而我只不過是選擇了良主罷了。”
“我呸!這種話你也能夠說出來,老將軍怎麽有你這種兒子。”蒙恬咒罵道。
王賁的父親戎馬一生,為帝國立下汗馬功勞,卻如今自己的兒子竟然是這種人,真是家族不幸啊。
“盡情的罵吧,我只需要將你們送給匈奴,你們死在匈奴人的手裡面,便是與我沒有任何乾系,就算嬴政要查,也查不到我的頭上,蒙毅,多謝你的提醒。”王賁狂笑道。
被王賁坑了之後,蒙毅並沒有看上去很緊張,反而他會這樣乃是在情理之中。
畢竟,總是不能指望他饒了自己。
“看來是沒得談了?”蒙毅問王賁。
“你拿什麽跟我談,你們有什麽資格跟我談?蒙毅,醒醒吧,你現在連個屁都不是,若是你能跪下,喊我一聲爺爺,說不定我還能留你全屍,哈哈!”
“喊你什麽?”蒙毅問道。
“爺爺。”
“唉,乖孫子。”蒙毅立馬應道。
“蒙!毅!!”
王賁大怒,道:“來人,給我把他的舌頭割下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