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轟鳴之聲很響,我以為是我的掌心雷弄出來的,可是隨著我的身子被水流帶動,這才反應過來,並不是我弄出來的,而是這黑色大船被撞到了什麽東西上。
“怎麽回事?”我的意識很模糊,那人面臁的牙齒不知道是不是有毒素,此刻不光是左肩,整個身子都開始麻痹了。
水流很急,仿佛是臨近懸崖的瀑布一般,我隻感覺身子下的水流對著一個方向瘋狂湧去,接著身子就騰空而起。
“葉安!”身後傳來一陣驚呼之聲,接著秦磊他們三個好像飛奔過來,而且是真正的飛奔。
我們四個懸在空中,方羽身子連點,施展步伐,沒一下恰好點在散落的樓梯碎片之上,成大鵬展翅一般,拉住我的衣領,對著下方掠去。
不一會兒,身邊的氣息一散,那種令人惡心的惡臭味道消散了許多,我睜開眼睛,發現我們幾個居然已經到了地上。
“怎麽回事?”我想起身,身邊卻傳來范曉倩陰沉的聲音,“別動!”
我一愣,接著肩膀上就傳來揪心的劇痛,轉頭看去,手捏成一個麻花一般,不少骨刺竄出來,血肉模糊成一片。
“呵呵,怪不得一點知覺都沒了。”我苦笑一下,接著眼睜睜看著范曉倩在我的手臂上弄出一大群蟲子。
這些蟲子五花八門,大小不一,但是放在我的胳膊之上時,一直毫無知覺的胳膊突然感覺涼涼的,很舒服。
可是還沒等我長出一口氣,頓時傳來火辣辣的感覺,就好像剛燒開的開水對著我的胳膊直接澆了下來。
我想要叫,卻一把被秦磊堵住了嘴巴,只聽這個家夥居然說道:“葉安,別亂叫,范曉倩說如果你叫出來,體內的氣就會被泄出來,到時候就救不好了!”
奶奶的,這是我*聽到這種理論,又不是放屁,泄出來的話還能蹦出點東西來怎的。
然而,此刻就算是我想要發聲大叫,卻也沒有絲毫辦法,因為我的嘴始終被秦磊牢牢封住。
我只能從喉嚨裡發出嘶吼,卻感覺手臂上有千萬隻螞蟻在啃咬一般,豆粒大的汗水順著額頭嘩嘩往下燙,仿佛開了水閘一樣。
不知多久,我隻感覺秦磊松開了手,只見他的手掌上出現兩個深深的牙印,幾乎可以看到骨頭。
這是我剛剛劇痛之下,咬緊牙印,他怕我咬碎了牙齒所弄得。
“謝了!”我虛弱的說了一聲,卻見左臂上外翻的骨刺都被矯正了回去,那些蠱蟲做著比外科醫生更精準的手術。
雖然左手被秦磊與范曉倩修複了一下,可是受傷到那種程度,並不是一下子就能恢復過來的,不然的話,那蠱術就不叫蠱術了,而是神術。
“沒有夾板,用這個代替了,你別介意。”秦磊指了指我的左手。
我撇撇嘴,頓時無語,我可能不介意麽?這個家夥不知道從哪弄來人的手骨,充當夾板將我的手臂固定住,這玩意兒雖然結實,可是這麽放在身上,說不介意那才是真的出鬼了。
“對了,咱們怎麽出來的?”我突然想起來,之前我們明明在船艙裡,怎麽現在居然在外面了呢?
