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完整的謎面,事情就變得簡單了。
只需要找到正確的先後順序,按部就班的調整水晶柱,就能解開謎題。
只不過,陳劍南靈機一動,想到了一個討巧的方法。
既然最終目的是照亮整個石盤外沿,配合上才自己在進行錯誤嘗試的時候,並不能起到效果,那麽是不是就可以不必參考海洋生物的行動軌跡,直接使用排除法。
比如現在,只需要把水晶柱繞著石盤外沿轉一圈,總有一下子能夠掃過正確答案,照亮圖像。
可是,經過嘗試,陳劍南不禁自嘲一笑。
他把娜迦一族的聖者想簡單了。
當金色光柱連續掃過三個圖案大小的距離之後,手邊的水晶柱一下子就收了回去,銀色大鍋也把頭抬了起來,恢復了原樣。
陳劍南立即明白了,這樣的窮舉法是行不通的。
也許,前面幾根水晶柱,他可以一根一根的強行試出來。
可是到了後面,越來越多的水晶柱,越來越複雜的光柱走向,想要繼續試錯,那代價也太大了。
別的不說,光是一次又一次的重複調整光柱,就已經夠讓人崩潰了。
時間不允許陳劍南在這慢慢耗。
實際上,這也不是能慢慢耗的考驗,如果真的要一個個窮舉,解破謎題可能的時間,將會是以年計的。
試問有幾個普通人能夠承德了那麽長的時間。
陳劍南乖乖的衝去走到銀色大鍋旁,調整角度,把第一根水晶柱給升了起來。
然後尋找線索,調整水晶柱,成功升起了第二根。
第三根……
第四根……
……
隨著一根根的水晶柱升起來,陳劍南漸漸摸索出了先後順序的邏輯關系。
而且,備選答案也在不斷減少。
所以陳劍南的速度反而越來越快。
沒過多久,整個石盤上就出現了幾十根水晶柱。
金色光柱在水晶柱間來回反射,已經照亮了絕大多數的外沿圖案。離圓滿完成任務已經不遠了。
終於,擺在陳劍南眼前的,只剩下最後一個小格子還沒有亮起。
不遠處最後一根水晶柱慢慢升起,頭上的海洋生物,無法再提供任何的參考答案。
當然,現在也不需要答案了。
陳劍南把水晶柱一轉,直接讓最後一道光線,投射到空白的外沿之上。
石盤外沿,終於全部都亮起來了。
而且它們不再是各亮各的,所有的圖案似乎都連到了一起,金色光澤整個環形圖案之間流淌著。
沒過多久,這些圖案像油一樣,往盤底滑落。
細小的線條在石盤底部勾勒出另一種圖案。慢慢的向內側延伸。
最終,匯聚到了正中央的銀色大鍋的正下方。
金光匯聚之後,銀色大鍋突然再次恢復了最開始的大口朝天的模樣。
而那些升起的水晶柱,也齊刷刷的落了回去。
大鍋裡的金光消失了,像是被石盤的這些紋理脈絡給抽幹了。
在大鍋裡,一雙金紅色的靴子,整整齊齊的擺放在正中心的位置。
“這就是舞空之靴?七件神器中的最後一件神器?”
陳劍南站在銀色大鍋邊上,有些口乾舌燥。
他有點緊張,也有點激動。
歷盡千難萬險,終於把七件神器都拿到手了。
現在,不只對抗萬界惡靈有了底氣,他還能把困在時之族封印之地的聖女吳天瑜給救出來,互訴衷腸。
那些曾經遙不可及的期許,總算有機會可以親自去完成了。
可是,當陳劍南把手伸向舞空之靴的時候,突然又生出了變故。
就在他的手觸及舞空之靴的那一刻,靴子直接消失,銀色大鍋也直接直接散架,落了一地。
地上的金色圖案,猛然爆出強光,照得陳陳劍南幾乎睜不開眼。
視覺受阻的陳劍南,耳朵裡沒有聽到任何的聲響,可是能夠感覺到腳底響起了劇烈的震動,
變故來得太過突然,陳劍南根本來不及細想,只能尊崇本能,跑向石門的方向,只能先離開此地再說。
可問題是,當陳劍南來到石門處,卻發現石門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消失了。
腳下的震動越來越劇烈,陳劍南不敢多呆,只能向上遊去。
那些海洋生物,在舞空之靴消失的那一刻,突然不再死板的依循規律移動,而是在愣了一會兒直接,爭先恐後的向海面上遊去。連活動區域的限制也一並消失了。
這些海洋生物,壓根就沒有在意身為人類的陳劍南混跡在它們之中。
他們已經反應夠快了。
可惜,依舊還是慢了一步。
所有的魚類還沒有遊出一半的高度,石盤的盤面,突然級炸開了。
噴湧的岩漿,溫度之高,竟然連海水都無法熄滅。反而被蒸發成了細小而濃密的氣泡,讓周圍看起來像是被一團白霧籠罩了。
原來石盤之下,是一口火山。
而陳劍南的所有行動,都是在被誤導的情況下,一步步解除火山的禁製。
現在神器沒到手,自己到先陷入了絕境之中。
後有噴湧的岩漿極速追來,前有密集的魚群攔住去路。
陳劍南不知道被那些海洋生物撞了多少次,最後直接被擠在魚群中,想要劃水都伸展不開手腳。
其實陳劍南完全可以燃起蒼炎,燒死周圍的海洋生物,然後拚盡全力遊出海面,到時候再借助玄冰之力躍道高空,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可是陳劍南做不到。
面對敵人,他可以心狠手辣,甚至可以冷血。
但是面對無辜者,他很難說服自己為了一己之私枉顧他人性命。
哪怕,對方只是一條小小的魚兒。
只要是生命,就值得被尊重。
這是陳劍南內心恪守的準則。
大概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東方聯盟的其他國家,才會放心的依附到九州的陣營中。獸人一族才會放下執念,選擇做出前所未有的嘗試,轉變陣營,和陳劍南一起對抗萬界惡靈。
陳劍南眼見白霧紅流逼近,魚群擁擠難行,目光一凜,把心一狠,直接運足神靈之力,將魚群往前一推,同時自己退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