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多出這段記憶,我只怕只能如剛才一般,棄劍後退。
但是此刻,我眼中一沉,手掌飛速變化,紙劍一抖,頓時在這個殘色散人的手掌上劃出一道口子。
這殘色散人也沒想到我的動作會忽然如此凌厲,吃痛之下,連忙手掌放開,而我也因此得以後退。
“該死的小子,你想死?”殘色散人大怒,接連受傷讓他根本維持不了掌門之境的心態。
卻見此人一抓,手掌似是陡然變大一樣,對著我籠罩過來。
“佛門大手印?”惠宣和尚驚呼一聲,連忙道:“葉安施主,你小心了!”
其實我也不用他提醒,雖然那福恕和尚的記憶沒有這大手印,但是他給我帶來的天生感覺,卻讓我知道這大手印絕對不簡單。
我知道自己還只是一個宗師境,即使剛才有所突破,卻仍然只是一個宗師境而已,距離掌門之境相差甚遠。
所以這一下我也沒打算硬接,既然這大手印想要抓住什麽,我便讓他抓就是。
手指印決變化,這紙劍飛速成了一個小人,而我一咬破舌尖,對著這紙人吐出一口舌尖血,將其推向那手印。
這方法跟替身符有些像,不過要低劣的多,這東西是染了我的精血,這才有替死的效果,隻對我有用,而且只能臨時做。
那大手印抓住紙人之後,猛地一捏,瞬間將紙人給捏成粉末了。
我見此,眼皮狂跳,我製造出來的紙人雖然不如掌門之境,但是沾染了我的精血,對付個一般的宗師境應當是沒問題。
沒想到這個大手印一巴掌就給毀了,而且還是化為粉末那種。
這巴掌要是拍在我身上,只怕就算是沒死,也會徹底失去戰鬥能力。
“呵呵,小子,看到了麽。你沒有絲毫勝算!”這殘色散人一擊不中,沒有絲毫失望。
他是掌門之境的佛門高手,呼吸之間都能恢復傷勢與消耗,但是我不一樣,我必須打坐才可以,就算是我的手段再怎麽凌厲詭異,氣感上的察覺終究是一道門檻兒。
“我知道!”我搖搖頭,緩緩道:“但是事情沒有絕對,不是麽?”
說著,我從懷裡面拿出一物,是一個金屬的玩偶。
這東西其貌不揚,雕琢的也很一般,但卻是一件金屬性的至強法寶。
“呵呵,法寶?就算是你拿出來這東西,又有何用?”這殘色散人大笑起來。
法寶對修道之人來說的確是不俗的增加戰力之物,可惜,就算是再好的法寶也需要相應的氣感催動,如果光靠一件法寶就能讓宗師境和掌門之境正面一戰,這世界早就沒人去修行了,乾脆都煉器好了。
不過我還是搖搖頭,接著道:“這個世界總有你不知道的東西!”
的確,法寶沒辦法讓一個宗師境越級對付掌門之境的道法高手。
但是那是對別人,對我來說卻不一樣。
這金屬玩偶的作用並不是用氣感催動,而是發揮一個人所有之前的實力。
就拿我在烏金山看到的那個自稱是我娘的女屍來說,她不過是一縷陰魂而已,但是附身在這金屬玩偶身上,卻能震懾群鬼,甚至讓洛妃也毫無辦法。
而我身上,偏偏有七個不是我的魄,這些魄,都是數十年前的道法高手的殘魂。
“呵呵,虛張聲勢!”這殘色散人一笑,勝券在握。
他已經操縱法陣初有成效,王嬋他們的鮮血順著身上的毛孔滲了出來,如果不是他需要這人皮袈裟做防禦,早就放出來讓它去吸食血液了!
“是不是虛張聲勢你一會兒就知道了!”我一喝,將這金屬小人對著自己的腦袋撞過去。
那是一個人泥丸宮的位置,相傳也是靈魂所在。
而我的動作看上去就好像那一塊盡數對著腦門砸去,想要自裁似的。
但是這殘色散人不是笨蛋,他知道我這麽做一定不是自裁,因為我也不是那種傻蛋,他下意識的揮出拳頭,想要將我攔下來。
不過他的速度又哪有我快?
