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警長一開始不跟我們在一起,此刻聽到我們的對話,自然在雲裡霧裡,不清楚我們說什麽。
不過聽到案發現場之後,他卻插話道:“那地方沒有,我兄弟都找過了,什麽都沒有!”
我搖搖頭,心想:“這位姐姐本事可高著呢,不是你這種凡人能夠領會的。”
不過這種話我自然不會說出口,對著他笑了笑,說道:“這個,等晚上咱們去看看就知道了。”
“晚上?”陶警長面露古怪神色,這查案子大半天光線清楚不去,怎麽專挑黑燈瞎火的時候去,這不是沒事找事麽?
不過我沒多解釋什麽,白天陶警長是看的清楚了,可是有些東西,不是白天出來活動的。
此時天色其實已經開始沉了,不過我們知道,時間還不到,還有四五個時辰,而且說不定今晚要通宵,要睡覺只能趁現在了。
跟陶警長說了兩句,我們兩個大老爺們還有魯月純便合計了一下,找同一家旅店,這樣日後行動方便一些,彼此之間也有個照應。
還好,雖然魯月純是個冰棱臉,但是說話還正常,比楊木正常多了,幾句下來,我對她總算是有些了解。
她跟我們都不同,出自陰陽世家,一身的本事都是祖傳的,而且因為她是女人原因,乾這行容易出差錯,從小就被告訴她只能找一個好人家嫁了,不過要強的她卻不甘心,所以無論是裝扮還是髮型,她都按照男孩子弄得,從小就這樣,這樣算是改變自身的性別劣勢,不過也因為這樣,她身邊的朋友越來越少,也就養成了這副表情不變的習慣。
知道她的狀況之後,我歎了一口氣,大家狀況差不多,只不過她比我更加幸運一些。
不過,我也沒多問,有了初步了解就算了,各自回房,等待黑夜的到來。
沒過多久,夜黑來臨,約莫晚上八九點的時候,也就是天色徹底黑了下來,我們到巡捕房的門口,等陶警長的到來。
已經混到他這個職位,自然平日裡這個點已經到家,跟著老婆孩子休息了,誰知道今天卻被我們拉了出來,自然老臉一拉,寫著不高興。
“怎麽樣?現在能說幹什麽了麽?”走近之後,陶警長不耐煩的說道。
“嗯,咱們先去趙家莊!”我點點頭,說道。
這是我們三個下午回去的時候商量出來的,趙家莊是第一個命案發生的地方,雖然已經過去三個月了,但是那裡特殊,說不定留下最多的線索。
“什麽?大半夜的,要去趙家莊?”聽到我說出的地名之後,陶警長整個人都不好了,反覆的看著我們三個,問道:“你們知道那是什麽地方麽?”
這我們自然是知道,早就打探清楚,趙家莊並不是一個村莊的名字,而是一個大戶人家的莊園,只是因為很宏偉,很大,才這麽得名。
與這個趙家莊相比,我之前去過的李家,蔣家,都不算什麽,只能算個小本買賣罷了。
不過任何家族都有興衰的時候,這個趙家莊還是沒落了,現在已經沒人住在那裡,成了流浪漢,乞丐的居住之地。
不過後來發生了命案,現在就是乞丐也不敢在那停留,生怕下一個死者就是他們。
看著我們,陶警長的臉色一陣難看,不過這事是他負責,他現在想跑也來不及了,只能被我們拉著,向著趙家莊前進。
趙家莊位於樊城的邊緣,曾經的富人地帶,可是此刻倒是蕭條了很多,已經徹底變成了貧民窟,居住這裡的,大多數都是一些搬不了到別的地方的窮苦人家。
還沒到趙家莊,周圍的景象就變了很多,沒有明亮的路燈,就好像這裡已經出了樊城,走到外面的村落之中一樣,冷冷清清。
路兩邊有不少隨風飄蕩的紙錢,也有一些被埋在泥土裡,只露出一半,在月光的映照下,這裡看上去格外的淒涼。
一路走去,兩邊的住戶早就關上了燈,讓路上更加黑暗了一些,而且越靠近趙家莊,兩邊的住戶就越稀少,到最後,乾脆什麽都沒有了。
“我說,你們到底行不行,如果這大半夜的把我折騰過來,你們還沒什麽發現的話,我可翻臉不認人!”
到了地方,陶警長遞給我們一人一個手電,嘴裡不斷不耐煩的嘟囔道。
我生長的環山小鎮雖然通了電,可是手電這種玩意,已經算是了不得的家用電器了,至少我師傅是沒有,這裡不愧是大城市,就連巡捕房都配備上了。
“趙,家,莊,好氣派啊!”走到莊園外面,我抬頭看去,念出上面的幾個字,不由得發出感歎。
兩邊是刷了漆的實心柱子,上面是渡了顏色的匾額,雖然上面掛著蜘蛛網,可是這麽久了沒人搭理,四周沒有任何一樣東西掉色,可想而知這材料是多麽名貴的東西,也能猜到原本這趙家莊的主人是多麽富有。
不過一陣涼風襲來,左右一看,沒有任何人煙,也沒有任何燈火,反倒是讓這個趙家莊變得跟鬼域差不多。
“走吧,先去第一個死者被發現的地方看看!”
