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我們各自沉默,魯月純是因為她被輕松的打敗,而對手卻放過了她,並且是一個她家族從小告訴要消滅的修魔者。
而我的眼睛一直在那個蹦蹦跳跳的狐狸身上,心中繁雜的心思不斷。
申魏傑的出現證明了我們之前猜的沒錯,申魏傑果然不是普通人,可是卻沒有想到,他跟那狐狸居然有不同尋常的關系。
之前我們在調查的時候,幾乎就是順著這個狐狸的線索,一路追查才找到那個洞穴,甚至我也是聞著異香,才找到那個紙扎店。
豈不是說這一切都在申魏傑的掌控之中,他利用那狐狸,一步步將我們引到,發現最後的真相。
可是,他的目的是什麽呢?我們跟他非親非故,以他的本事來說,追查起來應該比我們更加容易才對。
心中疑團未解,那申魏傑也沒有多說什麽,帶著他的狐狸消失在深夜之中。
我們三個在街頭看著申魏傑的背影,心中滋味各一,那秦磊似是有話說,可是他張了張嘴,卻沒來得及說,就被我打斷了。
“走吧,也不算沒什麽收獲。”我說的自然是那紙人,有了這點殘骸,對於趙老板為什麽突然殺害這麽多人,多多少少能夠找到一些線索。
有了這些線索,我們說不定就能找到趙老板藏身在哪裡,徹底了解這案件。
此時夜深了,陶警長正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裡,仰著脖子呼呼大睡。
雖然敲詐了他不少東西,但是說到底,是那個申魏傑給的,跟這個陶警長還真沒多大關系。
今晚我們各自受了不輕的傷,這個陶警長卻呼呼大睡,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我給了秦磊一個眼色,他心領神會的點點頭,將被我們燒掉一大部分的紙人放在陶警長的面前,接著我上前的輕輕推了推他,在他耳邊輕輕說道:“陶警長,陶警長?我來看你了!”
我的聲音很輕,但是運用了一絲氣,直達這陶警長的心神,將他從睡夢中喚醒過來。
陶警長本來睡得迷糊,但是聽到我的說話,睜開倦意的眼睛,頓時就看到一張蒼白,被燒剩一半的臉,同時,那雙失去靈性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盯著他。
“啊~~!”一聲急促而尖銳的叫聲從陶警長的嘴裡傳出,瞬間傳遍了整個巡捕房。
那些在外值守的巡捕聽到聲音,連忙衝過來,卻見是我們在裡面之後,連忙退了出去。
這段時間我們進出巡捕房好幾次,跟周圍人也很熟,特別是在趙家莊回來之後,陶警長對我們的態度更加客氣,顯然我們三個不是一般人,這些混吃等死的巡捕,才不會去多管閑事呢。
“行了,行了,別叫了!”我上前輕拍兩下陶警長的後背。
“這紙人怎麽回事?你們怎麽來了?”陶警長驚魂未定的開口,前幾天在趙老板的紙扎店裡,可把他嚇得夠嗆。
“等等,這個紙人,怎麽有些面熟?”陶警長先是對我們問道,接著仔細看清那紙人之後,頓時一愣。
接著,他仔細打量這紙人幾眼,連忙起身,走到旁邊的檔案櫃子裡,仔細的翻找起來。
不一會兒,他拿著一份檔案回來,說道:“果然沒錯,就是她!”
