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心，亂了。”馬車之中，祥公公為李世民斟了一杯酒。

  酒的味道有些澀，不如程修文的酒。

  但這酒壺，很漂亮。

  超越時代的漂亮。

  李世民把酒壺握在手裡，腦子裡閃過一幕幕。

  “回去！”李世民倏地下令道。

  祥公公眼睛微垂，問道：“陛下想回哪裡去？”

  “回，有間客棧。”

  ……

  馬車驀地調轉車頭，

  不一會兒，

  他們就回到了有間客棧。

  李世民在車裡內想了一下，就把手中的酒壺，緩緩放下，然後拍了拍祥公公的肩膀，一個人走下馬車，進入客棧。

  程修文已經坐回了櫃台之後。

  方才他和李世民不歡而散，他無所謂李世民的是否信任，只是有些可惜那麽多條人命。

  他已決定換種方案，拋開竇哥，自己等人行事的時候，
  李世民回來了。

  他逆著光，一臉複雜的走進客棧。

  走到程修文的面前，

  “掌櫃，不得不承認，你能讓人心生敬佩，除了你超人一等的目光以外，還有一種不像是凡人能擁有的自信。”

  “這種自信，光彩而奪目，熠熠生輝，讓人見之不忘，進而心生敬仰之情，情不自禁拱衛在你的身邊，供你驅使。”

  “你的這種自信，也吸引了我，讓我明知你不可能做到，卻不由自主相信你等做到。”

  “可也是你這種自信到高傲的態度，讓我討厭。”

  “因為我認為你在我面前，需要謙卑。”

  “但是……”

  說到這裡，

  李世民的目光開始被各種情緒纏繞，分不清原本的模樣。

  最後萬語千言，匯聚成一聲歎息。

  “即便如此，”

  “這一次，我願意試一下。”

  李世民一臉鄭重：“還請你告訴我……究竟怎麽能破這一局？”

  在李世民如此認真的態度之下，

  程修文：……

  這竇哥是中二病犯了嗎？

  說這些這話，是彩虹P嗎？好尷尬啊……

  尷尬的時候，程修文總是不由自主，揭開真相。

  “可是你心中還是不信。”程修文如此說道。

  李世民這一天，震驚到麻木了，

  所以他已經懶得管程修文怎麽看穿自己的。

  “可我認為，值得一試。”李世民如此回答。

  如果是那酒壺的主人，
  如果是珍珠米的主人，
  如果是掌櫃程修文的話……

  也不是不可能。李世民心想。

  程修文淡淡道：“我記得，自己曾經和你介紹過，我這裡什麽都賣，唯獨一樣……”

  李世民接上：“用黃金結算。”

  “對，”

  “不過這一次，”

  “我要換一種方法。”程修文出人意料的說道。

  李世民眼神微微一凝：“什麽方法？”

  “賭約。”

  “賭約？什麽意思？”

  “先賭你和你背後的貴人，能不能推行我的方法。”

  “這個沒問題，賭了。後面呢？”

  “後面……賭我這個方法能不能用。”

  “可你現在連方法都還沒說……”

  程修文聽了，微微一笑，隻問道：“賭嗎？”

  李世民一滯，隨即無奈的說：“賭。具體怎麽賭？”

  “我的方法好用……”

  程修文伸出了一根手指頭：“我就要一萬兩，金子。”

  “……要是不好用呢？”李世民問道。

  他一開始就知道掌櫃會收錢，但他沒想到……掌櫃收的這麽黑！

  既然如此，

  那麽賭約雙方應該都要放籌碼的……

  別怪我，是你逼我的。

  程修文聳聳肩：“我給你一萬兩等值的糧食，就我們之前，交易的那種糧食。”

  想到珍珠米，
  李世民就覺得喉嚨有些癢，肚子有點餓。

  “好，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程修文淡淡道，“不過你和你的貴人，可千萬別連前置條件都做不到，不能推行我的辦法……然後白送我一萬兩黃金。”

  程修文把黃金兩個字，咬的有些重，
  李世民突然有些心塞。

  “你覺得自己贏定了？”李世民問道。

  程修文反問：“難道不是嗎？”

  面對程修文的自信心爆棚，
  李世民心塞了又塞，只能問道：“……那方法到底是什麽？”

  “我之前曾經說過，這些百姓之所以生亂，就是因為他們無所事事。”

  “既然如此，那就讓他們有事可做，發泄其精力，自然就不會繼續尋釁生事。”

  李世民愕然問道：“就這麽簡單？”

  “不然呢？”

  “……”

  啞口無言，是此刻的李世民。

  良久，

  “那究竟弄什麽方法，能讓他們有事可做？”

  “側耳過來。”

  “……嘶，這方法……”

  ……

  “你就這麽簡單的把方案給了他？這不是你的風格。”系統好奇的說道。

  “那我的風格是什麽？”程修文問道。

  “區區一萬兩黃金，應該不放在你的眼裡。直接交易即可，為什麽還要作賭約？”系統。

  這次輪到程修文有些心塞了。

  自己全副身家，也就之前幾千兩黃金換的華夏幣，這個系統到底是哪裡看到自己看不上一萬兩黃金？

  這個系統，是眼瞎嗎？
  哦，忘了。

  系統是人工智能一樣的東西，大概是沒有眼睛的。

  “你怎麽不回答？”系統。

  程修文淡淡道：“五千塊華夏幣。”

  “……”系統，“成交。”

  “如果是交易的話，我本來是想拿1000兩黃金就夠了。只不過他後來突如其來給我甩了個臉子，拔腿就跑，所以他再回來我就漲價了。”

  “至於為什麽要變成賭約？當然是要給他一個自己能夠戰勝賭約的錯覺。”

  “讓他看到能夠贏過我的希望，又親眼的看到這份希望泯滅，就作為這一次對他的懲罰。”

  程修文其實並不在意別人給自己甩臉子，或者不告而別。

  但是不在意，不代表著別人可以這麽做。

  任何人做任何事情都需要一定的代價，竇哥這個合作夥伴，也不例外。

  “你可真黑，一下子就漲價十倍，而且還要耍對方一次。”系統感慨道。

  “這不算黑……”

  程修文似乎想到了什麽：“其實一開始，為了這麽多條人命，我是準備一兩黃金賣給他這個方法的。”

  “可惜，他先不信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