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殺意的眼神一下子便讓我想起之前在水井之處感受到的目光,都滿是殺意和冷酷。
然而其中還是有些不同,之前我感受到的目光要更加恐怖一些。
而那王離的屍體也僅僅是看了我一眼,之後便收回目光。
此時我看著他手中的青銅劍,露出驚異之色,那青銅劍上的氣息已經完全收斂回去,之前驚天的鋒芒已經徹底消失。
但就是越是內斂的東西就讓人越發的不安,我眼睛死死盯著那短劍,總覺得有什麽事情要發生。
正在此時,那王離的屍體突然面無表情的倒了下去,身上的氣息全部消失,如同真正的死屍一樣。
如此突然的變化讓我們幾個都是愣了一下,神秘人中為首的那個眼神一變,忽然間想起來什麽,突然間對著那屍體衝了過去。
之前那屍體大發神威,一下子便劈斬掉那雷光,可是現在那神秘人居然敢直接衝過去了,他不要命了麽?
但是那屍體並沒起身,而是任由那人將他手裡的青銅劍拿走。
“原來如此,祭劍之後便完成了,並沒有回火的過程。”孟道成自語一聲,接著身形晃動,對著那個神秘人便衝了過去。
這青銅劍如此神秘,看來縱使是孟道成也饒有興趣。
他的速度很快,幾乎在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便已經衝到了那人身邊。
然而那人此時居然來得及反應,手中青銅劍一橫掃,頓時一道劍光斬出。
“咦?這是?”孟道成驚呼一聲,頓時倒退了回去。
我露出驚駭之色,孟道成跟龍軒真人都能一戰,但是此時居然被一個宗師境給擊退了?
那神秘人此時眼中露出寒芒,緊接著單手持劍,對著孟道成反倒追擊而去。
孟道成雖然被擊退,但是並沒有露出什麽驚慌神色,淡淡的伸出兩根手指,對著揮砍過來的青銅劍捏了過去。
“噹”的一聲,孟道成的兩根手指穩穩抓住了揮砍過來的青銅劍。
聽到那聲音,我連忙看向孟道成的手指,要知道那可是青銅劍啊,之前太平道幾人的兵器也僅僅是一下就被砍斷了,孟道成卻用兩根手指給擋了下來。
極目看去,卻見孟道成的兩根手指浮現的顏色並非肉色,而是鐵灰色,好似鋼鐵一樣。
如果是平常人手中兵器被這般擋下來,恐怕已經驚慌了,但是那神秘人卻沒有,而是手腕一轉,手中的青銅劍頓時抖出一個劍花。
而孟道成也沒向我要斬靈短劍,就這麽用一雙手去擋了下來。
兩人交手的凌厲,一切都在呼吸之間,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孟道成已經停下手上的動作,倒退了回去。
如果一次是偶然,那麽接連兩次的話就不是偶然了。
我連忙看向孟道成的手掌,卻見上面有絲絲血痕,似是被青銅劍砍傷了一樣。
我臉色一凝,想要將手中的斬靈短劍丟過去,卻見孟道成收回了手,抖了抖手便真的退了回來。
“怎麽回事兒?”我連忙問道。
我看得出來,孟道成並沒有施展全力,甚至從頭到尾也沒有用出什麽凌厲的道法,應該是有所隱瞞才對。
孟道成搖搖頭,道:“那含屍劍陰氣太重,不適合我,沒有必要硬搶,而且那劍來歷不凡,如果我要是強行佔有的話,怕是會染上什麽因果!”
“含屍劍?”聞言我看向那神秘人手中的青銅劍,果然在劍柄的部分刻著兩個字。
“含屍!”
我們說話的時候,那神秘人身形忽然一晃,接著差點倒下去,似是脫力了一般。
他抬頭驚駭的看了孟道成一眼,連忙穩定好身形,衝著身邊的人說道:“走!”
這秘境來的困難,出去之法倒是容易,那些人辨別一下方向之後,身子一晃便消失在了原地,應該是從那水井的出口出去了。
看到那些人的背影,我皺眉道:“怎麽辦?那些人會不會將出口給封了?”
要知道那幾人並非什麽善類,既然他們已經看出之前孟道成存心隱瞞實力過來湊熱鬧,恐怕不會讓我們好好的出去。
“沒事兒,給他們幾個膽子也不敢。”孟道成說了一句,接著走向躺在地上的王離屍體。
聽到孟道成的話,我感覺越發看不懂這個看似年輕,卻已經快要百歲之人。
前一秒他還是一個扮豬吃虎,明明有壓倒性實力卻還搞偷襲的小人,後面就變成了面對未知的神兵利器能夠忍得住貪念,任它離自己遠去的智者,而現在居然有霸道無比,僅僅一句話就讓人體會到這是一個無上的霸者。
而此時我順著孟道成的目光看去,頓時臉色一變。
只見之前還有著伏屍實力的王離屍體此時徹底沒了生機,已經徹底的變成了一具死屍罷了。
而且這屍體之前栩栩如生,好似活人一般,此時卻已經衰老腐爛,估計再有一會兒就會徹底變成白骨。
“好歹是一代名將,死前遇到了不該遇到的對手,死後還被人折騰,真是令人唏噓。”
我說了一句,卻見孟道成已經對著那不老泉走去。
這泉水之前出現的時候伴隨著一陣叮當聲響,但是此刻卻好像沒了。
為了印證,我還特地側耳聽了一會兒,的確沒有了,而且這不老泉出現也有一段時間了,我居然沒有走進去的衝動,跟上次完全不同。
但正在我不解的時候,眼前的屍體忽然一動,居然緩緩下陷,似是要被地面吞噬進去一樣。
孟道成感受到身後的動靜之後,連忙轉身,但是此刻那王離的屍體已經徹底消失在地上,未曾留下絲毫氣息和蹤跡。
“怎麽會這樣,大長老,你快看!”我一指眼前的地面,連忙喊道。
這一幕太詭異,之前那女子如此,現在王離的屍體也是如此,好像這裡的地面是洪荒野獸一樣,能夠直接吞噬人類的屍骨。
然而孟道成卻沒有轉過頭,似是他早就知道這屍體會這樣一般。
他的眼睛一直放在不老泉上,半晌之後緩緩松了一口氣,道:“原來如此,怪不得,怪不得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