轉頭看去,卻見在離我們不遠的地方,一艘黑色的大船擱置在那裡,船的側面漏了一個大洞,現在還有水在往外滴,想來剛剛這艘船就是撞在地面上,才會露出這麽大的一個洞,而並非我的掌心雷所致。
“那人面臁和禁婆呢?”我對著身邊幾人問道,出來之後我腦袋一陣眩暈,根本就沒有注意後面的動靜。
“掉進那河裡了,到現在也沒露面”方羽看著河岸的方向,陰沉道。
我點點頭,那些人面臁的恐怖我是切身體會到了,這條胳膊差點交代在那,甚至現在全身都麻痹狀態,幾乎動彈不得。
至於那禁婆,更是比我想象的要厲害的多,現在看來多半是它身上的陰氣阻攔我們上到第一層,而且我從來沒見到過那麽巨大的人類骨架,與叫小胖子的巨猿相比也差不了多少了。
“你怎麽樣?”方羽轉過頭,對著我問道。
我試探性的抬了一下手,果然,除了鑽心的疼痛之外,根本動彈不得,而且身上的氣感消失的一乾二淨,短時間之內是恢復不過來了。
看著我的動作,秦磊皺眉,問道:“要不,咱們在這休息一下?”
“不行!”秦磊的話還沒說完,我直接打斷他接下來的話,這洞裡不分日夜,這段時間我們又一直在高度緊張狀態,根本算不出具體時間,我們能休息,那金妮兒的魂魄卻不能,十日一到,就算是天神下凡也救不回來金妮兒的性命了。
“就算是你說不行,現在咱們也沒法走!”方羽突然開口,將手裡的八卦鏡遞了過來。
我一愣,連忙看去,卻發現之前一直在轉動的金妮兒的飾品,此時不再變換位置,單單指著一個方向罷了,無論方羽怎麽走動都一樣。
“這是怎麽回事?”我看著那金妮兒的飾品,臉色一沉,這可是唯一指引我們找到金妮兒散落魂魄方向的東西。
“有兩種可能,第一種,金妮兒的魂魄不再四處走動,固定在了一個地方,而這個地方就是飾品所指的方向,另一種,那就是吉尼爾的魂魄徹底散了,所以這飾品也就指引不了她魂魄的方向。”
方羽面無表情的沉聲說道,卻讓我的心再次落下幾分,正要開口詢問,卻聽河裡面突然傳來動靜。
“嘩啦”一下,那平靜的河面突然那翻湧出不少水花,接著只見數隻手抓住河岸,對著我們這個方向爬了過來。
“他娘的,這些東西真是陰魂不散。”我看著那些爬上岸的禁婆與人面臁,咒罵道。
這些鬼怪真是一刻都不給我們喘息的機會,居然這就再次衝了上來。
然而,還不等我們反應,他們抓住的岸邊突然活過來一樣,只見那些連接河水的岸邊一陣蠕動,似是無數花骨朵一樣張開。
“那是什麽?”我驚呼一聲,我們幾個上岸怎麽說也有個把小時了,卻從來沒有感覺到岸邊還有這種東西。
只見那些東西緩緩張開之後,露出裡面鮮紅的傘形的花瓣,似是地獄的火焰一般。
無論是那些人面臁,還是那三米多高的巨型禁婆,對這花似乎格外恐懼,尖叫一聲就要退回河裡。
只是此時已經晚了,只見這些花朵的花徑輕顫,頓時散出去不少紅色的花粉。
這些花粉飄出之後,落在那禁婆與人面臁的身上,仿佛能立刻在這些鬼怪身上扎根一樣。
沒多久,這些上岸的鬼怪身上長出一片火紅色的花瓣,連成一片,看上去十分妖豔。
但是我隻感到一陣心寒,無論是那巨型禁婆還是人面臁都跟我們交過手,結果我落得這麽樣子,如果不是黑船破裂,說不定我現在已經死了。
可是,這麽恐怖的兩樣東西,在遇到那花瓣之後,居然毫無反抗能力,幾個呼吸之間,就成了這花瓣的養分。
看著這些花瓣,我隻感覺頭皮發麻,身上陰寒的不得了,而那范曉倩在看到這般景象之後,臉色也是大變,空中不禁喃喃道:“怎麽回事?這裡居然出現了彼岸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