我們對視一眼,本來找這個陶警長是想看看,能不能利用這紙人找到點線索,可是沒有想到,這個陶警長的效率高出這麽多,連忙湊了過去。
只見陶警長拿出的檔案上面有著一份報紙,有些年頭了,已經發黃,在這報紙上附著一張照片,是一個女子,長得很美,雖然這照片跟報紙一樣,也有些發黃,但是這女子就好像會從照片上走出來一樣,宛如畫中仙。
然而,我們自然不會因為一個照片上的人感到驚豔,真正讓我們詫異的,是這個女子跟我們帶回來的紙人有九成相似,特別是那股眉羽之間帶來的媚意,一模一樣。
魯月純臉色陰沉,因為在扎彩匠的規矩裡,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那就是絕對不能按照真人的相貌,去製造一個紙人,因為這樣如果那人是活人,就會給那個人帶來不幸,而那個人已經死了的話,就會將他原本消散的靈魂,禁錮在紙人之中。
“這個照片上的人,是什麽人?”我指著照片問道。
當我看到這照片的時候,我就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這個女人跟我帶回來的紙人,乃是同一個人。
“他是個舞女!”陶警長笑了一下,開口道:“大概也就六七年前吧,她是樊城裡最出名的舞女,受到不少當時的大族子弟追捧,爭風吃醋,可是她自恃清高,沒有任何人能夠打動她的心,後來聽說她跟一個大族的子弟相愛了,再後來就沒什麽消息傳來。”
“是麽?沒什麽消息傳來?”我看著這個陶警長怪異的一笑,既然這個女子當時那麽出名,恐怕這個陶警長也是人家石榴裙下的拜倒之人。
我沒有去點破,而是看向照片下面的介紹,照片下面寫著這舞女的姓名叫珍珠,倒是一個普通的舞女名字,不過搭配她的長相,倒是配得上珍珠這個名字。
下面出生年月都不詳,不過這也不奇怪,這個年月成為舞女的,大多數是被父母賣出來的孤苦之人,長得好的還能混出點名聲,長得不好的,恐怕還是被賣來賣去的命。
這些都不算,最後面卻突然寫著,這個叫珍珠的舞女失蹤了,而且是神秘失蹤,讓當時那些名門子弟以為是那舞廳藏了起來,沒少施加壓力,但是最終,舞廳被破關門,也沒能找到那個舞女。
這本來是一個最平常的失蹤案子,根本輪不到陶警長這個級別出來看,可是沒有想到就是這樣一個女子,今天晚上卻險些將我們全滅在那山洞之中!
“你們說,這個叫珍珠的舞女,會不會當初相愛的那個富家公子就是趙家的人?”我想了想,突然開口問道。
聞言,秦磊一愣,說道:“不可能吧,五六年前的趙家雖然開始沒落了,可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看上的一個人,其他的家族恐怕搶不過吧,而且這個珍珠就算是跟趙家有關系,可跟那個姓趙的老板又有什麽關系呢?”
這倒是確實,那個趙老板的年紀怎麽看都七老八十,當這珍珠的爺爺綽綽有余,但是我心中就是覺得這兩個人有千絲萬縷的關系,開口道:“你們別忘了,這個人也姓趙!”
我說的自然是趙老板,他一開始自我介紹的時候,就是叫他趙掌櫃的。
我的話讓身邊的幾人一陣沉默,雖然聽起來不可思議,但是還有那麽一絲道理。
而此刻,巡捕房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呵斥之聲,我們轉頭望去,還不能看外面發生了什麽,突然之間,整個巡捕房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此時已經是深夜,留下來值班的巡捕也就五六個,陷入黑暗之中後,陶警長來生詢問怎麽回事,可是外面卻沒有傳來任何聲音,沒人回話,也沒有動靜,仿佛除了我們之外,在陶警長的辦公室外面,在沒有活人一般。
“小李子,小韓?”陶警長試探的叫了兩聲,卻還是如之前一樣,沒人回答。
“怎麽回事?”他打開抽屜,拿出手電就要出去。
而此刻,我突然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連忙陶警長的舉動製止,對著身邊兩個人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也不管他們看沒看清楚,自己悄悄的走到了陶警長的辦公室門口。
此刻,外面靜的連一點呼吸聲都沒有,但是一股淡淡的香味兒,卻從外面巡捕辦公的地方傳來。
這股香味兒我並不陌生,正是我之前在山洞與紙扎店都聞到過的煙味,那種摻雜紙扎燃料的煙草香味兒,我想忘記都難。
陶警長見我這麽緊張,連忙從抽屜裡拿出另一樣東西,槍。
這玩意對付修道之人有多大殺傷力我不敢說,可是我知道,絕對不高,因為此刻外面一片黑暗,連敵人在哪裡都看不清楚。
“趙老板,是你來了麽?”我試探的叫了一聲,接著連忙後翻滾。
在我有動作的瞬間,卻見一把紙做的飛鏢直接從外面射了進來,精準的透過門,釘在我剛剛所在的位置上。
我心神頓時一沉,他這個手段可比我們要高明得多了,恐怕我們只要發出一點聲音,就會被他的飛鏢無情穿透。
然而,讓我沒想到的是,被燃燒剩一半的白衣女紙人突然動了,她原本就被我們放在陶警長的辦公桌上,而我們的注意力都在外面的黑暗之中,任誰也不會想到,一個燒剩一半,渾身濕透的紙人,忽然成了這一刻最重要的轉折點。
我只聽背後傳來一聲驚呼,轉透過,剛剛適應黑暗沒多久的眼睛就看到那半個身子的白衣女紙人用只剩下的一隻手,狠狠的握著要警長的脖子,一臉嗜血。
原本只是畫上去的嘴突然張開;露出兩顆獠牙,似是隨時會低下頭,咬向陶警長的脖子。