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驚到的可不僅僅是柳夢瑩一個人。

  所有從南方資訊看到錄像的觀眾都一下子沉默了。

  與先前播放的太空畫面一對照，很容易就可以判斷出陳劍南究竟是要做什麽。

  正是因為知道了陳劍南要做什麽，所以他們才會如此震驚。

  “用弓箭射衛星？開什麽國際玩笑。”

  “是啊，從物理學的角度來講，這根本就是不可能是人類能夠做到的事情，那可以萬米高空啊。”

  “可他是九州神劍軍總司令陳劍南，這段日子做出了那麽多驚世駭俗的事情。如果是他的話，未必做不到呀。”

  “一個人再怎麽厲害，終歸是有極限的，不可能擺脫現實的基礎原理好不啦？”

  “基礎原理就一定對麽？”

  ……

  漸漸的，觀眾們開始爭論了起來。

  有意思的是，他們的注意力，一下子從九州和利劍國不死不休的矛盾，一下子變成了探討物質基礎和邏輯。

  因為陳劍南的錄像，東方資訊的收視率，終於反超了國際資訊，並且數量還在持續增加。

  這迫得國際資訊不得不直接把東方資訊的播放畫面給轉了過去，借此保住收視率。

  第一次，國際資訊和東方資訊播放了相同畫面。

  那些站隊利劍國的觀眾在看到陳劍南的行為之後，立刻到聊天媒介開始嘲諷起來。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用弓箭射衛星，這簡直就是我今年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

  “冒火的弓箭倒是蠻帥氣的，不過那是特效後期加上去的吧。這樣一來，更能坐實先前雪山的利劍國小隊錄像，是九州偽造的了。技術人員要不要考慮一下，到利劍國來拍電影？相信我，你一部電影就能賺到在九州一輩子都賺不到的錢。”

  “那些被九州懵逼的蠢貨，還不快點醒悟，只有利劍國才是帶領你們走向光明的唯一選擇。”

  ……

  支持九州的觀眾當然不會示弱，開始進行反駁。

  一時間，聊天媒介的留言數量暴增。

  這一次，不再是某個群體單一輸出，而是兩個對立群體針鋒相對的爭吵。

  數量上相對均衡，使得這場爭論一時半會兒，誰都佔不了上風。

  而人們爭論的對象，根本不知道他們擱那吵得不可開交，正一門心思的做著自己該做的事情。

  “陳司令，我明白該如何配合你了。不過，容我冒昧的問一句，你真的確定要這麽做，以及，你真的能做到麽？”

  柳夢瑩不是不願意相信陳劍南，可是對於擁有科學思維和嚴謹邏輯的她來說，這件事怎麽看都覺得非人力可以完成的。

  “把麽字去掉，既然你已經知道該幹什麽，那就我們就開始吧。錄像應該快要播放完了，馬上直播畫面就是切到我的身上。我可不想到時候在站在這裡發呆。”

  “是。”

  柳夢瑩縱然再多不解，可是事情的輕重緩急她還是能夠分得清的。

  遏製住自己的好奇心，柳夢瑩就開始計算起來。

  十多秒之後，柳夢瑩便報出了一組數據。

  陳劍南心中一驚，柳夢瑩的計算速度，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料。照理說，剛上手肯定是要有些生疏，可柳夢瑩竟然比自己算的還快。

  這還不算完，過了十秒，柳夢瑩又報出了第二組數據。

  陳劍南深吸一口氣，直接舉起了烈焰弓。

  柳夢瑩給他提供了超出預期的支持，他自然不能浪費。

  兩箭連發，先後飛往高空，漸漸分開，去往了不同的方向。

  當柳夢瑩報出第三組數據的時候，忍不住又問了一個問題。

  “陳司令，該不會連箭矢飛行的時間和切換直播畫面的時間點，也都是你設計好了的吧？”

  “哦？你竟然看出來了，是啊，輿論發酵是需要一定時間的，正好可以讓箭矢飛一會兒。”

  陳劍南射出第三箭，立刻後撤幾步，頭也沒回，直接從能量棒堆成的小山裡，薅了一把就往嘴裡塞。

  柳夢瑩計算速度之快，讓他根本沒辦法再像之前一樣射完一箭蹲在那慢慢吃了。

  緊接著，第四箭、第五箭、第六箭……

  一箭接著一箭離弓而起，柳夢瑩和陳劍南的配合變得越來越默契。

  節奏漸漸固定了下來。

  基本上，柳夢瑩五秒就能報出一組數據。

  陳劍南射箭需要三秒，剩下的兩秒就拿來補充能量。

  五秒一箭，劃破九天。

  當直播畫面切到陳劍南身上時，觀眾們恰好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富有律動感的連續射擊，可比錄像裡那個片段看起來要更具美感。

  就算人們依然還是不怎麽相信陳劍南能夠把射到衛星，但絕大多數人都被他現在的身姿個迷住了。

  就在人們陶醉於陳劍南展現出來的英姿颯爽，突然畫面直接黑屏了。

  觀眾頓時暴跳如雷，開始罵娘。

  有的人急得直接對電視機一頓猛拍。

  後來才發現，並不是電視黑屏，而是畫面被切換到了衛星視角。

  隨著鏡頭的移動，藍星再次出現在屏幕中央。

  無數的白光交織，匯聚到藍星上的某個區域。

  現在每個觀眾都知道匯聚點究竟是哪裡。

  不過他們還不清楚，為什麽東方資訊要突然切到這個畫面來。

  “快看，有個紅點出現了。”

  一個眼見的觀眾，突然一聲大喊。

  周圍的人齊刷刷的看向他，然後又轉頭望向電視。

  結果真的看到了離鏡頭最近的一道白光正下方，出現了一個小小的紅點。

  紅點很快變大，顯出了它的真容。

  “火箭，是火箭。陳劍南射出的火箭，真的飛到太空上了。”

  觀眾的情緒，一下子就炸了。

  尤其是那些本來就支持九州的觀眾，興奮得不能自己。

  撕衣服的，砸酒杯的，逮了個身邊的人狠狠親上一口的。

  比比皆是。

  他們欣喜，他們亢奮。因為他們站對了立場，也因為他們親眼見證了一個同類，正在以血肉之軀，挑戰神明才能觸及的領域。

  如果把漫天白光當作天罰神跡，那陳劍南的這一支火箭，無疑代表了人類不甘屈服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