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寂靜,我特意放慢腳步,並且將感知提升到最大。
以我的道行,方圓百米有個風吹草動我便能感知到一清二楚,也不是誇張之語。
然而此時我偏偏有那種感覺,卻沒有什麽發現。
“這應該是第七天了吧?這麽有耐心?”我嘟囔一聲,再次故意露出一個破綻。
這些天已經是我第三次這麽做了,可是無論我怎麽做,那種被人盯上的感覺還是存在,但是那人卻一直不對我出手。
長出一口氣,我索性直接坐在地上,雙腿伸直放平,如同簸箕一樣,同時將背後露了出去。
這已經不是故意賣破綻了,我以這個姿勢坐著,就算是早有準備也沒用,只要是從我正後方的偷襲,我便不可能一下子就轉過身去。
“看你出不出來!”我心中冷笑,手中暗自捏起道訣。
雖然我這麽坐著是不可能來得及應對一切偷襲,但是卻可以用以傷換傷的打法,來對付那人。
然而縱使我這麽做,那人還是沒出現,最後就算是我躺在地上了也是如此。
“真的沒有人跟在我後面?”我心中念叨一句,有些懵。
如果被我直接發現有人跟在後面,這是好事兒,因為這種被人盯上的感覺就快把我折磨瘋了。
帶著這種狀態,我又往前走了大概幾日,那種被人偷窺的感覺非但沒有減少,反而劇增起來。
到最後不光是有那種被人盯上的感覺,甚至連我的視線都受到了干擾,總覺得面前有人晃動。
“鬼怪?”我疑惑的自語一聲,開始默念靜心咒。
然而沒有絲毫用處,我的感知之中並沒有陰氣存在,靜心咒與清心咒也沒有用。
“可惡!”我猛地抬頭,並且對著前方施展一道禦火神訣。
連日來受到這般折磨,我出手不禁重了許多,面前的幾棵大樹瞬間化為灰燼,還好這裡沒有人,不然一定將我當成怪物。
“到底是誰!”我怒喝一聲,幾步竄上一棵樹,對著周圍看去。
沒用,依然沒有發現那人的身影,只是下一秒,立刻施展掌心雷對著一個地方襲擊而去。
這一次換成數十棵大樹攔腰折斷,如果不是我適當性的收斂一下,只怕又是一場山中大火。
這種狀況又折磨了我數日,原本三天就應該走出這片樹林,可是我足足走了十幾天。
當我看到面前的森林出口和一個村落的嫋嫋炊煙之時,居然產生了幾分懼怕。
我怕我到了那村落之後還有這種感覺,到時候可就不是毀了幾棵樹的事兒,而是一個個人命。
“*,迷路了?”一人從我身後走出來。
他的身上背著木柴,應該是進山砍柴的村民,只是我聽到動靜之後,身子瞬間一僵。
“啊,是啊!”我努力控制著身形,緩緩轉過頭。
這一轉頭之後,我再次湧出出手的衝動,面前這個樵夫在我眼中已經不成了人形,更像是一個鬼怪。
只是我感知幾下,發現他身上並沒有陰氣,這才強行止住自己出手的衝動。
“這應該不是幻術能夠辦到的事情了,到底怎麽回事兒?”我自語一聲,連忙後退幾步。
倒是那樵夫頗為熱情,道:“既然迷路了,到我家坐坐,吃口飯,歇歇腳再走!”
說著,他招呼我一聲,便對著村落走去。
我遲疑一下,覺得這事兒沒完,我再怎麽逃都沒用,便跟了上去。
此時正是傍晚,村落之中嫋嫋炊煙不斷升起,各個人家的院子裡面都飄來陣陣飯菜的香味兒。
那樵夫領我到了他家,招呼我坐下。
這樵夫如此,他的家人也不差,他媳婦已經做好了飯菜,見到我之後熱情招呼幾句,便準備飯食去了。
“大哥,家裡就你們兩個?”我忍著自己出手的念頭,開口問道。
這樵夫的媳婦在我眼中形象跟樵夫差不多,面目猙獰,與他們熱情的態度截然相反。
“沒有,還有一個正在念私塾的閨女,只是女娃家家的,不學女紅,學什麽亂七八道的,這話我也說了,可是孩子他娘不聽,唉!”
