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那屍體的衣著華麗,縱使被泡在水中,也沒有絲毫變形褪色的樣子,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泡在水裡的原因,這屍體的身形浮腫,我並沒有第一時間將這屍體認出來。
“你們不是說,這水裡面沒東西麽?”看到那屍體之中,我問向其他人。
這麽一具死屍浮在水裡,就算是昨晚無光,夜色黑暗,也應該能夠看見才對。
“你的意思是我們說謊?”
茅山一方的人還沒有什麽表示,玄真門一面已經炸了鍋,那脾氣火爆的魏全更是腳步一踏,出現在我身前,一隻手拎起我的領子。
論體型,這個魏全確實比我壯實了很多,不過要說速度,他並沒有多快,我只需要腳步往後移動一下,就能躲過去。
不過,我卻沒有動,倒是想看看我與道門中的名門大派有多少差距。
只是當那魏全將手放在我衣領上的瞬候,林涵的身子也跟了過來,一把抓住了魏全的手腕,道:“怎麽玄真門行事如此霸道了麽?居然還不讓人說話了不成?”
林涵的速度很快,與那魏全幾乎同時到達,雖然算是幫我解圍,但是我卻心中高呼一聲可惜。
如果這個林涵不出手的話,我便能暗中使勁,試探一下自己與這魏全的程度相差多少了。
不過林涵到底是好意,我不是那種不知好歹的人,連忙道謝之後,看向井中。
此時張玄風已經指揮茅山弟子將那水中的屍體打撈上來,正好將他的臉對著我。
“這是,老蔣?”我皺眉,驚呼一聲。
要說這個老蔣,小時候背後對我戳脊梁骨的人並沒有他,之前對他的印象倒是不錯。
可是自從我幫他料理完他父親的屍體之後,這個家夥非但不領情,更是鼓動鎮民將我家圍住,將我趕出了小鎮。
自那之中,我對此人就抱著一種敵視感。
只是沒有想到,經歷了這麽長時間的旅程之後,我居然在看到的,是老蔣的屍體。
“怎麽?認識?”林涵看到我的表情,問道。
“嗯,算是吧。”我自幼過目不忘,這些人我自然是都認識,“這是小鎮上最富有的財主,你們看到的那處宅子就是他的,只是沒有想到這麽一個人物,居然會死在了井裡,無人收殮屍首。”
聞言,其余道門之人看先我手指的方向,那裡確實有一處威勢不凡的寨子,氣派的很,雖然如今破爛了不少,可是那層巒疊翠一般的結構,卻還是能看的出來。
“難道這就是你們口中的屍毒來源麽?”我看著老蔣的屍體問道。
張玄風蹲下身子,查探兩下之後,淡淡道:“應該不是,這個人死去的時間絕對不超過五個時辰,不然就算井水陰涼,也應該出現了死者的特征了才對,應該是昨晚我們走了之後才被人扔到水裡才對。”
聞言,我點點頭,茅山宗雖然是捉鬼的門派,但是最起碼的分辨屍體何時死去還是掌握的,而且此人的年紀看上去與方羽差不多,這份眼力居然也沒有差多少,看來茅山宗的人才真是數不勝數。
我目光轉移,看向老蔣的手指,之所以這個張玄風會說他是被人扔進水裡,而不是天黑失足跌進水裡,就是因為在老蔣的手指被一根麻繩給綁住繞在身前。
麻繩這種東西平時就已經很難解開了,沾了水之後自是更加困難,任憑這老蔣水性再好,也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在水裡存活十幾分鍾以上。
“不過,他的身上也有屍毒吧。”我目光轉移,看到老蔣的眼睛之上時,雙目微微一縮,開口問道。
聞言,張玄風抬起頭,詫異的看了我一眼,似是在驚訝我一下子就看出來了,不過還是點點頭,道:“沒錯,他也是中屍毒而死,而且死之後,有人將他的屍體當做毒素包,扔到了這口井中。”
我身為守夜人,身上學的那是守夜門失傳的守夜心經,這老蔣是中了屍毒而死的,我自然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
可是,當我察覺到這一點之後,卻心生疑慮,因為這個小鎮子已經變成僵屍的樂園,拋開夜晚行動的普通僵屍不說,只要義莊裡面的那種綠毛僵屍在多一些,我也只能退避三舍,不敢久留。
而老蔣這個家夥,上次害怕自己父親變成怨鬼找他報復,連自己老爹的頭七都不肯留,更是找人守夜之後,自己直接到鄉下去避難了。
這樣的一個人,會在這種地方久留麽?反正我是很懷疑。
他既然不是自己願意留下,那就只能說明是他被人強行留下,甚至是囚禁起來的。
這樣一想的話,我回來之後,發現在鎮子深處的這些玄真門與茅山的人就很值得懷疑了。
畢竟,像這種手段不像是普通人的手法,倒是跟道門中人的手段相似。
我並沒有將這疑惑說出來,雖然身邊林涵他們是茅山的人,可是誰能保證茅山就一定沒問題呢?如果這些人是方羽他們的話,我倒是下意識的問出來,可惜他們不是。
他們沒有發現我連連變化的臉色,仔細檢查完老蔣的屍體,發現沒有別的線索,而且這老蔣隨時會有屍變的可能之後,連忙取來火,將老蔣的屍體燃燒了。
我盯著老蔣的屍體,閃過一絲莫名的愉悅,曾幾何時,因為這老蔣,我連師父的屍首都沒有留下,卻沒想到現在他自己也落了一個屍骨無存的下場,倒是大快人心。
不過,屍毒來源追查到這水井之後,一切的線索就斷了,這些名門大派毫無線索,只能硬守在原地。
而我擔心劉傑的情況,連忙反身對著昨晚停留的地方跑去。
雖然他是個三歲的孩子,不過卻已經能走能跑了,萬一他趁我們出去的這段時間,偷偷地跑了出去,碰到那些僵屍,可就糟了。
畢竟僵屍這種東西,是沒有人性的,他們可不管你是否是小孩子,只在乎人的體內有沒有熱騰騰的鮮血罷了。
走回去之後,我臉色一松,外面的鎖並沒有被破壞,這院牆高深,量他一個三歲大的孩子,也翻不過這高牆。
然而,等我打開門,走進去之後卻是一愣,因為裡面屋子的門被人打開了,而劉傑卻消失不見。
那敞開的門口還在微微晃蕩,那人,應該是剛走沒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