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天,利劍國的人又來了。
同樣的派發食物,同樣的領取。
第一次沒有收到消息的人,這一次都從城區的另一邊趕了過來。
除了施瓦布和伊卡,沒有人留意到,前幾天的晚上失蹤的那些人,究竟去了哪裡。
或者說,有的人即使留意到了這一點,在這種朝不保夕的環境下,他們也不會去在意了吧。
派發完食物之後,軍車就離開了。
在拐出一個大彎之後,軍車便停了下來,幾個利劍國的軍人,從車上魚貫而下,悄悄的閃進了林中。
軍車再次啟動,開到一個隱蔽的地方停了下來。
沒過多久,那幾個下車的利劍國軍人便爬到了一座山坡上。
這個山坡,正好可以把不大不小的城區盡收眼底。
他們每個人都帶著一副望遠鏡和一本小記事本。
一邊觀察著那些領完食物回家的小城居民,一邊記錄著什麽,時不時的交流一下。
直到天色漸暗,他們才回了車上。
不多時,又開來了幾輛軍車,上面下來的是武裝到牙齒的正規軍。
雖然同樣配備了武器裝備,但是後來出現的這群人,看上去氣質就和負責派發食物的人有所區別。
“名單。”
一個壯碩的正規軍走到第一輛軍車門邊,拍了拍車身,毫不客氣的說道,看上去應該是正規軍的頭頭。
倒是車上的人點頭哈腰的把剛剛寫好的幾本小冊子給了下來,畢恭畢敬的交到了車門邊的正規軍頭頭手裡。
兩批人的身份,高下立判。
如果說後面來的這一幫是利劍國的正規軍,那麽先前那幫人就只能算是打雜的。
正規軍頭頭接過小冊子之後,再也沒有多看車上的人一眼,直接一個手勢,就帶著下屬們往城裡小跑而去。
可是利劍國的人並不知道,有兩個人在在不遠處的山上趴著,把他們之間發生的一起,都盡收眼底。
施瓦布和伊卡,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為了不被下面的利劍國軍人發現,他們把身子往後縮了縮,頭也埋的極低,只是堪堪能夠看到下方的動靜。
天色已暗,只要他們不亂動,利劍國的人是不可能發現他們的。
過了幾個小時,正規軍回來了。
幾乎每個人的肩上,都扛著個城裡的居民。
這些人毫無例外,都是身體健全的人士。
看到這一幕,施瓦布一下子就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利劍國哪裡是來拯救墨膚國的,他們只不過是想要找出那些不會被王水蚊叮咬的正常人,帶回去研究而已。
至於派發糧食,利劍國哪有那麽好心。
他們是想借此找出那些身體健全的人。
不然的話,他們還得一個房間一個房間去進行搜索。
現在多輕巧,那些打雜的把所有目標的居所都清晰明確的標注出來了。正規軍只需要挨個捉回來就行了。
看到利劍國大部隊離開,車燈的光芒消失在了遠方,施瓦布兄妹兩人,才松了口氣。他們的衣服,都已經因為緊張而濕透了。
兩人商量了一晚上,還是決定把這件事告訴城裡的人。
雖然他們並不能為被捉走的人們做點什麽,但是至少能給留下來的人們提一個醒。
然而他們萬萬沒有想到,那些棄車保帥,已經切掉身體一部分的人,非常淡漠的回應著他們。
在這些人眼裡,只要對方給自己食物,那就絕對不會是壞人。
哪怕失蹤者的家人已經證實了施瓦布兄妹兩人的說法,他們依舊執迷不悟。
只有那些失去了親人的居民和最後剩下的幾個身體健全的人,神色各異的聚在施瓦布他們的身邊。
在從施瓦布的口中知道了一切的經過,那些親人被捉走的居民開始商議,如何在下次利劍國的人過來派放食物的時候,追問出家人的下落。
而身體健全的人們,都動了離開的念頭。
城裡的居民,對待利劍國的軍人,一下子就分為了三種截然不同的態度。
施瓦布也是打算帶著妹妹伊卡離開的,幾人一合計,決定往西方穿過撒哈拉爾沙漠。
因為這條路雖然往日望而生卻,但是對利劍國的軍隊,應該也是一樣。
常年生活在小村鎮裡的他們,又怎麽會知道撒哈拉爾沙漠的可怕,遠超他們的想象。
又怎麽會知道,即便是穿過了撒哈拉爾沙漠,也有可能碰到另一面駐扎的利劍國軍隊。
不過他們為了求生而做出這樣的決定,已經很勇敢了。
如果不是他們選擇了這麽一條死路,那也不可能碰到陳劍南。
實際上,這真的是他們的唯一一條生路。
整個墨膚國,甚至可以說是整個西方板塊,也只有陳劍南有可能願意並有能力保住他們的命。
尤其是在知道兩人在身體健全的情況下,獲得了王水蚊的信息素,陳劍南就更沒有辦法輕易放棄搭救這兄妹二人了。
可惜的是,和施瓦布兄妹二人一起逃出來的,都是些運氣夠好,沒有被王水蚊叮咬過的正常人。
要不然的話,陳劍南完全可以提取血液,直接帶著施瓦布兄妹會東方板塊,連神器都不去找了。反正又不是不回來了,下次直接帶著大部隊過來,可以找得更輕松。
現在既然兩個目的都不算圓滿完成,而施瓦布兄妹的村莊,又恰好就在金字塔附近,所以陳劍南決定冒險帶他們兩人往回走。
一方面,看一眼金字塔那邊是不是真的藏著神器,另一方面,也是為了三人的安全。其他的危險,都是有辦法可以去想的,但是食物和水,沒有了便是沒有了,你拿它一點轍都沒有。
只有出了撒哈拉爾沙漠,才能保證三人不會為了食物和水的短缺而困擾。
當得知陳劍南來自東方板塊的九州,而且願意帶他們離開的時候,兄妹兩人欣喜若狂。雖然走回頭路,讓他們心中有些不安,不過他們最後還是答應了下來。
畢竟,他們已經被撒哈拉爾沙漠的廣袤和酷熱,折磨的幾乎快要失去信心和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