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燧不分青紅皂白的將午門之外所有的人全都抓走了。
涼風一吹,朱高熾這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就在這個時候,午門之外出現了一個身穿飛魚服的身影,正在一個老太監的帶領下急匆匆的朝著宮門處趕來。
走進一看,原來是朱瞻基。
那老太監走到了朱高熾的面前,驚慌的說道:“太子爺,您趕緊進去看看吧,陛下跟漢王爺大吵了一架,現在正在宮裡砸東西呢。”
朱高熾大驚,寧煜意識到情況不對,正想找機會開溜,不料卻被朱瞻基一把抓住。
“這個時候你要是跑路可太不仗義了。”
被脅迫的寧煜無奈之下,跟著父子二人急匆匆了宮。
朱棣此時已經到了奉天殿一旁的偏殿之中。
剛到不遠處,便聽得宮裡“啪”“啪”瓷器摔碎的聲音傳來。
時不時還有瓷器的碎片從殿中飛出來。
朱高熾只看了一眼,便心疼的說道:“這這,宋代官窯啊,爹,您別砸了,這些都是砸一個少一個的東西啊。”
“滾!都滾!全都不要了!”
老人上了歲數,就跟女人一樣,讓你滾,你要是真的滾了,這事情可就大了。
朱高熾心疼的從地上撿起瓷器的碎片,歎了口氣,推了推一旁的朱瞻基道:“愣著幹嘛呢,趕緊進去勸勸你爺爺。”
朱瞻基十分不情願的向前邁了一步。
“啪”的一聲,一個茶盞在朱瞻基的腳尖處摔的粉碎。
朱高熾閉著眼睛心痛的說道:“這這不是敗家嗎!”
朱瞻基一把拽上了寧煜,寧煜驚恐萬分的看著朱瞻基小聲道:“殿下,這.是你們家家事,您拉著我進去,不太好吧。”
朱瞻基不由分說的拖著寧煜跟自己一同進了偏殿,原本好好的一處宮殿,已經被朱棣砸的不成樣子了。
朱棣此時喘著粗氣,坐在地上,盯著朱瞻基道:“嗯?你小子還知道回來?一個個都是狼心狗肺的東西,就知道盯著老子這點家產,老子全砸了!”
朱瞻基強行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道:“爺爺,這.您氣壞身體就不劃算了。”
說著朱瞻基一個勁兒的朝著寧煜使著眼色。
寧煜看著一旁氣急敗壞的朱棣,咬著牙跪倒在地,對朱棣說道:“陛下大可不必多慮!”
原本氣急敗壞的朱棣,聽到寧煜這一嗓子,才注意到除了朱瞻基還有一個人跟了進來。
愣了片刻之後,朱棣掐著腰,看著寧煜高喊道:“老子怎麽多慮了?老子問心無愧!要是沒老子,你們這些個東西,早就被建文給弄死了,現在翅膀硬了,敢跟老子吹胡子瞪眼了。”
寧煜咬了咬牙繼續說道:“陛下,學生族中有一長輩,當日他晚年的時候,三個兒子,為了家產不和,您猜最後他最後是怎麽辦的。”
朱棣的胸口不斷起伏著,死死的盯著寧煜,朱棣無非就是被這幾個兒子爭家產的模樣給氣的,聽到寧煜這麽說,頓時來了興致。
朱棣傲嬌的看著跪著的寧煜,猶豫了半晌,才問道:“你那個長輩,是怎麽辦的?”
寧煜正要開口的時候,朱棣指著在寧煜旁邊的朱瞻基說道:“你,滾出去!”
朱瞻基不敢置信的問道:“我?”
“嗯,滾出去!”
“哎。”
朱瞻基如蒙大赦,三步並做兩步,跑出了偏殿。
朱棣饒有趣味的看著寧煜說道:“行了,現在你可以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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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朱高熾爺倆等了半天,只聽到宮裡傳出了朱棣爽朗的笑聲,隨後便看到寧煜擦著腦門上的冷汗,從容的走了出來。
爺倆立即湊了上來,朱瞻基看著寧煜問道:“寧煜,你這是跟我爺爺說了什麽啊。”
寧煜看了看朱瞻基,又看了看朱高熾,苦著臉說道:“這太子,學生有罪.我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啊。”
朱瞻基急的抓耳撓腮的看著寧煜問道:“你快說啊,你到底說什麽了!”
寧煜欲言又止的看著朱瞻基,最後長歎了口氣,說道:“馬上你們就知道了。”
朱高熾看出了些許貓膩,拉著朱瞻基說道:“行了,甭問了,趕緊去看看那些秀才去吧,老爺子安撫好了就沒事了。”
寧煜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有個大熱鬧沒看。
此時的朱高燧,已經帶兵將整個禮部貢院圍了個水泄不通。
張成周憤憤的從貢院裡跑了出來。
“你們是哪個衙門的,知道這裡是什麽地方嗎?”
這些士卒也不做聲,徑自就要往貢院裡闖。
張成周氣的站在貢院的門口,高聲道:“大膽!你們進貢院,可有禮部的文書?!”
朱高燧忍無可忍的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一把揪住了張成周的衣領,另一隻手指著臉上的巴掌印道:“這個夠不夠?全都帶走!”
張成周見到朱高燧之後,才知道大事不好。
方才的威風頓時不見了蹤影。
跪倒在地上,結結巴巴的說道:“我要見漢王,趙王爺,您得給漢王捎個信兒啊。”
朱高燧一腳將張成周踢開,直接在禮部貢院的門口貼上了封條。
而寧煜則是直奔刑部大牢。
午門鬧事的秀才們,還有貢院的監考們,全都不分青紅皂白的扔進了刑部大牢裡。
方才還是同窗、師生關系,眼下便已經成了獄友。
不過好在刑部的獄卒為了避免讓他們在牢房裡在打起來,刻意的將兩夥書生分開關押了。
張柏川冷笑的看著一旁的獄卒,道:“你知道我的是誰嗎?一會你們就得乖乖的放我出去!”
一旁的獄卒像是同情智障般的看了一眼張成周,沒有做聲。
此時刑部大牢的牢門打開。
張柏川松了口氣,笑著說道:“看吧,我都說了,我爹來接我了,你方才要是好生伺候著我,沒準我出去了還能提拔提拔你。”
所有人都看著大牢的門口,寧煜不好意思的走了進來。
“呃我好像多了個大兒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