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這股氣息之後,我站定腳步,這裡距離那裡很遠,少說也有四五百米,一般的步槍都打不到。
那孫副官看到我的動作之後,眼神中露出一絲不解,似是在疑惑我怎麽在這裡就停了下來。
這裡算是一個臨界點,如果不是黑月留下的氣息的話,我也發現不了裡面的情況,相信裡面的人也沒有發現我才對。
“不能再往前走了,裡面應該有會道術的人,你們跟著我進去容易被發現,在這裡等著吧。”
我說了一句,直接跳下車,接著對上面的千紙鶴照了照,它頓時飛了下來。
此刻已經是凌晨一點多,周圍安靜的可怕,除了居住在這裡的蟲子的名叫之後,便再無其他動靜。
聽到我的話,其他幾人都露出不相信的眼神,除了諾諾父親之外。他是見識過我一部分本事的。
只是這時候,他這個做父親的早就失了方寸,我沒有去管他,道術的世界裡面,普通人跟螻蟻差不多,他去了也是白去。
身子伏下,我默算了一下位置,接著對著那個方向潛行了過去。
我的傷勢還沒有徹底痊愈,這個時候跟人正面起衝突,除非那個施法弄走諾諾的是個啥都不會的面瓜,不然不利的一方一定是我。
當然了,有道法加持的情況下,我雖然是潛行,在他們眼中卻飛一樣,這四百來米的距離,前後也就十幾秒的功夫,我便到了。
其實這個時候我突然懷念洛妃了,她是女鬼之身,潛行這種事兒對她來說跟玩兒似得,甚至能夠明目張膽的走過去,也沒人發現。
想到這兒,我摸了摸肚子,這段時間洛妃一直沒有動靜,也不知道怎麽樣了。
收回心神,我試探的將千紙鶴放了出去,卻見那千紙鶴順著廢舊的窗戶直接飛了進去,看來諾諾真的在這個廢舊的工廠裡。
身體不好就要用其他方式彌補,我推測了一下,現在站著的位置不適合我,救人如救火,我這裡乃是金位,遇火則化,去水位還好一些。
想到這兒,我看向水位的方向,眉頭卻緊鎖,那裡雖然是水位,但是正對大門口,就算是我的身形再怎麽快,要想到那裡不被發現也不可能。
故而我只能看向另一個方向,相克用不了,那便用相生,丙丁火生戊己土,生育萬物,造福人間,那裡應該能夠順利潛入進去。
果然,推演一番之後,我在土之位找到了一個破洞,這裡背陰,不容易被人發現,而且大小剛好容我通過。
進去之後,我隱隱聽到諾諾的聲音,似是在哭泣,聲音很低,有些嘶啞,看樣子已經哭很長時間了。
正想著,忽然間我感到周圍的空氣一陣陰冷,接著我下意識的俯下身子。
一道勁風從我身上掃過,正中後面的牆壁,接著“嘩啦”一下,整面牆都倒塌,幸虧這裡不是承重牆,不然這麽大面積的倒塌,這房子不掉下來不成?
抬頭看去,卻見是一個陌生男子,大概三十來歲的模樣,面無表情的盯著我,緩緩將腿收了回去,顯然,剛剛那一個偷襲,就是他做的。
有人在這裡我並不意外,只是我沒想到不是那宋小江請來的人,而且這人,我根本不認識。
“你是誰,綁一個小女孩兒可不像是道門中人所為?”我開口喝了一句。
那人沒有開口,黑暗之中,他的眼中露出了幾分紫金的顏色,似是妖怪的眼睛一般。
我一愣,這眼睛絕非人類所有,而是,遊屍!
芒城雖大,但是遊屍可不是隨意能夠出現的東西,這裡怎麽會有這玩意兒?
只是我來不及多想,他已經對我衝了過來,鋒利的爪子連連抓取,都被我直接躲閃了過去。
但是他根本不躲不閃,爪子與堅硬的牆壁之撞擊在一起非但沒有事兒,反倒是那些牆被抓出數道痕跡。
我一愣,總覺得這遊屍有些不對勁,按照道理,一般的遊屍雖然本事不小,也開了靈智,卻絕對的不會有成人的智商,頂多是個八九歲的孩子。
可是眼前這遊屍攻擊起來一舉一動都很有章法,似是受過訓練一般,讓我十分困惑。
最重要的是,隨著與他交手,他這攻擊模式我總覺得在哪裡見過,一時間有想不起來。
“黑月,將諾諾帶走!”我對著黑暗之宗吼了一句,也不管那黑月聽沒聽到。
面對遊屍,就算是我這段時間有所進步,也不敢有絲毫大意。
黑暗之中傳來黑月的一聲叫喚,示意它知道了,接著傳來一陣齊齊擦擦的聲音。
這遊屍眼神一寒,居然反身對著諾諾他們跑過去。
我自然是不可能讓他這麽溜走了,顧不得身上的疼痛,身子一竄,提著斬靈短劍對著這遊屍的身後砍了過去。
然而,黑暗之中,我仿佛看到那遊屍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接著我便看到他豁然轉身,對著我殺了一個回馬槍!
這一刻,我終於確定了,這個遊屍有靈智,而且不弱,加上這戰鬥的意識,怎麽看都不像是一個有七八歲孩子智商的屍體能夠做出來的。
這遊屍反身攻回的速度太快,我根本反應不過來,當即被他抓中了手臂,屍毒順著傷口直接留了進來,讓我左胳膊開始麻痹。
“沒有想到,我一個守夜人被一個僵屍給算計了,說出去倒是令人笑話。”
我嘟囔一聲,連忙服下藥丸,接著在傷口上撒上糯米水。
那遊屍一擊得手,臉上露出譏諷的笑容,並沒有立即對我動手,反而露出貓捉老鼠的笑容。
瞧見他這熟悉的笑容,我頓時一愣,仿佛有一道雷電出現在我腦海裡一般。
我不敢相信,那個被我們處理的人怎麽會活過來呢?而且變得這麽年輕。
可是也只有這一種可能了,我不禁低聲喃喃道:“你是,那個,養屍人?”
我這話音一落,便看到這個遊屍的臉上笑容更加詭異,接著他對我點點頭,讓我的心,瞬間冰涼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