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拖延時間幾個字一出,就好像一道利劍射在我們心田之上一樣。
我眼神一沉,連忙對著周圍掃去,然而在我的視線之中,卻什麽都沒有。
“這個老家夥在虛張聲勢?”我自語一聲,將目光重新放在這殘色散人身上。
卻見這個老家夥的眼神一沉,手指連動,結出數個佛印。
“糟了,這個家夥在引動這個地方的法陣!”惠宣和尚驚呼一聲,連忙抬起那缽盂,對著殘色和尚的腦袋拍過去。
他的缽盂我之前見識過,就算是面對半步屍王都能招呼兩下。
但是這一次卻好像失靈了一樣,其上面的佛光瞬間被殘色散人化解,余下的力道對殘色散人也沒有什麽作用。
“呵呵,無知小輩!”殘色散人冷笑一聲,手上的動作絲毫不慢。
不一會兒,我隻感到整個墓穴之中的詭異氣息更勝,身上的氣血開始不斷的翻騰起來。
這種感覺就好像在走之前的七情道一樣,一股異樣的情緒從心底冒出來,根本遏製不了。
“該死的,這個家夥怎麽知道這裡法陣的操縱方式?”我看著那殘色散人,心中一沉。
修到至今,我知道任何一個術法走到極致都是極為可怕的存在,就拿一眉道長為例,他一張火符的威力,能夠將一片黃河水上布滿大火,如果不是黃河止水源源不絕,只怕徹底燒乾哪裡也不是不可能。
還有我腦子裡面的那個扎彩匠,這本應該算是下三流的術法,連一個專屬的道門都沒有,可是我腦子裡面的那個家夥,卻憑借這個本事成為掌門之境的高手,而且只怕在掌門之境之中,也是非常可怕的存在。
而如今,這個法陣被一個掌門之境的家夥掌控,對我們而言,實在不是一個好消息。
“陣起!”殘色散人大喝一聲,頓時這墓穴的牆壁一陣模糊,居然開始移位。
這般變化頓時令我一驚,要知道,我們此刻可是深居地下,並不在地上。
“該死的,這究竟是什麽法陣?”我大喝一聲,此時我身子裡面的血液不受我控制的奔騰,這樣下去,非要爆出體外不可。
然而這地方沒有陣旗,我匆匆一鄙,隻覺得這並非道家的法陣,更像是佛家的。
“不知道!”惠宣和尚苦笑一聲,雙手合十,默念經文。
我們兩個的道行最高,尚且如此,更別說王嬋和惠悟和尚了。
他們兩個的身子亂晃,顯然都受了這法陣的影響,難以控制自己。
“呵呵,放心,你們的血肉不會浪費的!”那殘色散人一笑,將身上的袈裟扔入法陣之中。
那人皮袈裟脫離了殘色和尚的掌控,一下子就活了過來,整個開始膨脹,似是有人穿在其中一樣。
“小心了,別讓那個家夥近身,皮肉會被啃食掉的!”我連忙驚呼一聲道。
這個人皮袈裟的戰力不弱,最要命的就是一旦被其附身體表,這個家夥會立刻啃食皮肉,根本防不勝防。
但是我的提醒毫無意義,卻見惠悟和尚一臉悲憤,將那人皮袈裟看成假想敵,對著它就抽打一佛珠。
然而這根本無用,這人皮袈裟不是一般的邪物,乃是用僧人皮做成的,而且它啃食的人皮也都是那些修了佛法,或者佔有佛性的人。
這樣的東西別說是惠悟和尚了,就算是加上惠宣和尚兩個人,也根本不可能對付的了。
並非這兩個人的修行不夠,實在是他們的手段根本沒作用,這是天生的相克,並非後天努力能夠彌補的。
“你們別白費力氣,這東西就算是你們師父來了,也不可能直接對付的了!”我連忙驚呼一聲,阻止他們胡亂攻擊。
然而此時這些人都被其情緒所控制,根本聽不進我的話,還在不要命的攻擊那人皮袈裟。
卻見這人皮袈裟也不客氣,猛地一張,將整個佛珠手串都給吞了進去。
那東西是件不錯的法寶,但是就這麽被人皮袈裟給收了。
惠悟和尚的臉色一白,身形不禁踉蹌起來。
那東西是法寶,是有他孕養其上的分魂,可是隨著那佛珠手串被吞噬,這惠悟和尚一下子就遭到了反噬,口吐鮮血。
王嬋雖然沒動手,卻同樣不堪,他之前跟那半步屍王的僵屍戰鬥,本就受了不輕的傷,現在更是被這七情所影響,雖然還在站著,可是他的氣息卻萎靡不少。
此時還剩下幾分戰力,居然只有我和那惠宣和尚兩個人了。
而惠宣和尚同樣是修佛法之人,他的手段跟惠悟一樣,根本沒什麽作用。