“呵呵,多學一些總是好的!”我笑了笑,接著端起茶碗,裝模作樣的抿了一口,並沒有喝下去。
到現在我還是沒找到對我出手之人,也沒有發現任何不對勁兒的地方,不過凡事還是小心一些為好。
跟這個樵夫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不一會兒,這樵夫的閨女便回來了。
他女兒不大,七八歲的模樣,手裡拿著幾本已經發黃褶皺的書稿,看樣子這東西就是她要學的了。
我掃了幾眼,都是三字經之類的東西,說不上有什麽特別的,硬要扯上一些的話,那便是這些書特別舊!
不過我還是愣了一下,這樵夫和他媳婦在我眼中都是面目可憎的鬼怪模樣,倒是這女娃娃在我眼中卻是正常人的樣貌。
“奇怪了,因人而異?”我心中困惑,看向那女娃娃,“還是說,這個女娃娃就是罪魁禍首?”
想到這,我頓時苦笑一下,我在那林子裡面穿梭了十幾日,走了何止千裡,要是這女娃娃是罪魁禍首的話,她圖什麽呢?沒必要跑那麽老遠對我動手。
說話間,我對著遠處掃去,恰好看到不少已經用完飯出來的村民,頓時微微一怔。
因為在我的視線之中,那些人有的如同鬼怪,有的只是普通人一個,他們坐在一起,要多詭異就有多詭異,可是偏偏我丁點陰氣都沒感知到。
“到底怎麽回事兒,就算是這地方是鬼村,也不能讓我變成這個樣子吧?”我自語一聲,心中困惑之意更濃。
思索間,飯食好了,這樵夫和她妻子招呼起來,都是家常菜,配上自釀的高粱酒,還算是說的過去。
不過我也僅僅碰了幾口意思一下,便思索我身上發生的狀況。
到現在為止,我這狀況已經出現快要二十天了,那種時時刻刻被人盯著,被人看著的感覺,讓我根本沒辦法入睡,精神狀態自然也好不到那裡去。
夜很靜,我躺在廂房之中,強迫自己想要閉上眼睛睡去。
可是我一閉上眼睛,就感到有人在我耳邊低語,有人在我眼前對視,甚至有人就躺在我的後背上,對著我呵呵的笑著。
我猛地睜開眼睛,露出幾分苦澀,因為這些日子都是這樣,那種感覺讓我就算是再怎麽精神疲憊,都睡不過去。
“奇怪,有人在說話?”我嘟囔一聲,仔細聽去。然後猛地站了起來。
說話的是那樵夫和他媳婦,這兩人似是在說著什麽,似是爭吵,似是密謀.。
“你啊,什麽人都往家領,萬一他是壞人怎麽辦?”那樵夫媳婦開口。
“怎麽可能,你看那*生的白淨,手上連個老繭都沒有,一定是大戶人家的公子哥,就算是壞人,能看上咱們家這點東西麽?放心吧!”
“那也不行啊,原本這連年戰火的,家裡已經揭不開鍋了,你居然還往家裡領人白吃白喝,我可告訴你,要是讓我們娘倆挨餓,我就回娘家去!”
“瞧你說的,有我一口吃的,還能餓到你不成?明個將這木柴送到林財主家裡,他們家還缺一個修房子的工匠,等我試試,要是成了咱們就有錢了,到時候讓你吃白面饃饃都行!”
“淨挑好聽的說,你啊,什麽時候真把錢拿回來才好.”
“原來是夫妻夜話。”我嘟囔一聲,便收起了感知。
我可沒有聽人家*的興趣。
不過聽到他們的話之後,我對著這兩人的懷疑倒是少了很多。
只是我的心還是很不安,似是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一樣,同時那種被人窺視的感覺劇增起來,讓我根本無處躲避。
“怎麽會這樣?”我心中一寒,身上忍不住汗毛直立。
這種要發瘋一樣的無力感,是我從來沒有過的。
而此時,我隻感覺身子骨裡面的寒氣一聲,腦子裡面出現諸多念頭。
我連忙給了自己一巴掌,很疼,卻將自己的意識打回來幾分,同時對我剛剛產生的念頭一陣心寒。
“怎麽回事兒?我居然想要對一個小姑娘下手?”我自語一聲,一陣後怕。
且不說我心中有了洛妃一席之地,就算是也沒有,同時我是個色中餓鬼,也不能對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有這般想法才對。
“這不是我!”我低喝一聲,連忙在桌子上留下一些錢財,轉身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