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陶谷的臉色好一陣兒,我慢慢的收回眼神。
陶谷一定有事兒不方便說,可是他不說我也不好去問,只能等著。
至於他害我的事情,此時已經被我忘卻腦後,此時我隻想知道他能夠測算出什麽東西,能不能找到孟道成,救出洛妃。
往前走了半個時辰左右,之前的輪廓便清晰了很多,這個鎮子僅僅比林英小鎮大一點,但是風水卻好了很多。
此時梅雨時節已經過去,正是盛夏的季節,街道上人來人往賣的果蔬綠油油的,倒是一片生機勃勃的景象。
大概是上次那魔靈讓我嚇到了,進來之後我下意識的放出氣感感知周圍情況,同時探查這裡的風水。
不過還好,這個鎮子很和平,加上風水好的原因,這裡的人丁也很興旺。
找了一個環境不錯的客棧,我跟陶谷暫時住了下來,只是陶谷到了這裡之後,反倒是沒了之前的瀟灑與粗狂,似是心事重重的樣子。
看到他這模樣,一時間我倒是不好意思去問他什麽時候起卦的事兒。
但是剛住下沒多久,陶谷自己過來對著我說道:“來吧,咱們起卦。”
此時他恢復了之前嘻嘻哈哈的模樣,仿佛剛到鎮子上的多愁善感之人不是他一樣。
“現在,你的傷?”我皺眉,對著陶谷問道。
陶谷的傷勢可不輕,別看有兩個多月的休息,他其實沒有完全恢復,畢竟那可是被人活活挖了一塊肉下來。
“不礙事兒。”陶谷搖搖頭,伸出手道:“孟道成的生辰八字你帶了吧。”
我點點頭,孟道成的生辰八字霍道明宗主已經交給我了,而且囑咐我一定要算完之後便銷毀,不然不但對孟道成不利,對我也沒什麽好處。
修道之人有氣感護身,一般的算命方法會被氣感所遮擋,無法算出來。
但是有了生辰八字就不一樣了,相術師能夠用用生辰算出想要知道的事情,甚至能夠去害那個人。
所以生辰八字通常不能被人知道,哪怕是一個修道之人的。
陶谷接過生辰,皺眉取出八個銅錢,一支筆,還有一個龜甲。
看到他這模樣,我立刻安靜下去,而且在門外面掛了一個免打擾的牌子。
佔卜這種事兒,越是麻煩便規矩越多,沐浴更衣,焚香靜心都是必不可少的。
當然,陶谷在來之前已經做好了這些,他將八枚銅錢一一放在龜甲之中,接著一變搖晃一變默念咒語。
八枚銅錢在龜甲裡面發出詭異的聲音,很清脆,就好像鈴聲一般。
隨著他的動作,用一種古怪的韻律傳出,接著八枚銅錢緩緩滑出,落在桌子之上。
看到這八枚銅錢,我神色一喜,以為這事兒完了,卻見陶谷臉色一沉,將銅錢再次放回龜甲裡,只是用毛筆記錄幾下罷了。
我悄悄看去,卻見陶谷用毛筆並不是寫出字,而是古怪的符號,我雖然覺得熟悉,卻一個都看不懂。
如此反覆數次,當陶谷畫下第五個符號字後,他突然停下手中的動作,對著我搖了搖頭。
“怎麽了?”看到陶谷的模樣,我連忙問道。
陶谷看著桌子上的五個符號,道:“我用了金,木,水,火,土五種方法,可是都沒有佔測到孟道成的位置。”
“那是什麽意思?”我再次問道。
“意思就是,那個孟道成要麽本身就會相術之術,以同樣的方法隱藏了天機,干擾了我的測算,防止別人找到他,要麽就是,他已經死了。”
我的臉色一沉,孟道成死了?那豈不是我的身世最重要的線索也斷了?
“別急,以我判斷,第一種情況的可能性更大一些。”陶谷看著我笑道。
我的臉色卻沒有多少好轉,就算是第一種情況,那孟道成沒死,可是我找不到的話,他跟死了有什麽兩樣?
更何況就算是我能等,洛妃也等不了,她在金蠶蠱裡面雖然安全無比,但是被抓走的那一部分卻不一定。
萬一太平道的人狗急跳牆,強行將洛妃分裂出去的一部分殘魂煉製法器,那我真的是連個哭的地方都沒有。
“沒有別的方法麽?”我陰沉問道。
陶谷輕笑一下,道:“現在不行,剛剛算了那孟道成的位置,結果什麽都沒算出來,這裡的天機某種程度上已經被干擾了,短時間無法再用了。”
“好,好吧。”我點點頭,陶谷所說的天機之類的話,我是一個字都沒聽懂。
但是我聽梁弈說過,一件事兒被測算太多次的話,就算是窺測天機了,那樣的話相術師測算起來的難度就會加倍。
*卜卦失敗之後,我的情緒一下低沉了很多,摸了摸肚子,那裡的金蠶蠱裡面沒有傳來任何信息。
上次在霍道明的幫助下,我雖然令洛妃的身形現身,可是我自己卻辦不到這點。
“既然測算不出來,咱們走吧。”我緩緩開口道。
這個鎮子的風水雖然不錯,卻隻適合養生,不適合修行,經歷了上次太平道的事情之後,我對自身實力的迫切需求更大了很多。
“不,咱們就在這裡待著,雖然不利修行,但是對我測算有幫助。”陶谷笑了笑,並沒有解釋太多。
我皺眉,風水還能加持測算的準確性?這我可從來沒有聽說過。
可是看著陶谷的眼神,我只能點點頭,畢竟相術一路博大精深,有我不知道的事情也很正常。
如此一來,我在這個小鎮待了近八日之後,陶谷終於再次開始測算。
只是這一次他沒有直接測算孟道成的位置,而是測算孟道成曾經去過的地方。
雖然孟道成可能有氣感護身,但是對於他曾經去過的地方,他的氣感遮擋作用卻弱了很多。
我緊張的看著陶谷的動作,他的方法雖然跟上次一樣,龜甲與八枚銅錢測算方位,,毛筆寫出位置。
可是當最後一筆落下,他的臉色卻變了很多。
“怎麽樣?”我連忙開口。
陶谷搖搖頭,沒有說話,只是扔給我一張紙。
我連忙接住,卻見這張紙上只有一個字,“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