這點從之前他對殘色散人出手的時候,便已經能夠看到了。
“放心,我會一點一點招待你們的!”這殘色散人哈哈一笑,似是已經見識到我們的血肉被那袈裟啃食的結局。
“照顧好他們!”我低呼一聲,對著那殘色散人就衝過去。
所謂擒賊擒王,這人皮袈裟雖然詭異,但全賴這個殘色散人在指揮和支持。
沒有了這殘色散人,這袈裟也不過是一件詭異一點的死物罷了,並沒有什麽用。
“呵呵,好判斷,只可惜,你連我的身都近不了!”這殘色和尚哈哈一笑,接著手中的佛印一變,頓時他的位置就變了。
他變得太快,甚至我們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等我看向那殘色散人的時候,還以為他本身就在那裡呢。
“真麻煩!”我暗啐一聲,眼中卻是一喜。
這個老家夥的手段看似高超,其實不然,他可是掌門之境的高手,一般的佛法已經對他沒用了,而且我的修為還遠低於他。
可是這個殘色散人非但沒有立刻動手,相反跟我們說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拖延時間。
在之後,他將我們困在這法陣之中,利用法陣的力量來滅殺我們,這一舉動看似是不屑跟我們動手,想要用我們的血肉來喂食那個人皮袈裟。
可是以他的實力,完全可以將我們強行擊殺或者扣留下來,然後讓那個人皮袈裟動手,而不是跟我們玩這個貓捉老鼠的偷襲。
那麽事實就是,這個老家夥在心虛,他覺得自己動手不一定是我們的對手,才用這種方式。
而此時我也想起來,當日在豐都鬼城受傷的可不止洛妃一個人,這殘色散人也受傷了,而且還是被一眉道長給打傷的。
雖然我不知道一眉道長將其打傷的多重,可是以當時一眉道長存在必殺之心來看,這個家夥的傷勢雖然不如洛妃來的重,卻也是到現在還沒好那種。
想到這兒,我頓時長出一口氣,開始呼喚洛妃。
都是受傷,而且洛妃的傷勢更重,可是洛妃有分魂花孕養,跟著我也吸了不少陰氣,傷勢恢復的絕對比這個殘色散人要快才對。
“是你?”洛妃出現,一下子也認出這個當日要將她抓住,做鬼奴的家夥。
洛妃雖然變成了鬼怪,但是生前好歹是一個郡主,她的脾氣可不小,更是從來沒有受到過那種侮辱。
“是你?”殘色散人也一下認出了洛妃。
畢竟洛妃雖然是鬼物,但花容月貌,這般長相就算是想要被人忘記,也很困難,更何況是殘色散人這個色中餓鬼。
“打瞌睡時送枕頭,小子,看在你將這個美人兒送到我面前的份上,一會兒我留你個全屍!”
那殘色散人淫邪一笑,雙目之中放出赤裸裸的欲望。
洛妃皺眉,這種感覺就好像要將她扒了一樣,令洛妃的心中更怒。
“去死!”洛妃一喝,陰氣匹練化為數到長龍,對著那殘色散人呼嘯而去。
盛怒之下,洛妃下手就是死手,根本沒給殘色散人絲毫還手的余地。
但是殘色散人卻一笑,反手拿出一根降魔杵,大喝道:“破!”
頓時那降魔杵上佛光一漲,瞬間將洛妃的陰氣匹練擋了下來。
“該死的,這個老家夥的身上怎麽佛光也這麽強盛?”我暗啐一聲,暗叫不好。
這殘色散人身上的佛光,正是陰氣克星之一,只怕洛妃的那些陰氣匹練,無法對付這個老家夥。
“呵呵,還有手段麽?”殘色散人一笑,手中的降魔杵瞬間往前一捅。
原本已經繃緊的陰氣匹練瞬間化為碎片,消失在天地之間。
洛妃的眼神一沉,這般結果她絕對想不到,而且她分明感覺到,這個老家夥的實力並沒有那麽強。
忽然間,洛妃猛地抬頭,秀美的臉上瞬間滿是陰沉。
這個殘色散人控制的陣法,雖然對付人也有效,但是更重要的是對付鬼的。
只怕是那個男孩覺得這些人死的不夠慘,想要將他們的陰魂抽出來,再行折磨。
結果他沒做完的事兒,被這個殘色散人給做完了。
如今陣法一起,洛妃的鬼術瞬間威力大減,陰氣飛快的從其身上抽離出去。
原本這殘色散人修行的佛光就克制陰魂,如今加上這法陣,就更加難以對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