這個時候,魯月純不合時宜的說出這麽一番話,讓陶警長的神經更加緊繃了。
四隻晃蕩的手電射出光線,沿著被雜草覆蓋的石板路,四下一看,莊園的牆壁倒塌,破敗不一,雖然大門緊鎖,但是被我們一腳就給傳開了,走到第一個死者被發現的地方,外面還貼著白色的封條,上面寫著樊城巡捕房的名字還有日期。
“進去!”我對著陶警長笑了一下,直接撕開封條,走了進去。
這也是我們為什麽叫上他的原因,雖然我們是過來幫忙的,但是沒有他這麽一位公家之人在場,萬一今晚發生點什麽,裡面的東西被破壞了,說不定我們還要落得一個破壞現場,毀壞證據的罪名,那我們三個可就真的沒地方說理去了。
陶警長見此皺眉,他能爬到今天這個位置,自然心思活躍,不過他也沒說什麽,只是跟我們進去了。
大門打開,房間之中頓時傳來一股古怪的氣息,那是灰塵,血腥,還有腐爛泥土的味道。
我皺眉,這裡發生命案都三個月了,其他兩樣味道還好說,怎麽還有血腥味兒存在?
細聞之下,這血腥味兒之余,居然還有一股肉香,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
陶警長被這股味道弄得胃裡一陣難受,翻江倒海,有種要吐的感覺,正要說什麽,卻見魯月純有了動作,從包裹之中拿出一個羅盤!
羅盤這種東西的名氣可不小,雖然陶警長之前不知道我們的身份,可是看到魯月純拿出這玩意兒,瞬間就明白了過來,眼中閃過驚駭之色,就是胃裡的惡心都給忘了。
“難道說,這裡有不乾淨的東西?”陶警長一愣,接著帶著謹慎的神色,緊張兮兮的四下觀望,接著連忙湊了過來。
之間在羅盤中央的指針一直在晃動,忽左忽右,時東時西,搖擺不定,仿佛受到了靈場的干擾一樣。
修道之人用的羅盤都是經過特殊製造的,比如中間的這個指針,有的是用雞血等材料蘊養,又或者乾脆在鑄練的時候將死人的頭骨磨成粉,摻進去,這才具有感應靈性的功能。
這個趙家莊果然很氣派,發生命案的這間屋子很大,左右各有一個臥室,中間則是布置的像是客廳一樣。
地上還有白灰的標記,想來就是那第一個死者的位置,魯月純走過去之後,原本一直搖擺不定的羅盤突然頓住,指著一個方向不動了。
見此,一直打著囉嗦的陶警長臉色都變了,我看的出來,他現在恐怕想要拔腿就跑。
給秦磊一個眼色,他連忙將陶警長拽住,這種關鍵時刻,怎麽能沒有他在現場呢?
魯月純低頭一看,見那指針的動靜之後,臉色變了變,接著手指豎起,一直指針,頓時指針再次開始動了起來,就好像有人撥動一般,最終,停留在一處臥房的方向。
見此,我連忙問道:“怎麽樣?發現什麽沒有?”
魯月純轉過頭,說道:“看來真的是髒東西乾的,只是根據這羅盤的情況來看,當時在現場的並不只有一個人!”
我眉頭挑了挑,沉聲道:“不是一個人?那三個鬼影不是說,凶手是一個白衣女子麽?”
魯月純低頭看向羅盤,研究一番,然後說道:“不清楚,不過羅盤是不會撒謊的,這裡是第一凶案現場,也許當時還有別人,後面的幾個案子,才是一個人,或者是別的東西,這也不奇怪。”
我皺眉,倒是有些懷念黑月這個小家夥,他是靈貓,能夠看到的東西比我們多得多,如果有它在,我們辦起事來要方便的多,可是這個小家夥還沒醒,一直處於沉睡狀態。
羅盤雖然有所反應,不過畢竟是三個月以前的事情了,即便是得到了這樣的結論,也並沒有能夠幫助我們抓到凶手,在這個屋子左右看了一會兒,卻還是沒有發現任何有用的線索。
我沉思了一會兒,開口道:“走,去那個屋子裡看看!”
我說的屋子,正是羅盤指針對著的屋子,既然指針對著了那個方向,說不定有什麽其他的東西。
而當我們前腳踏入屋子,卻都是一愣,接著我連忙將手電熄滅,示意旁邊的人也這樣。
接著,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聽聲音看,至少是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