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雲多而薄,不時遮住月亮。
不會讓地面太過漆黑,但視線肯定會受到一定程度的阻礙。
大多數利劍國的軍方士兵,只能勉強分辨出另一棟建築物上戰友的裝扮。
但這對陳劍南沒有任何影響。
現在的陳劍南,已經不是通過普通的視覺來觀察這個世界。
氣息,能量,這些人類六覺本來無法感知的存在,現在會直接在陳劍南的腦海中形成一個具體的形象。
就算閉上雙眼,那些形象也依然存在。
這有點類似於在腦中配備了一台熱能成像裝置。
只不過陳劍南還需要更多的時間去熟悉這種感知能力。
當一團巨大的雲彩飄過,當初了當空的明月,陳劍南動了。
借著黑完,陳劍南直達雲端,然後悄無聲息的飛到半山腰,選了位於圖書館左邊的那棟建築。
他當然不是靠猜的。
無論偽裝的多好,假的終究是假的。
只要時間夠長,參考的細節夠多,就一定可以發覺異常之處。
左邊這棟建築和右邊那棟最大的區別,就是出入的人員要少不少。
實際上,進去和出來的人基本是一樣的,不過,陳劍南細心的發現,左邊這棟建築,基本最後出來的,都是進去的那一批人。
而右邊的建築每次進出的人員都是相同的。
這個小小的漏洞,成為了幾乎完美的偽裝計劃中,唯一的瑕疵。
在保護重要人士的時候,安排守衛當然是普遍傾向於使用最可靠的人員。
並且,最好是用同一批人,不要隨意更換。
這樣既不用擔心有外人混進來,也會讓受保護者,不必為隨時在改變的環境而心有芥蒂。
進入建築內部,陳劍南發現這裡原來是一棟老實驗室。
某些房間的木質結構都已經腐朽脫落了。
這種建築的外牆體既不能有效的防禦子彈,還容易被火點燃。
正常情況下,絕對沒有人能夠想到軍方會把司令部安置在這種地方。
可是對於九州人來,這點小伎倆算得了什麽。
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
老古人早就留下的寶貴的經驗。
而九州人又恰恰最喜歡辯證的看待事物,利用逆向思維解讀老祖宗留下的寶貴經驗。
現在,陳劍南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確定,巴拉頓一定藏身於此了。
內部守衛雖然安排的極為森嚴,每一個巡邏隊和崗哨都至少配備了一名覺醒者,可是對於現在的陳劍南來說,完全就像是小孩子過家家一般。直接就可以利用舞空之靴避過大部分的守衛。
真到了沒有死角的地方,陳劍南只需要來一招聲東擊西。
在另外一個方向製造一點小動靜,然後自己就乘守衛轉頭查看的間隙,飛速通過。
所以,當陳劍南出現在巴拉頓的臥室裡時,竟沒有任何一個守衛有所察覺。
“你就是傳說中的巴拉頓?”
陳劍南八岐長刀杵地,慢慢的在門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門外的兩名S級覺醒者門衛,現在已經徹底斷氣了,不可能再聽到陳劍南的聲音。
靠坐在床上養神的巴拉頓,頓時一驚,下意識就伸手往枕頭下一摸。
當他摸到配槍時,卻突然停了下來,眉頭微皺想了兩秒,最後松手,慢慢的把手拿了出來,放到了陳劍南看得到的地方。
“你是?傳說中的陳劍南?”
同樣的一句問話,實際上已經對陳劍南的問題作出了回答。
“對。”
看到巴拉頓放棄了拿槍,陳劍南身上的濃鬱殺氣瞬間就消散了。
如果剛才巴拉頓選擇了把槍拿出來,那麽現在肯定已經被蒼炎燒成火人了。
“你是怎麽進來了?”
巴拉頓完全想象不到,自己的保護措施做的這麽好,陳劍南是如何在沒有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潛入自己臥室的。
“現在這個問題還重要麽,倒不如聊點正事吧,不要浪費時間。”
陳劍南並沒有打算回答巴拉頓。
巴拉頓一想也對,現在命都落到人家手裡了,是死是活一個念頭的事情,糾結人家怎麽來的,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那你想問什麽就問吧。”
徹底放棄掙扎的巴拉頓,反而放松了下來,前所未有的放松。
“痛快,第一個問題,誰提出的濕土計劃?”
“嗯?”
巴拉頓沒有想到,已經過去那麽久了,陳劍南竟然還舊事重提。
“向西海岸投核彈的事情自然過分,但是濕土計劃,是想要毀了整個九州,你該不會以為我們會就這麽不了了之吧。”
陳劍南毫不客氣的說道。
“好吧,濕土計劃的提出者和制定者,叫做鄭水恆。”
巴拉頓妥協了。
“人呢?”
“跑了。”
“跑了?”
“對,他的計劃沒能起到效果,我打算殺了他,結果他就殺了我的副官,逃走了。”
這倒讓陳劍南有些意外。
他本以為,能夠制定出濕土計劃的人,一定會受到利劍國的重用。
現在看來,利劍國果然只是一個沒有腦子的流氓國家。
“那這個叫鄭水恆的,我稍後再去找他。先把你和九州的事情了解了吧。濕土計劃,你作為利劍國三軍總司令,肯定脫不開乾系。再加上核彈的事情,我殺你不過分吧?”
陳劍南淡淡問道。
“不過分,可是往西海岸投核彈這件事情,和軍方無關。”
巴拉頓盯著陳劍南的眼睛說道。
聽完這話,陳劍南眉頭一皺。
雖然是初次見面,但是他對巴拉頓的性格早就有所了解。
再加上這次面對面的交談,陳劍南更加可以確定。
可以說巴拉頓冷血,也可以說他狠毒,但是他絕對不是一個卑鄙無恥的小人。
如果他真的做了一件事情,他是絕對不會不承認。
也就是說,把核彈投向西海岸,妄圖毀滅東方聯軍的,另有其人。
“你知道是誰?”
“不能確定,但整個利劍國,能夠做到這一點的,也就只有黑宮和五大財閥了。又或者,和他們都有聯系。”
陳劍南杵著刀柄,想了一下,緩緩說道。
“既然是這樣,那我現在就先隻追究濕土計劃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