下一秒,這金屬人偶撞擊在泥丸宮附近,我隻覺得腦袋一痛,三魂七魄中的七魄好似要被人拉出來分離一樣。
劇烈的疼痛讓我一陣眩暈,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身子。
但是我的身子卻沒有的倒下,而是憑借這些人的魄,直接施展道法。
下一秒,火光大盛,道火湧出,化作的不是火球,而是火海。
“這是,禦火神訣?”我嘟囔一聲,瞬間認出這火焰的來歷。
我沒想到第一次弄出來的就是自己那個便宜老娘的道法,對她的話我現在還是半信半疑,哪怕有魯家大長老的書信也是一樣。
不過不得不說,這個道法十分強悍,整個墓穴之中的陰氣瞬間一掃而空。
雖是道火,卻將上方與兩側的岩石烤化,如同熔漿一般低落下來。
殘色散人的眼皮狂跳,那道火可不是佛法,就算他不是鬼怪,殺傷力同樣不小。
“該死的,居然真的到了掌門之境的程度,這小子是怪物麽?”
殘色散人驚呼一聲,慌忙退向那地獄道的方向。
他如果是全盛狀態,自然不懼我施展出來的道火,但是他被一眉道長打傷的太嚴重,到現在也沒恢復過來,還被洛妃他們不要命的攻擊幾次,身上剛好一些的傷勢再次加重了。
“想跑?”我眼神一沉,哪敢讓這個殘色散人逃出去。
我知道,他跑了的話,那一會兒倒霉的就是我自己的了。
下一秒,我再次將那金屬人偶撞向自己。
無比的劇痛再次傳來,就好像有人在撕裂的傷口上再次撕開,並且往裡面倒釘子一樣。
但是我此刻顧不得那麽多,這七個魄雖然能夠被我所用,可是他們也一直在造反,我知道自己沒有多少機會刺激他們。
手指一翻,掌心雷從手掌上脫手而出。
我不知道這道道法是來自龍虎山的那個人,又或者是哪一位掌握這道法的散修。
但是它的威力是毋庸置疑的,雷影閃動,瞬間對著那殘色散人的背後射過去。
這一次施展出來的東西,可比我自己弄出來的掌心雷凌厲得多,給我的感受只有兩次能夠比擬。
一次是我看到那灰袍老者的僵屍歷經天劫的時候,另一次就是看到一眉道長施展雷符的時候。
而這一次是天威,一次是掌門之境的手段,無論哪一種,我不信這個殘色散人能夠扛下來。
抬頭看去,那殘色散人渾身被雷光包圍,那人皮袈裟雖然有佛性,卻也是邪物,而雷這東西,對邪物的克制作用最大。
“啊啊啊!”這殘色散人痛苦的大叫著,雷光瞬間穿透了人皮袈裟,連同他自己的身子也給洞穿了。
大概是雷光的溫度太高,這個殘色散人的身上絲毫血液沒有流出來,但是他的氣息卻一下子萎靡到了極點。
見此,我也下手中的金屬人偶。
別看我真的施展出道法,但是我其實心中並不好受,第一,我用這金屬人偶猛地撞腦袋,不但撞出兩個包,而且頭破血流。
第二,人的三魂七魄是一個整體,雖然我腦子裡面的七個魄不是我自己的,但現在卻還是一個整體,被我這麽一弄,瞬間出現了不少傷勢,讓我此時站都站不穩了,頭痛欲裂,昏昏欲睡。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七個魄終究是一個隱患,如今被我這麽用金屬人偶一刺激,只怕之前被洛妃壓製下去的躁動會松懈下來。
如今我已經沒有自製能力,萬一鬧騰起來做出什麽事兒,我根本控制不了。
不過,這一切都值得,因為這個殘色散人死了。
“呵呵,老東西!”我心中冷笑,準備先過去補上一刀,這是我在守夜門被滅之後,獨自去襲殺那些道門弟子的時候養成的習慣。
跟他們戰鬥,如果不確認徹底死亡就走,隨時可能被他們偷襲,甚至是逃走。
然而當我正想要去補刀的時候,原本躺在地上的殘色散人忽然起身,操縱著人皮袈裟對我攻來。
雖然此刻這袈裟被雷光掃中,渾身漆黑如焦炭,但這麽一個詭異的玩意兒,誰也難不住它還有什麽詭異的地方。
我連忙伸手去拍,但是那人皮袈裟無力的直接倒在了我手裡。
“這東西,已經毀了?”我一愣,眼神一沉,抬頭看去,卻見眼前哪還有那殘色散人的身影,這個老狗,居然又跑了!。
“老狗,真是狡猾如狼!”我暗啐一聲,卻癱坐在地。
沒錯,這一次我打贏了,可是我也是險勝,至少看到那殘色散人消失的一刻,我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身形,倒頭直接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