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洪亮如雷,雖然是從我的口中喝出,卻仿佛至寶蟬音一般。
方羽聽到這聲音,眼神頓時一亮,上一次他聽到過我發出這種聲音,乃是五台山的大日如來音,算是佛門中威力不小的一招。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我這個明顯不是佛門中人卻能施展這種只有密宗弟子才會的秘法,但是他知道,聲音乃是無孔不入的武器,縱使那人偶的長發在怎麽詭異,也阻擋不了大日如來音的侵擾。
身形一錯,方羽趁著我剛剛吼出聲音,直接猛竄了過去,如同獵鷹捕食一般,對著約瑟翰的腦袋襲擊過去。
方羽本來不是好殺之輩,除了那些窮凶極惡的鬼怪,他如同佛家弟子一樣,不喜殺生。
可是聽到剛剛約瑟翰的一番話之後,頓時臉色陰沉萬分,濃濃的殺意止不住的往外現,就連我感受到那烈焰一般的殺意之後,都覺得心驚膽顫。
這是方羽面對一個外來人隨意侮辱這片土地的回答。
說實話,那約瑟翰無論是本事還有年紀,都在方羽之上,但是這一次,他卻算錯了。
他雙手一伸,修長的手指如同毒蛇的舌頭一般靈活,對著方羽的雙肩琵琶骨插去。
如果這一下落實,方羽定然會失去一半以上的戰力,對約瑟翰徹底失去威脅,他一定會躲開。
只要方羽一躲,那麽約瑟翰就能夠趁著這個空擋,飛速移動,不但能調整自己的狀態,而且還能收回人偶,讓我發出的大日如來音全然失效。
他的如意算盤打的叮咣響,卻對一個人估計錯了,那就是方羽這個人,太軸!
他所認定的事情,沒人能夠改變,正如他當日從紅霧列車上下來之後,覺得自己的路需要自己走,加上對我感興趣,二話不說就跟著我旅行到現在,連一次山門,一封書信都沒有回去過。
同樣的道理,此刻方羽認定要弄死這個約瑟翰,哪管自己會不會受傷,直接就是硬上。
“噗呲!”一道血肉撕裂貫穿的聲音傳來,我就看到一道血花自方羽的雙肩上飛出。
那約瑟翰的手指,仿佛利刃一樣鋒利,瞬間穿破方羽的血肉,直達他的琵琶骨。
但是,方羽一直面無表情的臉上閃過的卻不是疼痛,而是無法遏製的憤怒。
“去死!”這是我第一次聽到方羽對敵人說出這番話。
而在這兩個字落下之後,方羽手中黃符一翻,頓時一道雷火憑空降下。
“轟隆!”一聲巨響,我隻覺得封閉的三樓好像被炸彈炸開一樣,勁風瞬間掃出,將一塊塊玻璃炸飛出去。
方羽的雷符自然沒辦法跟他師傅繪畫的威力相比,可是這麽近的情況下,那約瑟翰身上又被陰氣覆蓋,瞬間就變成了澆了汽油的火堆。
風波停歇,雖然外面還下著大雨,但是我卻感覺周圍無比的安靜,原本被約瑟翰挑動的陰氣瞬間平息下去。
“小子,按照約定,這些陰氣就是本宮的了!”洛妃在我腦海中開口,接著我隻感覺腹部如同被人狠狠的k了一群,劇痛無比,仿佛什麽東西在那裡絞著一般。
隨之,那些令我恐懼的陰氣瞬間對著我的小腹飛去,緩緩沒入了其中。
“這次虧了,沒想到這茅山小子居然使用雷法,損了老娘一大筆陰氣,算了,這些倒是能夠彌補一些之前的損失!”
洛妃的聲音傳來,似是她早就將這裡周圍的陰氣當成自己的東西,並且對方羽剛剛施展的雷法十分不滿。
那人偶的身上的陰氣最重,不過等洛妃全部吸完,她身上的陰氣也只剩下百分之一二的樣子,根本無法維持那如同瀑布的長發,甚至就連她變化的神性都維持不了,逐漸縮小,並且傳來一股血腥和臭味兒。
如果有人此刻恰好看見,一定會嚇得屎尿屁一起出來,因為那人偶之前的形象算是絕色,可是現在就好像爛了的柿子直接被甩在破爛的布匹上,惡心並且嚇人。
那約瑟翰同樣好不了多少,他到底是有些本事,在方羽那麽近的雷法之下,對著他的腦袋劈去,都沒有將他劈死。
可是他畢竟是人偶師,人偶身上的陰氣,本來就像是他與人偶之間的契約與束縛一般。
現在陰氣都被洛妃給弄走了,他自然就無法溝通人偶,甚至開始被人偶反噬。
那人偶緩緩的爬去他的身上,嘴角依稀能看出陰險的笑容,接著整個馬家傳來約瑟翰的慘叫。
人偶的復仇,並不是那麽簡單就完畢的,那些慘死在約瑟翰手下的怨靈,那麽已經徹底消散,也會借著人偶的手,來報復自己生前的怨恨。
許久,馬家再次恢復了安靜,方羽將其余人全部弄到了一樓,雖然此刻應該是徹底解決了馬家的詭異情況。
可是誰能保證死了這麽多人的地方,不會招來其他的孤魂野鬼,重新在這裡作祟呢?
想到這,方羽再次擺出了不少黃符在外面,這樣以來,只要不是人為因素,周圍的鬼怪全部逃離不了方羽的眼睛。
等他將所有人都安頓完畢,轉頭看向身子僵直的我。
此時在他的眼中,我好像得了失心瘋一樣,呆呆的站在原地,任他擺布。
不過我的情況確實如此,在我施展出另一種我從未學習的道法之後,再次出現了一股莫名的情緒,怒氣從腳底板頂到腦門一般。
我強行壓著這股氣息,但是此刻,卻有一頓回憶,瞬間流入了我的腦海。
那是我從未見過的景象,一座秀麗的大山,山上傳來悠悠的鍾聲,山腳下,我正抬頭往上望,露出憧憬的神色。
我不知道為什麽我會有這種情緒,而且我保證,這座山峰絕對不是孟薑山,不是守夜門的地方。
因為孟薑山我也沒去過,而且最重要的是,在那段記憶中,從山上走下來幾個人,沒有頭髮,應該是修行的僧人,他們長得很高大,我需要仰頭才能看到他們的臉,細想之後才發現,並不是他們高的出奇,而是我並不是成年人。
接著那幾個年輕僧人走了下來,身上挑著擔子,見到之後,先是行禮,接著喊了我一聲。
“師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